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漫天咬着嘴唇,无声地点了点头,目光闪躲着,眼里满是担忧。
心想着以枭漓宸的财力,不管他得了什么病,都能一掷千金,从阎王爷的手里抢人,可金钱毕竟不是万能的,难道说,枭漓宸今天真的没有逃过一劫,生命就要终结在今天了么?
“枭少这么尊贵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呆在普通加护病房的,不过你什么身份啊?你难道不知道,像枭少这样的人,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么?”
听完小护士的话,乔漫天先是愣了一下,没过多久便迅速回过神来,原本积压在胸口,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大石头像是瞬间落地了一般,下意识长舒了一口气。
“所以,枭漓宸……他还活着?”
“神经病啊!枭少当然还活着!怎么会有你这种人?诅咒别人去死啊?”
小护士暗自腹诽了几句,转身很快便离开了。
乔漫天站在原地,头脑有几秒钟的短暂空白。
既然枭漓宸没事,那她出现在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更何况要是被枭漓宸知道她来过,反过来嘲笑她也不一定。
因此,迟疑半晌,乔漫天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转身离开,回去找小糖豆、花什锦回合去野餐。
“乔小姐,您来了。”
刚准备迈开步子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管家的声线突然从远处渐渐飘来。
放眼望去,视线对上管家的那一刻,乔漫天迅速阴沉下一张脸,咬着嘴唇,尽是不悦。
“管家先生,上次你骗我说小皮蛋生病了,让我赶紧去玫瑰庄园看他。这次你又骗我枭漓宸不行了,结果只是更换病房,你是觉得我很好骗么?”
听完乔漫天的话,管家沉吟了半晌,似乎,他对于乔漫天的愠怒早有准备。
“乔小姐,我没有骗您,少爷的确出事了,所以才帮他更换的病房,还是请您先跟我去一趟吧。”
真的……出事了?
闻言,乔漫天的一颗心微微一悸,原本才刚刚舒展开来的心,再一次仿佛纸团般被紧紧揉搓在一起。
管家没再多说些什么,转身快步朝走廊走去。
乔漫天揪着一颗心紧紧跟在后面,大脑一片空白,就这么呆愣着望着管家宽硕的背影,一直跟到了枭漓宸所在的贵宾病房。
墙上镶嵌着透明的玻璃,所以乔漫天即便站在门外,都能见到枭漓宸躺在病床上,眼睛微眯的模样。
原本那张生人勿近的惨白面庞上,此刻双眼紧紧闭起,嘴唇稍显干涸,侧着半边脸,可即便在如此憔悴的模样之下,那棱角分明的帅气面庞还是深邃而又立体,令人只看一眼,便快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乔漫天站在玻璃窗外看了很久,久到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管家不知道已经去了什么地方。
原本驻守在枭漓宸病房外的两个保镖在管家的示意下,很快从病房门口撤离了,像是要给乔漫天跟枭漓宸留下一个静谧二人世界的环境。
站在病房门前,乔漫天迟疑了许久,最终才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门。
才刚迈开步子走进一步,一股浓重的消毒药水的刺鼻味道便已经飘到了乔漫天的鼻息之间。
乔漫天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靠近枭漓宸,仔细端详着他身上的一切。
管家说他出事了,可是整个屋子里并没有任何急救设备,也没有接氧气,更没有插管打点滴,枭漓宸只是脸色惨白地躺在那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病房里异常安静,乔漫天甚至都能听到自己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此时,乔漫天跟枭漓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靠近,看着一动不动沉沉睡去的枭漓宸,乔漫天弯下腰,想细细看看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有什么变化,可没想到才刚刚将脸贴上了枭漓宸的眸前,在距离他的眼瞳只差几寸的刹那间,枭漓宸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
枭漓宸抿了抿嘴唇,深邃的视线仿佛可以将乔漫天看透一般,透过乔漫天水灵的眼睛,烙印在了乔漫天的眼帘幕底。
“枭漓宸,你……”
“你是谁?”
“什……什么?”
惊诧的瞬间,乔漫天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刚刚枭漓宸在问她是谁?怎么生了一场病,流了一些血之后,枭漓宸竟然连她是谁都忘记了么?
还是说,管家口中所谓的枭漓宸出事了,指的就是枭漓宸蓦然失忆了的这件事么?
“你……你不记得我了么?”
蠕动嘴唇,乔漫天直起身子,用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面前泰然自若的枭漓宸,与乔漫天的惊骇不同,此刻的枭漓宸淡然的就好像失忆了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乔漫天!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挑眉,只一瞬的疑惑,枭漓宸很快又再次恢复到他平日里的狂傲与骄横,说话的时候声线里不带任何一丝多余的感情,口气寒凉。
乔漫天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一步,完全不敢相信此刻眼前的画面,迟疑了几秒,便迅速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
身后,枭漓宸沙哑性感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乔漫天并没有再回答他的话,此刻的她只一心想赶紧找到医生,问清楚枭漓宸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其他的事情,她现在一概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去了解。
等乔漫天离开后,管家很快从另外一个后门走了进来,表情一脸凝重地看着面前的枭漓宸,有些欲言又止。
“枭少,要是被乔小姐知道你是在骗她装失忆,她会不会……”
然而,管家的话还没说完,乔漫天就像是变魔法一般,突然从正门后面冒了出来,把管家吓了一跳!
其实,从一开始,乔漫天根本就没有走远,而是装作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其实她一直都在正门后面默默等待着猎物上钩!
虽然管家也算是只千年的狐狸,可乔漫天毕竟上过这么多次当了,终究不至于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