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的灯……
粉红色的沙发……
粉红色的杯子餐具……
夏黎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粉红色堆砌而成世界。
沙发上,某位依旧风韵犹存的贵妇人,细长的脖颈,头上简单而不失美丽的盘了一个髻,滑面丝绸的衣服显得她高贵富态。那人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悠悠的,慢慢的,缓缓的,把目光转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身上,动作依旧巍然不动,只有她的眼神中透露了一丝急切和激动。
火花在一瞬间碰撞开,郝女士忽然站起身来,撒丫子跑到两人跟前。
“你小子也有今天呐。”
完全是幸灾乐祸的声音,看着眼前说话和举止完全不搭调的女子,夏黎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只听见旁边莫祈年了然的,凉凉的声音。
“形象……”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剂安定剂,郝女士立刻安静下来,笑容得体,说话声音带着暖暖的柔音,把自己打点的像是一个日本女子,“儿子你终于回来了。”
额,反差……好大……
夏黎有些抽搐,无语的看着眼前几乎是有些人格分裂的莫妈妈,轻轻叫了一声,“阿姨好。”
郝女士期望的目光一瞬间像探照灯一样落在了她的身上。
……
……
大厅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夏黎疑惑的抬头,撞见的是女人满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的目光。
“妈,你傻了啊?”莫祈年拽回游神的母亲。
“太像了……”郝女士像是从极度的震惊中不能回过神来,喃喃自语,她的表情很奇怪,有些回忆,有些萧索,有些欣喜,又有些莫名的东西在里面,夏黎根本看不懂。只是觉得自己的心,正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
“太后,你到底在干什么?”
莫祈年再一次出声问询,他握着夏黎的手很紧,仿佛要把自己的力气全部传到她的身上一般。
郝女士如梦初醒,她恍然回过神来,再一次把目光落在夏黎身上。
其实她的目光并不锐利,但是夏黎却觉得自己有些难以承受,为什么,她要用那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呢?
在思考的瞬间夏黎忽然被人紧紧拥抱住,一阵淡雅的香气萦绕在她的身旁,带着些护肤品的气味,甜甜的,夏黎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记忆里,微不可寻的对母亲的记忆一下子被这个拥抱无限放大。
“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看上我们家小子,真是吃了天大的亏,不如我帮你介绍几个帅气又温柔的吧,哪一个都比我们家这个好。”
“太后,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么,你别给我添乱。”莫祈年伸手想把夏黎拉回自己身边。
“死小子,我不是在帮你给人家树立良好的形象么,真是的。”郝女士搂着夏黎不肯松开,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往里面走去,把某位正牌儿子抛弃在了脑后。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莫妈妈的身上,带着无法抵挡的热情,几乎让夏黎觉得她刚才的失神只是自己的错觉。
“夏黎。”
“哦,夏小黎啊。”郝女士了然的点头。
“妈,你也觉得她叫夏小黎比较好听吧。”跟在他们身后走向沙发的莫祈年插嘴,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子。莫祈年一定是继承了他妈妈的优良传统,夏黎到现在完全可以肯定。
“姑娘,你拿的这是什么?”莫妈妈的眼睛很尖的望见夏黎从包里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茶几上。
“阿姨,给你带了一点我自己做的甜点,低脂肪但是味道很好的,你要不要试试?”
“不是说了你人来了就好么,你什么时候做的,我都不知道?”莫祈年的话落在她耳边,低沉的耳语噙满了笑意。
“你好意思,我可不好意思。”虽然听莫祈年说他家里并不注重这些东西,但是夏黎还是觉得不能够怠慢了长辈。
“媳妇啊,你赶紧嫁进来吧。”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人目光一转,望见莫妈妈深情的目光看着夏黎,双手合十,泪眼迷蒙,两眼婆娑,一旁的甜点已被干掉大半。
征服一个男人最好的方法是先征服他的胃,这句话完全应正在了莫祈年,同时也适用于此时感动地要热泪盈眶的莫妈妈身上。
“太后,你能不能先把这堆乱七八糟的粉红色东西收起来,幼稚死了。”莫祈年嫌弃的口吻,看着自家母亲q版的表情被一圈loli色围绕,有点受不了。
“死一边去,我是给咱家媳妇准备的,又不是你,嚷嚷什么啊!”
太后拉起夏黎,表情无限温柔,“媳妇,是吧?”
大风刮过。
“……是。”夏黎勉强点头。
莫祈年完全被忽略了,莫妈妈拉着夏黎嘘寒问暖,如果不是知道她即将成为自己的儿媳妇,恐怕早就认她做自己的干女儿了。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确切地说是某位贵妇完全抛弃自己形象地在叽叽喳喳。
“妈……”
“媳妇啊,我看你个子也挺高,怎么这么瘦呢,一定要好好补补,等下回去的时候给你那点补品。”郝女士说得热火朝天。
“太后……”
“媳妇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知道为什么我要叫祈年糖糖么?”
“老佛爷!”莫祈年忍无可忍。
“……这孩子真不懂事,讲话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没听见。”莫妈妈不满的停下自己的念叨,瞥了一眼莫祈年,“有话快说。”
“他不在家?”莫祈年意有所指。
“他啊,上班去了。”
“他不知道我今天要来?”
“知道啊。”郝女士的表情理所当然,“他要上班,我也拦不住。”
见儿子的脸色有些阴沉,郝女士看了一眼时钟,10点整,距离中午下班还有整整一个半小时,她宽慰道,“放心,不出10分钟,他肯定回来。”
话音刚落,大厅的门就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玄关处,身体陷在阴影里面看不清楚,只能够依稀看见他模糊的轮廓,全黑的西服装,还有手上提着的公文包。
男子周身充斥着威严和不苟言笑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