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张小山就奔去了超市,想想人多就烤鸭、烧鸡、牛肉啥啥各种肉食拿了一大堆,好在他现在大小也算是个修士,在那个神奇大腰子的加持下,他现在体力惊人,四五十斤的东西拎在手里也不觉得有啥重量。
老拐说的聚会地方有点远,不过好在通地铁,转转车,一个半小时也就到了。超市出来他往地铁站走,哪知道才走了不到一百米,就被一辆从路边开出的车拦住了去路。
黑色的,没见过,张小山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准备绕过去,可是才挪了两步,那车就又往他这边蹭了蹭,这个行为模式……张小山走快两步往驾驶室里一看,果然见郎景铭就在驾驶室里坐着。
“我查过地方了,你坐地铁过去少说也得一个半小时,还是我开车送你过去快。”郎景铭朝自己旁边摆摆手。
张小山无语,但是想到郎景铭特地跑这儿来堵他,肯定也是等了不少时间,心里又有点感动。
“这车我没见过啊。”张小山上车扣上安全带,四周打量了一下车子,这车不太像郎景铭平时的风格,他平常都喜欢开那种特别风骚的车,比如跑车、大吉普什么的,像这种中规中矩的三厢轿车,还是头一回见他开。
“刚买的,我最近觉得低调点也挺好。”见张小山坐好了,郎景铭摸了一把方向,车子轰地一声就冲了出去。
张小山一把拉住侧上方的把手才稳住身形,“我觉得你开车也低调点才好。”
“话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把驾照考出来啊?每天都挤地铁上下班,不累么?要不,搬过来跟我住吧,我公寓就在公司楼上,上班特别方便。”郎景铭腆着脸看张小山。
张小山脸涨得通红,“我住家里挺好的,地铁很方便,一点也不累。”
郎景铭瞅他,“那你赶紧把驾照考出来?说好的,考出来,送你辆车。”
张小山想起以前郎景铭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想想他提起过要送他的那辆车的长相,他呵呵干笑两声,“还是等我先把驾照考出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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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走高速,也不堵车,四十分钟就到了老拐说的地方。
那是一片依山而建的别墅区,离着高速出口不算太远,占地却不小,只是整个别墅区都被高高的围墙圈起来,也看不见小区里头什么样子,只能看见一些红色的屋顶远近各异地露出些尖尖来。
郎景铭的车开到门卫处被拦了下来,门卫室修得挺气派,但从里头走出来的却不是精壮保安,而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大叔,身上还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保安服,下面两颗扣子都扣不上,只能敞着,正好露出裤子上系着的那条满是裂纹的人造革皮带,总而言之这位物业保安大叔和这个别墅区的整体格调看上去完全不搭。
“找里(哪)栋的啊?”保安大叔问起话来慢条斯理,还带着点乡音。
“5栋。”
保安大叔听到5栋,似乎松了口气,“搞那什么趴的哦,那你们好好玩,但是晚上天黑了不要往湖那边走啊。”
“湖?”
张小山下意识往小区里头瞅了瞅,湖在哪儿?
“要往老里头走才到哩。”胖大叔顺手朝小区侧后方指了指。
“湖那边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过去?”郎景铭摇下车窗,露出一张犀利的帅脸,还有摇在两根手指尖上的一张人民币。
胖大叔怔了怔,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哎哟”一声,一把抢过那张红艳艳的毛爷爷,“谢谢老板啊,老板啊,那莪就跟您舍(说)句实话,这个小区啊,其实根本就没人住,这些别墅现在都是空滴,就是因为那边滴里个湖……它,它每天晚上都要闹鬼。”
“闹鬼?”郎景铭回头看一眼张小山,低低嗤笑一声,回过头又一本正经仿佛心有戚戚焉般露出同样神秘兮兮的表情,“真有鬼?”
那位胖大叔却是一脸认真,“当然是真滴,莪还能骗你尼么?要不,这么好滴一块地儿,这么多别墅能全空在这儿?莪跟你舍,这片别墅全都卖出切(去)了,但是么有一家来住滴,顶多也就是像你们要切滴里家一样,只租给年轻人偶尔聚聚会玩一玩,不过,交物业费滴时候倒是一家都不带少。”
“那也许就是这小区的业主都特别有钱,买了不想住,就搁这儿闲着的,或者就像我们要去的那家那样,租出去赚钱用。”郎景铭故作不以为然地摇头。
“可不是,可不是,可不是这回事儿,原先滴时候,可有不少人家都住滴,这里交通很方便,空气又好,听说最开始滴时候,有一半以上人家都是准备长住滴。”
“那后来怎么又都不住了?”张小山也忍不住好奇往郎景铭这边凑了凑跟着问道。
“因为闹鬼啊!”胖大叔看了张小山一眼,答的理直气壮。
“照您这么一说,那我们可真是好奇死了,这世上难不成还真有鬼?那这鬼都是怎么个闹法啊?”郎景铭似乎谈兴很浓,开着车卡在小区大门口就这么跟那个胖大叔聊上了。
胖大叔面上显出为难之色,但是低头看了看捏在手里的红票子,便凑近了郎景铭的车窗,“那我跟您说了,您可千万别往外传,要是让我们公司老板知道我跟别人说这小区的的事情,我就干不下去了。”
“放心吧,保证不乱说。”郎景铭呵呵一笑,但是张小山却是瞅他一眼,心里腹诽,这承诺给的就是个坑。
“就是咱们小区后头那个小湖一到凌晨一两点钟滴时候就会翻塘,白天清清滴湖水,到了那个时候就咕嘟嘟冒泥泡,那泥泡个个都跟人头那么大,而且泥泡上还有眼睛、鼻子、嘴,就跟一张张人脸似滴,你们舍吓人不吓人尼么?”
“那就没有请人来研究研究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现象的?听说咱们国台有个《走近科学》栏目组,就挺擅长解决这种问题的。”
“那咋没有尼么,都不知道请了多少回咧,这里滴业主都有钱,不怕花钱,什么科学家、博士来了十七、八个,没有用,后来又请大和尚和道士,还是么用,后来尼,听舍来咧个风水先生,有那么点子道行,他在湖边待了一天一夜,听说等第二天天亮滴时候,他一身肉膘掉滴就剩一层皮包骨头,说什么也不肯再帮忙,只临走滴时候丢下一句话——那湖中困着凶灵,住在此地时间一长,精气就会顺着地下的水脉被凶灵吸走,不是横死就是病亡。”
“听了风水先生滴话,那些富贵人家哪里还敢久住,自然全都搬走咧,不过也有几个不信邪滴人家,留了几个守宅滴人住在里头,但是没过多久,就真滴有人出门被车撞死咧,所以最后那几户人家,也就全都搬走咧。”
张小山听得毛炸炸的,“那我们在里面开轰趴要不要紧?会不会也被凶灵吸走精气啊?”
“那么事,那么事,小先生也莫怕咧,这个出事滴人家哦,最短的也在里头住了半年咧,你们这样偶尔来玩一玩滴,不要紧,不影响,在你们之前也有好多人来玩过,都么听说有出事滴哎,只不过哦,他们都是夜里十二点之前就走咯,倒是没有留在这里过夜的。”胖大叔呵呵笑着安慰张小山,同时也有意无意似乎是给二人打了个提醒。
“那谢谢你啦,我们先进去了。”郎景铭朝那位胖大叔摆摆手,那位胖大叔立刻按动手里的开关,抬起了门禁拦车杆。
“你们晚上还是早点回去啊,天黑以后千万莫到湖边去啊。”等郎景铭的车慢悠悠驶过门卫室,往回走的胖大叔挥着手里红艳艳的毛爷爷再次作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