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县里面最大的一家绸缎行选了几匹丝绸,刘元忠也给嫂子带了几匹,都是她平日里喜欢的颜色。
买的布就直接放在自己运盐的马车上。
之后,才是刘元忠此行的重点,他要采购一些军需物资,方便自己回去招兵。
这第一吗,当然是粮食,这年头,手中有粮,心里不慌不是。
这年代卖粮的完全不愁没人来买,北方的粮食产量不多,都要从湖广,江南买粮食,导致这些卖粮的完完全全成了卖方市场,你爱买不买,反正老子是不愁卖不出去的。
刘元忠要采购的粮食不在少数,他也懒得一家家的找了,找个人打听了一下,就来到了即墨县最大的粮行,“张记粮行”。
粮行中有个伙计见刘元忠一行往粮行走来,连忙过来问道:“各位客官,不知客官是否是要买粮,要买大米还是小麦。”
“都是怎么卖的”
“大米要1两4钱一石,小麦1两2钱一石,粗粮8钱银子一石。”
“我这次要买很多,你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吧。”
“不知客官要买多少,可否告知小的,小的也好向掌柜的禀报。”
“今天暂且下先买个一两百石吧,要是你们这价钱公道,我还会再来买的。”
那伙计对以后来不来买完全不关心,不管他以后来不来买,好歹今天买了上百担不是,那起码也有上百两银子,自己也能小赚一笔了。
伙计不敢怠慢,急忙去找掌柜的了,片刻之后,那掌柜的掀开门帘,从后院走了出来。
那掌柜也不废话,在与刘元忠等人见过礼之后,直接问道:“鄙人张永福,敢问客官方才所说,要买上百石粮食之事是否属实啊。”
“这自然是真的,我还能来此消遣你不成。”
“让客官见笑了,本店也是许久没见过像客官这样的大主顾了,才有此一问,还请客官多多包涵。”
“掌柜的言重了,不知我这一次买上上百石,价钱上能不能给予优惠啊。”
“客官说笑了,本店本小利薄,也给不了啥优惠的。再说了,客官要的数目不上不下的,要说小吧,确实也不小了,要说大吧,本店不需从他处调粮,所以这价钱上实在是......”
刘元忠明白了,自己这点数目对这掌柜的来说,也不算啥大的数目,要想让他给自己优惠看来还得多买点才行。
“掌柜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每十天来你这买200石,不知掌柜的意下如何。”
张永福心中大喜,这每十天200石那就颇为可观了,一个月就是600石,这其中的利润起码也在200两银子以上。
张永福激动道:“客官所言可是属实,要是果真如此,那价钱确实还可以再商榷商榷。”
刘元忠见此人动心了,也懒得跟他扯皮,“张掌柜,你看大米要1两3钱一石,小麦1两1钱一石如何。”
“客官如此价格倒也合情合理,就这个价吧。”张永福本来还以为,此人会还每石二钱银子的,居然只还了一钱银子,看来这小子还是个愣头青啊。
“好,既然张掌柜的同意了,那就定下来吧,不过,在下还有一个条件。”
“不知客官雨有何条件,但说无妨。”张永福心里奇怪,这突然有个条件是什么鬼。
“这条件也不难,张掌柜很容易就能办到,条件就是我希望掌柜的每次把粮食送到刘家屯百户所去,不知掌柜的意下如何。”
张永福算是明白了,这小子精明着呢,这小子少让一钱银子的利是为了让自己把粮食送到他家去,不过自己手上反正有很多运粮的马车,闲着也是闲着,答应他也无妨。
“客官的这个条件倒也不过分,本店答应了。不过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这粮食要是被土匪乱民抢走了,本店概不负责的,还请客官多多担待。”
“这是自然,我每日有只商队往来即墨,倒时候就让粮车跟着就行。”
“客官原来早就想好了,既如此,就依客官的便是。”
刘元忠在这张记粮行里面买了50石大米,50石小麦,还买了100石粗粮,共花费了200两银子。明代一石是120斤,这次共买了两万四千斤,足够自己招兵了。
粮食到手了,现在就得给自己的军队买装备了。
刘元忠不清楚在这即墨哪里能买到兵器,这卖兵器的人可不会光明正大的开店的,他们要是敢这么干,脖子上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刘元忠只得问自己的家丁队长张铁柱,“铁柱,在这即墨哪里能买到军械。”
“大人,一般人手中是没有军械的,大人要想买的话,最好还是去即墨营看看。”
“即墨营?这即墨营有何说法,为何一定会卖呢。”
“大人,这即墨营原先也是朝廷的营兵,但是孔有德作乱的时候,将即墨营打的大败,就连营城都被攻破了,现在那里面也就剩下几个残兵败将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残兵败将手里会有不少装备?”
“大人,有是肯定有的,不过也不会太多,不过对大人来说,那里面的匠人才是最值钱的。”
“你是说里面还有会打造兵器的匠人,既如此,那我们就去看看。月儿,你留下一下一半家丁和其余的兵丁看守车队,其余的和我去即墨营看看。”
刘元忠一行6人骑着马就往即墨营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就来到了即墨营之外。
刘元忠看着眼前的即墨营城,城墙之上坑坑洼洼,还有不少弹坑和火痕,应当是以前孔有德作乱的时候留下来的,即墨营都被打的快解除编制了,自然也没人来修理城墙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这里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本官乃是浮山千户所刘家屯百户所百户,你把你们管事的叫来,我有一桩生意要与他谈。”
“你先等着,我进去汇报一声。”
一个穿着棉甲的军官从城中走了出来,打量着刘元忠一行人。说道:“我们是营兵,你们是卫所兵,两者之间没啥交集,你们来我这不是来错地方了吧。”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你我虽然在军制互不辖属,但我此时也不是奉了什么军令,而是来做生意的。”
“在下陈开,只是个小小的总旗罢了,不知这位百户大人来我们这做什么生意。”
刘元忠心里暗骂,妈的,一个小小的总旗也敢跟自己如此说话,看来营兵瞧不起卫所兵此言倒是不假,这即墨营都被打废成这个样子了,还敢在老子面前装大爷,要不是你们这些废物手上还有点好装备,老子才懒得来此受这份鸟气。
“来你们这还能做什么生意,这样吧,此处人多眼杂,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聊。”
“你们跟我来吧。”陈开转身就往城里走去,刘元忠等人跟着他进了城。
进城之后,刘元忠也是无语了,妈的,刚刚那两个小喽喽拦住自己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军营重地,闲人免进之类的鬼话,而是想捞点好处费。
靠,妈的,自己居然被两个小喽喽给唬住了,要不是自己跟他们说是来谈生意的,而且还是个百户,说不得他们还得手了。
至于刘元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也很简单,这城里面到处都是流民和乞丐,哪里是什么他妈的军事重地,难怪刚刚是个小小的总旗来跟自己谈生意,看来官位高点的都凉了。
这城里的房屋也是破落的不像话,就像个棚户区一样,地上的垃圾粪便随处可见。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乞丐窝。
陈开领着刘元忠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处稍微体面点的房子,应该是以前的即墨营的官衙所在,即使被大火烧过,后面朝廷打算重建即墨营的时候稍微修缮了下,不过后面朝廷钱粮不济,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众人进入这处官衙之后,关上了大门,陈开让自己的两个小弟也退了出去,把守在门外,才开口问道:“不知你们想做什么生意,我们这你也看到了,没什么好东西了。”
刘元忠抱着总能淘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心态,倒也没有多大的失望,要是这即墨营兵强马壮的自己来这买装备,怕是危险的很啊,搞不好他们就会诬陷居心不轨,把自己的钱给吞了。
只有像他们现在这样,活都活不下去了,对那些武器也就没怎么在意了,更何况他们这个样子说不定明朝廷也不管他们了。
“你们这总还是有点好东西的,这样的,把你们手上的武器装备都拿给我看看,还能用的我就买走了。”
“你要买武器,这可是朝廷的,你这么做就不怕朝廷问罪吗?”
“陈总旗,你也不用拿朝廷吓唬我,老子当得就是朝廷的官,自费钱财采购军械,以御贼寇,朝廷奖赏老子还不急呢,又怎会怪罪呢。倒是你,陈总旗,你给句明白话吧,这生意你做不做。”
“既然刘百户都不担心,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这即墨营早就被朝廷放弃了,朝廷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卖些兵器补贴家用谁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们私卖军械,明明是弟兄们保管不善,都报废了。”
“陈总旗所言极是,这样吧,你把你这的军械都拿过来吧,我也要看看才行,不是所有的军械都用的着的。”
“不用拿了,你跟我去库房看吧,反正那些东西一只放在库房里,都快生锈了。”说完之后,陈开就领着刘元忠他们往库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