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不推荐看。
皇家极为重视的公主嫁至江南陆家,十里红妆看得人瞠目结舌,想也只有皇家才有这样的排场和本事了。
有很多人猜着这位公主的容貌,究竟是怎样的绝色佳人,让陆庄家主一见倾心?
还是说公主看上了俊美无俦的陆行之,要求皇上赐婚?
江湖上议论纷纷,但是虞溱还是”再次“风风光光的嫁了。
成两次婚,连虞溱自己都没有想过。
陆绝山庄宴开千席,宾客云集,规模可谓是前所未有。
无数江湖上的名门世家前往参加这一场婚礼,都希望能沾一点喜气,贺礼堆积如山,一路上观者如云,路过的人都要道一声叹为观止。
喜娘扶新娘下轿,新娘子腰肢纤细,莲步轻移,身上的嫁衣精致得更是巧夺天工,头上蒙着一个红盖头,有多少人想一睹芳容。
欢声笑语中按例行礼,拜过天地,敬了高堂的长辈以及一众宾客,场面热闹,他俩被红绫牵着去往新房。
坐在喜床上等了又等,险些睡去,虞溱手上握着那一块陆行之先前送她的玉,心里微微平静些。
缓缓听见了嘈杂的笑闹声,醉醺醺的男人被沈云轻和几个公子抬到了床上。
等人都走了,虞溱自己把盖头掀下。
他不会是已经被灌得不省人事了吧,虞溱有些担心,侧过身子想去看看他,但是却被人一把抱住,还翻了个身,被死死压着。
她抬眼去看,眼前这人眼神清明,除了浑身浓烈的酒气,脸上并无一丝醉意。
“你这坏人,居然装醉。”
“多么好的日子,难道公主殿下想要一个醉鬼来陪你共度春宵吗?”他和虞溱这是第二次进洞房了,外面的婚礼办的及其盛大,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再在其他的这些繁文缛节上浪费时间,抱住虞溱俯身亲吻住了她的红唇。
虞溱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陆行之总是喜欢把脸缩在她的颈窝,嗅着属于她身上的芳香。
大婚过后的日子平淡却又温馨,陆行之有问过虞溱身上的内力现在恢复的如何,虞溱总道只是星星点点而已,她其实觉得自己没有恢复内力的必要。
自从嫁过来后,她就没有再吃一次绿葶给她的药,不管怎么劝,虞溱都不听。
陆行之知道虞溱软硬不吃,自己也狠不下心来强迫她,既然花封的毒已经解了,那也就随她吧。
又是一年过去,冬日漫天飞雪,虞溱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侧卧在陆行之书房里的一侧,她的贵妃榻被搬到了这里,陆行之时时刻刻思念她,不看到她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块似的。
虞溱坐在一旁看新来的话本,她身侧还窝着同样眯着眼睛的肉团。
原本她刚回来肉团还不让她摸,整只猫傲娇的很,不过久了久了,都是虞溱喂它吃的,也就熟悉起来,可以摸了。
阿言在一旁侍候虞溱,陆行之看着眼前来的绿里和黛寒,询问了一些近日云常阁的情况。
虞溱没有见过黛寒,她听见女人的声音把话本稍微往下拉了拉,看了一眼。
长得还不错,身段也很曼妙,穿着一声青色的衣服,看着很是精练,武功应该不错,进来的时候都听不到脚步声。
陆行之见虞溱只看了一眼黛寒就重新把视线移到话本上,看起来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他们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今日要汇报的事物上,黛寒说完就没她什么事了,剩下的都是绿里在和陆行之交流。
她不禁开始把眼神悄悄的朝着虞溱那边瞄了瞄。
她真的很美,雍容华贵,秀丽端庄,话本挡住了她的脸,可是黛寒也曾经在远处见过她,和陆行之很是般配。
容貌是她见过的女人中最佳的,也不愧是皇家唯一的公主,天之骄子。
绿里和陆行之汇报着今日云常阁的训练情况,黛寒是在三年前淮右走后顶替他做的副阁主,黛寒平日里也不喜欢说笑,和绿葶以及顾莹都不算太熟悉,仅是点头之交。
虞溱专心看着眼前的话本,感觉这剧情越看越让人不顺心,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话本被她随便放在一边,阿言看见了去帮虞溱把话本收好。
黛寒连忙把视线收回,心中忽的多了一抹愁。
几乎都要沉沉睡去了,在开封的三年虞溱一直都很能睡,由于身体疲倦不堪,她往往可以早上睡醒了然后用膳,用完膳后继续睡到晚上。
陆行之也知道虞溱之前的身体状况,等绿里和黛寒汇报完之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他轻轻走到虞溱身前,把肉团抱起来给阿言,想把她抱起回到寝屋,但是虞溱此时却缓缓睁开了眼,声音很小,“怎么了。”
“困了不和我说吗?我把你带回去好好睡,到这里怕你着凉。”虽然屋子里有暖炉,但是如果她要睡觉的话这里肯定不是上佳的选择。
虞溱却拍了拍他,陆行之会意把她放下,虞溱扯着陆行之的衣角,低声道:“我没事,总是睡晚上就睡不着了,你都忙完了?”
“嗯。”陆行之应答,虞溱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陆行之稳稳托住她。
娇俏一笑,她像是有了精神,“那陪我出去看雪吧?江南难得下雪,我在开封年年看下雪,在庄中这几年却是没见着几回。”
陆行之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动作很轻,语气也温和,“外面冷,你身子差,冻着了怎么办?”
虞溱也没发脾气,而是好声好气的,扯扯他的衣袖,看起来可怜巴巴,“多穿两件就好了嘛,而且还有你陪我啊。”
她把陆行之的手举起来,二人的手十指相握,她朝他眨了眨眼,作势就要往屋外走去。
陆行之却一把拉住她,朝阿言道了一个眼神,阿言连忙把肉团放到贵妃塌上,然后让一旁的人给虞溱套了一件外套,又披了一件披风。
虞溱看着被包着圆鼓鼓的自己,有些气闷,“丑死了。”
“在我眼里你怎样都好看。”陆行之递给虞溱一个暖炉,虞溱接过,没说什么。
阿言把披风递给陆行之,陆行之自己穿上。
穿好衣服这才离开书房,陆行之也没有叫人跟随,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小了,星星点点,但是陆行之却还是撑起了伞,他怕虞溱的头发会湿。
虞溱被陆行之扶着,她呼吸着冬日的寒气,却越发感到真实。
小皮靴踩在雪地里,吱嘎吱嘎作响。
“小时候我和哥哥们打雪仗,做雪人,他们和我说雪可以煮茶,于是我就铲了一块地上的雪,还去煮了茶给父王喝,结果父王喝到一块小石头,连忙吐了出来。”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虞溱眼里好像泛着光,陆行之就侧着头听她说。
二人走在山庄中,慢悠悠的,虞溱的语速也很柔缓,“后来我才知道,煮茶的雪要用树叶上那最细的一层,还要用竹片轻轻刮取,不过父王没有怪罪我,反而是把我哥哥打了一顿。”
陆行之轻笑:“你父王很宠你。”
“是啊,宠到连我自己都有些害怕。”虞溱抬头,看着陆行之的眼,忽然问他,“以后我们的孩子你也会好好宠爱的吧?”
陆行之神色不变,不过他却在一瞬间敛了眼睫,然后重新抬眼道:“会的,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爱他。”
虞溱点点头,感觉雪又开始慢慢下得大了起来,她道:“昨天我收到了笙儿的手札,她和我说她有孕了,她嫁的那个将军很疼爱她,他们也很幸福。”
陆行之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一双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虞溱的语气却满是希冀,“我们也会有孩子的吧?我绣活不好,但是我还是想……努力的为孩子做一件衣裳。”
陆行之看雪越来越大了,把话题转移开道,“雪下大了,我们先回去。”
虞溱见陆行之把伞都侧过来为她撑着,心中也有不忍,点头。
他们回了长风阁,陆行之拍了拍披风右肩的雪,寒儿和阿言连忙上前帮他们把皮肤和厚重的外衣卸了。
虞溱把手上的暖炉给寒儿,寒儿摸了摸连道:“怎么这么凉,夫人,您……”
“就凉了一会儿而已,不要如此大惊小怪。”她话说的轻松,陆行之那边却是皱了眉,走过去把虞溱的手放在手心,果然指尖发凉,他看着虞溱,虞溱缩了缩脖子。
“刚刚还和我说想要孩子,现在就这样不爱惜身体?炉子凉了也不和我说,你成心让我着急吗?”陆行之语气有些严肃,脸色也有些黑。
阿言和寒儿在一旁不敢说话,默默退了下去,虞溱的小手被陆行之的大掌握着,突然她就笑了,还笑得很开心。
陆行之弄不懂虞溱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笑,只是把她拉到椅子上,细细的揉着她的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也逐渐缓和。
“笑什么。”陆行之知道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我感觉你好像把我宠成了一个孩子,任性,撒泼,都不管我,反而还乐意见到我刁蛮的模样,你说你是不是有点怪?有时候我甚至还觉得你比我父王还要疼我了。”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然后靠在陆行之胸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
“疼你爱你还不好吗,我倒希望能超过你的父王,让你的心里只有我这一个男人。”陆行之低笑,他想着这一路走来,她确实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所以……其实他们不要孩子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你怎么什么人的醋都吃。”虞溱嗔他一眼,陆行之笑得无赖。
这天晚上虞溱十分热情,陆行之险些承受不住,看她好好睡了陆行之才从床上爬起来,身上只披了一件很薄的外衣。
他拱着身体,揉了揉额头。
在让她再次嫁到山庄之前,君子誉就和他说过了,虞溱身体寒凉,这么多年的药物侵染她的身体,也许她早就不能再做母亲了。
就算可以做母亲,体内的孩子会耗费她太多的气力,到时候也许孩子生不了,连母体也存活不下去。
陆行之那时候还耿耿于怀在虞溱的寿命只有五年之中,绿葶告诉他毒已经解了,陆行之刚刚才稍微放心些,君子誉又给了他一个相当于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知道自己其实也是有过错的,当年虞溱练剑,就算是在冬天,江南就算气候再好也会冷,但是她却不管不顾,剑身沉重发凉,依旧练剑,每天都不曾落下。
现在陆行之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请告诉虞溱。
原本想就这样一直隐瞒下去,让绿葶悄悄的给她医治,但是绿葶症治过后也只是摇头,道自己可能没有什么办法,更何况她现在根本就不喜欢吃药,更没有办法治了。
就算是治疗也要本人配合才行,陆行之不愿告诉虞溱,于是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在知道虞溱自己想要孩子的时候,陆行之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
不知道究竟是害怕还是怎的,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失去她,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们两个不要孩子没有关系,他可以从陆家别的旁支领养一个孩子,这些都不是问题。
柔弱无骨的掌突然攀附上来,虞溱半盖着被子,她的上身未着寸缕,轻轻贴在陆行之的后背上,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有些幽然,“你怎么了?是我今天和你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
感觉到他身体一僵,虞溱轻轻松开,陆行之转身,黑夜中他好像都能看见她那双眼睛,安抚她躺下,为她盖上被子,陆行之道:“最近……庄中的事情可能有些多,所以想的也多了些。”
虞溱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了陆行之的手,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是不是因为我今天和你说我想要孩子,你……并不想要?”
陆行之沉默,良久他才道:“没有,我很想要一个你和我的孩子。”
他其实年龄也已经算是比较大了,又怎么会不想她给自己生孩子,可是在孩子和她之间,陆行之永远都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她。
好像能感觉到陆行之那一种纠结的心情,虞溱坐起身来又抱住了他。
其实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陆行之总是能带给她安全感,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虞溱心里有些发慌。
她想起嫁给陆行之的那三年,那时候其实她没有想过要和陆行之有孩子,但是他们其实在一起的次数不算少,可就算是那样频繁的次数,自己都没有受孕,现在看陆行之的反应,是不是她的身体有问题?
“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在我和你说我想要孩子之后我就发现你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是你不想要,还是……我的身体有问题?”其实虞溱自己已经倾向与后面那种想法了,但是陆行之只是死死回抱住她,没再说话。
气氛莫名有些哀伤,陆行之不肯告诉她原因,虞溱心里难过,主动从他怀里出来,道:“罢了,睡吧。”
她躺下,朝里靠着,陆行之在她身后抱住她,胸膛贴在她的背上,他能感觉到虞溱颤抖的身体,和沉闷的呜咽声。
心里疼得滴血,陆行之起身点燃了蜡烛,房中有了一小块光明,陆行之去把虞溱的身子掰过来,就看见她满脸是泪,唇已经被她咬得发白。
她抬眼看了一眼陆行之,眼睫上也满是泪痕,糊在一起,看起来委屈而可怜。
“孩子对我来说不重要。”陆行之重新坐在虞溱身旁,用手抹去她的泪水,“这么多年对我而言,其实我的要求一直都很低,那就是你在我的身边,陪我共度余生。我没有想过今后会不会有孩子,但在我眼里你最重要。”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到底还有什么,没有和我说。”堪堪止住泪水,虞溱抽咽。
陆行之叹了一口气,道:“你身子太虚弱了,不宜有孕,仅此而已。”
“那……我如果就是想要孩子呢?”虞溱把他逼到极端,想知道他会如何处理。
陆行之面色不动,他的声音带了一丝恳求:“孩子会吸干你体内的精气,对你来说并没有好处,所以我们还是不要了好不好?”
“可是你已经三十岁了,如果还没有……”
“那些你不用管,如果你实在想要孩子,我可以去陆家的旁支去过继一个来,你不必自己生。”陆行之的话语有些冷漠,虞溱拨开他的手,二人的间隙好像就此开始。
“曾经再早些年我知道你自私冷漠无情,现在亲身体会到,果然感觉不一般。”她把被子重新盖好,闭上眼睛睡觉,心里是憋了气,但是脑子又实在昏涨,不睡不行。
屋外有下人看见里面的光亮,小声询问:“庄主,夫人,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无事。”陆行之吹灭了蜡烛,重新在虞溱身侧睡下。
黑夜中能听见他长叹一口气,然后道:“也许你觉得我擅自就为你做决定的事情让你感到愤怒和绝望,但是我还是一句话,我最看重的人是你,一直以来,我宠你爱你,其他人,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