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咪转了几圈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尾巴还是在魏枫的裤腿上一扫一扫的。
魏枫也看到了店里的这只黑猫,这会儿见黑猫进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之前我店里也来过其他人,说是被蚊子叮了,来买药膏止痒的。”
魏枫见吴言没有要帮他拿药膏,反而没头没尾地跟他说起了别的,一时有些尴尬。他也是今天在剧组的时候,听到场务那边有个小伙子说起宝华药店,才特意抽空出来的。
吴言不管对方现在是何种表情,只继续道:“我建议身上有包的人,自己过来,到药店里来。”
按理说,魏枫本该直接拒绝走人,但不知怎么,他在听完了吴言的话之后,竟然点头应了。甚至于,等人回到剧组之后,才想起来药膏没买!
魏枫离开之前,是跟余清澜知会过的,这会儿回来,余清澜十分自然地对他伸出了手。
魏枫:“……。”
余清澜:“……?”
“你不是去买药膏吗?药膏呢?”余清澜不是很能理解魏枫现在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但他真的已经快痒死了。如果不是过硬的职业素养强撑着,让他面色如常地继续演戏,他这会儿恐怕都要拿个“不求人”挠个不停了。
“那个药店的老板说,让你自己去一趟。”魏枫还是如实地回答。
“……”余清澜乍一下没听明白,待反应过来之后,他便盯着魏枫道:“你是不是跟他说起我了!”
“这倒是没有。”魏枫再憨也不能直接说“余清澜”嘛,“我就是提了一句‘剧组’。”
“这不一样嘛!”余清澜简直服了这个魏枫了,“现在网上不都传遍了,我们剧组在晋南拍戏,你一说剧组,对方不就知道是我了吗?!”
余清澜说着说着,顿觉自己似乎脾气暴躁了不少,立刻压低了声音:“而且,你怎么这么老实啊!晋南古城里头难道就那一间药店吗?你怎么就非得去那家药店买啊?”
魏枫被余清澜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未免也太轴了点儿——在宝华药店没买出药膏来,难道就不能去别的药店买吗?怎么就偏偏认定了那家呢!
其实,他们剧组也是备了一些常用药的,像什么止泻药、感冒药、中暑药也都有,而且因为剧组很多人都被蚊子叮了,驱蚊水和止痒药膏都买了不少。只是,余清澜用剧组的那些止痒药膏根本没用,否则他也不至于特意跑一趟了。
脑子里的念头才刚一闪而过,魏枫就见余清澜已经偷偷在挠背了。
“你快别抓了,再抓就破了!”
余清澜当然也知道,但是痒啊,痒有什么办法!
痒这种东西吧,不挠倒也罢了,一挠,那痒劲儿上来了,怎么都止不住。
“嘶——”余清澜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将手拿到眼前一看——指尖上有着红色的血丝。
“等等!你别再抓了!”魏枫赶紧去找剧组的工作人员取医药箱。
余清澜的表情很是难看,盯着手上的血愣了好一会儿。他虽然是在抓痒没错,但也知道轻重,就是隔着衣服挠一挠,图个痛快而已,怎么都不至于给挠出血吧?!而且,这血迹能透过戏服染到手指上……
他是得流了多少血才能有这效果啊!
余清澜刚才那一下子,觉得背上疼得厉害,但现在却再感觉不到有多少痛楚了。只是,他身上其他的包变得有些火辣辣的,也不知是因为他刚才疼了那么一下,带动了周身的情绪还是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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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余清澜需要上药的缘故,魏枫去跟导演打了个商量,接下来先拍其他角色的部分。而余清澜则到剧组临时搭起的帐篷里,叫魏枫帮自己上药。
刚才猛地那么一下,简直疼得他·菊·花·一紧。
魏枫拿来了消毒水和纱布,但余清澜的背后除却一些三个包之外,什么都没有,一点儿也不像他想得那么严重。甚至,就连原先那个肿得最大的包,看起来都已经消了不少。
“愣着做什么?”余清澜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背后有动静,不由得转过身去看。
“余哥,你背后……没抠破啊。”魏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
“什么意思?”余清澜眉尾一挑,也不等魏枫回答,又道:“你拿个镜子给我看看。”
等余清澜对着镜子看过了之后,才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头——刚才可不止他一个人看到手上有血的,但现在背后除了几个包之外,并没有血迹……
“余哥……”魏枫显然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这是……”
魏家是余家的家仆,几乎是在余清澜被测出了身负灵根开始,就跟在余清澜身边了。
虽然现在不流行古时候那一套,魏家与余家的关系也由买卖转成了契约,但魏家对余家还是十分尊敬的。
余家现在的术法与能力比起古时候那个记录在竹简、典籍里的余家差了不是一丁半点,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余家再怎么没落,却也还是华国数一数二的修真世家。
魏枫与余清澜一样,从小就知道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只是因为没有天赋,所以无法进行特殊的修炼,只能安安静静给余清澜当个助理、保镖这样子。
据说余清澜的根骨是余家这几百年来最好的一个,也是最适合修行的人。
而余家,自从知道余清澜拥有灵根之后,便以上古密术为余清澜开了天眼,以期余清澜能够振兴玄门,带领余家走向以往的辉煌。但余清澜本身其实并没有多少天赋,再加上现在时代不同了,余清澜连最基本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充其量就是比余家同辈的其他人强一点罢了。
有一点,也是整个余家所始料未及的——
余清澜怕鬼!
怕得要死,怕得要命!
就像这时候一样,余清澜听到魏枫的话,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余清澜不似此前的镇定,魏枫甚至还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那么一丝委屈与·颤·抖。
惨!
真是太惨了!
魏枫没有阴阳眼,自然看不到鬼怪什么的,但他跟在余清澜身边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知道余清澜身上带了符,就是为了遮那个阴阳眼的。而且符不离身,就连洗澡也要把那道符挂在浴室里头。
当然,偶尔遗漏过几次,余清澜就真是哭爹喊娘的,连眼睛都不愿意睁了。似乎他只要不睁眼,周围那些阿飘们就彻底不存在了一样。
余清澜边说,边哆哆嗦嗦地伸手去脱鞋。
待见到藏在鞋垫下面那个塑封着的符还在,颜色也仍是光鲜亮丽的时候,才猛地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余清澜赶忙把鞋穿好,又扭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后,脸上懊恼不已,“这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