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世界里的沈辞镜,似乎出生在某个颇有势力的家庭里,并且身份也不低,所以在外出的短短片刻,他也乘坐着豪车,还自带一个叫他“小少爷”的司机。
——这个世界的风格真的好浮夸。
“这一回他的运势好像不错?”谢非言在心里跟系统对话,“豪车和司机,看来至少经济优渥。”
【你上个世界得到的气运多嘛,这一回他当然过得更好些。】
“这样啊……”谢非言若有所思。
跟着沈辞镜上了车后,谢非言刚关上车门,一旁的沈辞镜便拉住了他的袖子。
“把外套脱了。”
谢非言一愣,看向前头升起的隔板。
这……怎么快?!
身旁的沈辞镜又道:“你的外套都湿了,不及时换掉会生病的。”
谢非言:“……”
谢非言为自己脑袋里的有色废料感到羞愧。
说来也是,现在的沈辞镜就是个小孩子而已……他如今是十五岁?十六岁?还是十七岁?
最多十七岁,不可能更多了!
这样可可爱爱纯洁无辜的小镜子会有什么坏心眼呢?
谢非言于是乖顺把外套脱下,露出内里的衬衣。
说起来,原身的穿衣风格也十分狂放,因觉得保暖内衣束手束脚,不利于极限运动,于是干脆平时也不穿了,只里头一件衬衣外头罩一件羽绒服就够了。也亏的年轻人火气旺,原身又经常运动身体好,否则一般人谁敢大雪天穿成这样?!
沈辞镜对谢非言羽绒服下的衬衣也十分惊讶,吩咐司机调高了车内温度后,目光慢慢在谢非言胸口定格。
“你受伤了?”沈辞镜蹙眉。
谢非言低头,也看到了自己衬衣上的细细血痕,好像就是这次出门规划跑酷路线时不小心擦伤的。
“小伤。”谢非言答。
沈辞镜摇头,不赞同地看了谢非言一眼,眼里好像写着“没想到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谢非言无奈的笑刚从面上浮出,就听沈辞镜果断道:“把衬衣脱了。”
谢非言:“?!”
等等?这是不是太快了?
对面,沈辞镜扭头,在车内摸出一个暗门,拿出一个应急医疗箱,再回头看到僵硬的谢非言时,他还颇感奇怪:“你怎么还不脱衣服?”
谢非言:“……”
谢非言再度为自己脑袋里的有色废料感到羞愧。
他脸上浮出微红,微微抿唇,用手一粒一粒解开了衬衣的扣子,露出了他小麦色的结实胸膛。
他有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肌肉紧实有力,但却不像健美教练那样夸张,而是一块一块紧贴在身上,小腹处更是有腹肌浮现,马甲线向下蔓延,是最符合东方审美的身材。
而且……
腰很细。
沈辞镜看着这样的谢非言,视线不知为何,竟一直顺着马甲线下滑,几乎有点儿捞不住,后来好不容易拉回来,在在对方腰上艰难定格时,他更是一下子注意到了谢非言这紧窄的腰。
——宽肩,细腰,肌肉,大长腿……
沈辞镜叹了口气,语气毫无杂质,带着纯粹的赞叹。
“你身材真好,平时花了很多时间健身吧?”
谢非言胸膛里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他口中有些干涩,舔了舔唇,侧眼避开沈辞镜纯粹的视线,脸上越发发烫:“还好……”
“哪里是‘还好’?!”沈辞镜不赞同,带着有一说一的学术性的严谨,“光看你这胸肌就知道,你这身肌肉就绝对不是随便练练就能出来的。”
说着,沈辞镜还用手对着谢非言的胸口比划了一下,指尖不经意滑过他赤.裸的胸膛。
谢非言浑身一颤,一种似冷似热的酥痒爬上,在胸口沈辞镜擦过的地方密密地炸开。
像是有说不出的火在身上烧着,又或许是车内的温度调得太高,这一刻,谢非言只感到自己身上的温度逐渐攀升,哪怕他竭力呼吸想要平复躁动,但那慢慢从皮肤下浮出的红色也差点要遮掩不住。
谢非言可以游刃有余地处理欲望,处理罪恶,处理冷酷与残忍。
但他难以招架纯粹,难以应对真情,难以处理对方心无杂念而自己却被挑弄得躁动难耐的事实。
“好……好了……”
谢非言狼狈向后退了退,慌张地开始给自己扣扣子。
“只是一点擦伤,我觉得还是不用擦药了……”
谢非言背后渗出了细细的汗,就连扣扣子的手都有些发抖。
“怎么会不用擦药?”沈辞镜看着谢非言的侧颜,心中一动,突然探身向前,伸手拨开谢非言的额发,定定看着谢非言的脸,“你出汗了,是温度太高了吗?”
“没……没有……”
“但是你好烫。”
这一瞬间,谢非言的呼吸蓦然凝滞。
过往的那些荒唐记忆在此刻浮现,他体内血液奔涌,身上越发滚烫,心中却满是羞愧,难以面对面前这个无杂念的人,难堪地闭了闭眼,脸上烧红。
这样的红漂亮极了,且蔓延速度惊人,竟瞬间爬过了他的脖子,让他掩在衬衣下的胸膛都浮出了细细的红。
沈辞镜看着这一幕,心尖好像被什么轻轻挠了挠,感到面前的人散发出了一种可口的气息。
可爱。
甜蜜。
可口。
沈辞镜喉结滚了滚,口中有些干涩。
他晃了晃神,感到某种一直笼罩在他认知上的迷障被蓦然拂开。
这一刻,他终于认知到了欲.望,认知到冲动,认知到了……爱。
所以,这就是爱吗?
沈辞镜有些茫然地按住自己胸膛,感受到胸膛下那颗心脏的剧烈跳动。
——原来他也是懂得爱的吗?
那轻微的苦涩和怅然还未来得及在心中升起,便迅速被喜悦与热切取而代之。这一刻,沈辞镜心中对谢非言生出了无限渴望。
他想要靠近和戏弄对方,让这个人进退失据,慌张地露出更漂亮的表情,与此同时,他又想要亲吻对方,与对方耳鬓厮磨,品尝那人的每一分情绪。
——想要这个人!想要他专注的视线!想要他的一切!
但野兽的直觉却让沈辞镜下意识收起了进攻的爪子,不但没有贸然靠近,反而坐远了些,神色里是一派的正直、乖巧、纯洁无辜。
“你还好吧?”沈辞镜关切问,“你自己能上药吗?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谢非言一口回绝,而后深深呼吸,勉力压下身上有些失控的温度,“我自己可以。”
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沈辞镜,谢非言干脆拿来了药,背过身,自己给自己擦。
沈辞镜托着下巴,看着对方后背因动作而起伏的漂亮线条,舔了舔唇,感到自己的心越发痒了。
就在车内的这短短几分钟里,沈辞镜以惊人的速度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与此同时,沈辞镜又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若进展太快,不但会吓到对方,还会显得自己很不郑重。
如今的他们,才刚认识不到十分钟,只交换了名字,其它一概不知。
在这样的前提下说喜欢,对方恐怕很难相信吧?
再有就是……现在的他才十六岁,正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年纪。
沈辞镜不怕告白,但他很怕谢非言只将他当小孩子,最后连他的告白也不放在心上,只当作是“小孩子青春期的躁动”一笑而过,甚至——直接因为年纪问题而拒绝!
这可不行!
沈辞镜暗暗磨牙。
都怪这尴尬的年纪,让他连告白都不可……看来他还是得想个办法徐徐图之,至少在对方对他改观、将他当作男人前,不能叫这人逃了……
在沈辞镜乱七八糟的想法中,车辆缓缓驶入终点,巨大的豪宅在车窗外逐渐浮现。
沈辞镜看了眼谢非言那被打湿大半的外套,皱了皱眉,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谢非言身上。
“怎么?”
谢非言疑惑看去。
这时,二人的车已经驶入了豪宅的车库,而很显然,有钱人的车库也是暖的,所以穿个外套显然很没必要。
沈辞镜看了谢非言的胸口一眼,忍住上手的冲动,道:“你穿着就是了。”
沈辞镜并非不会说谎,但他从来不屑说谎,更不想对谢非言说谎。
谢非言心里倒是有所猜测,但偏偏此刻,沈辞镜一脸天真,一腔正气,一身无辜,怎么看都不像会耍心机的人,于是谢非言便也着将自己心里的怀疑压了下去。
——刚刚他怎么会觉得是小镜子对他生出了占有欲,所以才不想他被人看见?他们两人分明才刚认识而已……果然是错觉吧!
那一头,沈辞镜早在上车时,就拍了个照片给管家,吩咐管家飞速给谢非言安排了合适的房间、合体的衣服、一系列配饰,以及各种各样的东西。
而当谢非言到达豪宅,进了自己房间开始沐浴时,不但谢非言的衣柜里已经塞满了衣服,甚至沈辞镜的书房里,也摆好了谢非言,不,周冽风的资料。
沈辞镜将周冽风的资料迅速翻阅,感到自己好像明白了初见时谢非言的失落,和那句“我是周冽风,但我想让你叫我谢斐”这句话的意思。
——这个可怜人,是想要抛开过往不堪的一切,以新的身份拥抱生活吗?
沈辞镜这样想着,并觉得只以谢非言一人的力量,恐怕很难。
毕竟,季家和燕家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是一个势单力孤的人能够对抗的。
除非……
沈辞镜脑中灵光一闪,眼睛一亮。
于是当谢非言洗完澡出来后,见到的就是一本正经的沈辞镜,和沈辞镜面前一本正经的合同。
“阿斐,帮我一个忙吧。”沈辞镜矜持地将面前合同推到谢非言面前,“我家里……出了点事,之后我家的长辈就一直想要给我定一个未婚妻,但我知道这些人都不怀好意……”沈辞镜轻声说着,期待看向谢非言,“所以阿斐,你可以帮我吗?”
谢非言将头发稍稍擦干,来到沙发坐下,拿起合同翻了翻,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伪装情人的契约。
合同里写着,在接下来的三年里,谢非言要一直与沈辞镜在外人面前保持爱人关系,同沈辞镜形影不离,并打发觊觎沈辞镜伴侣位置的男男女女,而与此同时,沈辞镜会帮谢非言解决各种麻烦问题。
谢非言心中又暖又涨又痒,知道这哪里是帮沈辞镜的忙,这明明是沈辞镜查出了他身份和他身份带来的麻烦后,想要帮他的忙罢了。
他的小镜子,果然一直都这样可爱!
“这样好吗?不会对你造成什么麻烦吗?”谢非言垂着眼矜持说着,转模作样地要让沈辞镜好好考虑。
“当然不会,我只怕阿斐你会觉得我家的事麻烦。”沈辞镜故作正经,装模作样地让谢非言再三思考。
“那……我这就签了?”
“签吧。”
在两人异曲同工装模作样的矜持下,谢非言和沈辞镜二人分别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两人抬头,相视一笑。
——这个合同签下你就别想解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