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然的视线栖落在任文彬精致的俊脸上,这张脸是雪狼王万俟圭的青涩少年版。
尽管在高家寨这片天地里风吹日晒了好几年,依旧书卷气缱绻,只是眉眼间多了历练后的坚韧不拔。
这个少年是原书的男二,也是她的男主,如果她完成了攻略任务,就会完善元身……一张精致的嘴巴。
按照这个角度来说,任文彬在这里受苦受难,冥冥中自有注定着他们的这一场缘分。
前路不可知,唯有不负自己不负他,那么……
“文彬,没事儿,今天是第三天了,我再背一会儿就背熟了……那我背熟了,你可以抱一下我吗?”
任文彬不知道桃夭然寂然凝虑思绪飘摇,他微微一怔,“可以!”
恋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呢,刚才还害怕和他亲近,现在却索要他的亲近当奖励。
其实,桃夭然很想看看任文彬的那轮无色月亮变成粉色的模样。
清俊的知青少年顶着一轮粉色的月亮是什么模样?
桃夭然特别想看看。
她知道后世有种名为演员的职业,男女演员在影视剧中扮演不同的角色。
现在她和大佬在各个世界里穿梭,有点像是演员,不过演员演的是别人的人生,他们体验的是自己的百样人生。
没有理由不努力。
也就是几分钟后,桃夭然闭眼流畅地背下了历史书上的那页,任文彬唇角噙笑,张手拥住了她。
停顿了几秒,任文彬就要放开,桃夭然依依不舍地环住了他的腰,仰脸看着。
任文彬脸上泛起柔柔淡淡的笑意,声线沉然,就是纠结又别扭的语气,“叶子!”
恋人不知道,她一碰他,他就兵荒马乱……他字典里的克制二字从未有过如此难熬。
难熬并快乐着。
“亲我一下!”
想想老爸老妈对任文彬无比放心早就睡下了,桃夭然放肆无忌。
任文彬嗯着,俯首啄吻了一下桃夭然的脸,不多不少只有一下,一触即离,正人君子不过如此。
本来桃夭然想看看月亮有没有变粉的迹象,此刻被任文彬的认真模样逗笑了,埋头在他的怀中嗤嗤笑着。
怀中这一团温热鲜活生动,少年闭着眼,声线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美好,“叶子?”
桃夭然嗯着,撤开,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一秒进入沉迷学习的状态。
任文彬装作去茅厕,在茅厕里,一手按在胸口上……恋人刚才埋在他胸口笑了好久,他感受着恋人气息的余温。
几天后的中午,村主任于长富在村里的大喇叭上通知,有齐婶的汇款单子,有桃忠家的包裹,尽快到大队院里领取。
桃夭然正沉溺在数学题海中,任文彬提醒她有她家的包裹。
“文彬,我忙得顾不上,你跑个腿吧,跑腿费丰厚!”
说着话,她的视线还停顿在任文彬出的习题上,夹着钢笔的手送出一个飞吻。
尽管是如此惺惺作态的一个飞吻,任文彬还是红了脸,“叶子,寄给叔的包裹,我去取不合适,我这就去告诉阿姨去取。”
任文彬来到桃忠这厢,钱淑兰正纳闷呢,“文彬,我们家在外面也没有亲戚啊!咋就会有我们家的包裹?”
桃忠正在切土豆,忍不住转头提醒,“咋就没有?文彬的父母不是咱家的亲戚?我做饭,你去看看,取回来看看就知道是谁寄的了。”
任文彬轻声提醒,“阿姨,如果邮寄地址是安市,那就是我爸妈寄的。”
“就是就是,文彬家那可是咱家的正经亲戚呢,哎哟,我这还是第一次取包裹呢!”
钱淑兰喜滋滋离开去大队院取包裹,想象着包裹里会是什么东西。
等她到了大队院,见到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人,孙蓝娣。
“淑兰,这个包裹肯定是桃贵寄给我们的,他想着我们岁数大了耳朵不好了,很可能听不见村里喇叭喊话,所以才写了桃忠的名字,你来了正好,快把包裹给我。”
孙蓝娣一听到喇叭的通知,就放下烧火棍赶过来,一路上,她高兴得身轻如踩在云朵上。
这些天没事干的时候,孙蓝娣就想,桃贵每月那么多的工资都怎么花了?
想来想去,她觉得桃贵一定攒起来了。
现在,李秀英和桃倩然也去了矿上,桃贵肯定会更多地想到他们这两个老的。
这么多年,桃家的头一份吃穿,头一份好处都给了桃贵,现在正轮着桃贵给他们养老。
所以桃贵经过农场劳动改造再回到矿上后,肯定会慢慢良心发现。
再有几个月就过年了,他应该给他们买些东西寄回来。
所以今天的这个包裹肯定是桃贵寄给他们的。
孙蓝娣这样一说,有生以来第一次取包裹的钱淑兰觉得有点道理。
桃贵有可能大发慈悲,给两个老的寄回来包裹。
“村主任,你看……”钱淑兰还未说完,于长富指指拿了汇款单子还没走的齐婶儿。
“那人家的汇款单子是不是也有可能是桃贵寄给你们的?”
如此嘲讽十足的一句反问,一般人听了都会马上闪人,孙蓝娣却咬住不放。
“于长富,你越这样说就证明这个包裹肯定是桃贵寄给我们的,你不给我,我就跟着你住在你家不走了。”
于长富气得想骂人,不,想报警。
经验证明,桃家这些作妖的最适合张警员出面修理。
不过他懒得弄那个手摇电话,“孙蓝娣,从来都是包裹上写谁的名字就是谁的,这是法律规定的。”
孙蓝娣寻思着于长富这是拿法律吓唬她呢,“要不是我们的包裹,我就不姓孙。”
她说了这话,不管结果怎样,于长富都不能把她怎么着,倚老卖老不过如此。
“村主任,你看看邮寄地址是哪儿。”
刚才,钱淑兰想起来任文彬的提醒,她想说如果邮寄地址是安市,那就是任文彬父母寄给她家的包裹。
从来没有谁不是自己的包裹还想领回去,所以于长富也没想起来这个细节。
这时,于长富才去看了看,“安市!上次给文彬寄的包裹也是这个地址……哦,是亲家寄来的包裹!”
说着说着,于长富脸上就带了明显的嫉妒性质的笑意,“文彬的父母是有多喜欢你家叶子,瞧瞧,连包裹都不写儿子的名字,写了亲家的名字。”
钱淑兰被说得喜滋滋的,“那我拿走了。”
她拿了包裹,齐婶儿觉得没啥热闹可看了,也跟着走出来。
孙蓝娣老脸不红一下,也跟着走出来,拦住了钱淑兰。
“淑兰,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儿媳妇,你把包裹里的东西分给我们一半,我们是叶子的爷爷奶奶,她公婆寄过来的东西,我们应该有一份儿。”
这番话从孙蓝娣嘴里无比理所当然地说出来,钱淑兰听得很不自在。
毕竟任文彬和女儿还没有领证呢,她此刻觉得这个包裹好烫手。
想想女儿的强硬做派,钱淑兰更想起了女儿的那本账,马上冷脸。
“孙蓝娣,叶子给你们算过的账这么快就忘了?我没有撵走你们,没有拿走你们的粮食已经是做好人做到了底,你要点脸吧!”
被儿媳妇这样数落,再加上齐婶儿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孙蓝娣才放下了贪婪欲。
“哈哈,这就是你们惯着桃贵的下场,我掐指一算,快了,李秀英快回来吐苦水了!”
齐婶儿丢下这样一句,迈开大步往回家赶,无论孙蓝娣怎么喊她都不理睬。
钱淑兰回到家时,饭菜已经端上了桌子,“文彬,你爸妈寄给你的包裹,你打开看看吧!”
任文彬淡淡地扫了一眼包裹,满脸写着兴致缺缺,“阿姨,我们先吃饭吧,叶子得有充足的午睡时间。”
如果任平和陈媛在场,看见儿子这个反应,只能感叹儿子有了女友忘了爹娘。
“文彬,你呀,看一下又用不了太多时间,说不定叔叔阿姨给你寄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
桃夭然失笑的,她少睡几分钟又不会死。
一看就不是书本之类,任文彬不觉得有多重要,既然桃夭然说了,他马上拿剪刀剪开了包裹袋子。
钱淑兰的反应最强烈,“啊!天哪,这么多布料,叶子,你看,这块劳动布能做四五个人的衣服。
这块黄色的是条绒,现在正流行的向日葵条绒布,你桂梅婶儿扯过几尺说是给孙女做条绒布鞋,还有一双鞋,文彬,是你的码。”
任文彬接过去解放鞋,打量了一下布料,声音温和自然。
“阿姨,这块劳动布给叔和军军做衣服,这块黄色的给你和叶子做衣服,我有两身替换衣服用不着。”
“那可不行,我得给你也好好做一身衣服,还有个事儿。”钱淑兰说着望向了桃夭然。
“叶子,我不是以前让你记账吗?”
“记账?哦,我想起来了,要是我和文彬分手了,他送的东西,我用了我还,家里用了家里还,可是,妈,我们真的不用和文彬分得这么清楚,我肯定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