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查证(1 / 1)

正院里,乌拉那拉氏的脸色极为难看,右手紧紧地捏着帕子,眼神锐利的盯着下首的李氏。

李氏对她这样的神情丝毫不以为意,脸上露出个嘲讽的笑来,蔑声道:“福晋信佛,一向是个极慈悲良善的人。如今却受到了身边奴才的牵连,为着一晚上的恩宠,竟做出迫害贝勒爷子嗣的事。”她说着用手抚了抚鬓角,眼神狠利的盯着乌拉那拉氏身后躬身站着的许嬷嬷:“福晋管理后宅,也不能一味的心慈手软才行,这样连累主子声誉的蠢奴合该拖下去打死。”

这话说的着实恶毒,许嬷嬷一下子就白了脸色,乌拉那拉氏也被气的脸色发青,寒声呵斥道:“李氏,你放肆!”

“放肆?”李氏冷笑道:“福晋真是好大的威风。”她用手指着许嬷嬷道:“张妹妹小产,分明就是这个老奴故意拖延救治的时间所致,您不思量着赶紧处置了这贱奴,却在这里跟我们逞威风。我倒要瞧瞧,等贝勒爷回来您要如何给他交代。”说到最后竟是直接撕破了脸,不给乌拉那拉氏留一点面子。

这话让乌拉那拉氏又气又慌,心中的火气再也发不出来。李氏说中了她心中的担忧,张氏的丫头昨晚来正院求见,被许嬷嬷拦下了。不管当时请了郎中能不能保住张氏的孩子,现在张氏的小产的责任都会被算到她和她身边的人的身上。

早上贝勒爷去上朝,是直接从书房里走的,所以她此时也不知道贝勒爷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瞧着李氏脸上那副小人得志的猖狂样儿,乌拉那拉氏心里既厌恶又忐忑,她总觉得这件事与李氏脱不了干系,但此时她也想不到李氏到底要做什么。

为今之计也只有将更多的人拖下水,她才能设法保住许嬷嬷。许嬷嬷这些年对她一直忠心耿耿,她决不能允许她因为那么个贱婢的肚子折进去。这满府的人都看着呢,若她此时连个奴才都护不住,日后执掌中馈还能有何威严。

南嘉进门时正碰见福晋与李氏对峙的场景。看着厅中宋格格与武格格两人皆面上惶惶,她定了定神忙恭敬的给福晋请了安。

如今是非常时期,她不能让人在仪态规矩上抓到一丝错处。

李氏一见她进来,勉强压下脸上的怒色,冷声与南嘉道:“索卓罗妹妹可来了,你再不来福晋可就要将张妹妹小产的事赖在咱们两个的身上了。”

“啊?”南嘉露出个懵懂又惊慌的表情,不知所措的看看李氏,又看看福晋,然后怯懦的问道:“福晋,妾虽一早就听说张妹妹小产了,可这事与妾有何关系?”

乌拉那拉氏僵硬的道:“索卓罗格格不必理会李氏的危言耸听。张氏小产,我审问过她院里的丫头,说是昨儿个你与她在花园里长谈过,所以才叫你来问问。”

南嘉脸上露出个错愕的表情,无奈道:“妾虽见过张妹妹,但与她小产可没什么关系。而且我们之间何曾有过什么长谈。”

她细细回忆道:“昨日还是妾第一次见张妹妹,当时李姐姐也在一旁,见妾不认得,还与妾介绍了一句,妾便点头打了个招呼。别的话是再没有说过的。”

“那你当时见到张氏时可注意到她神色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哭过什么的?”乌拉那拉氏盯着南嘉略带暗示意味的道。

南嘉细细想了下,摇头道:“没有,妾见张妹妹时她神态温和自若,并没有福晋说的这些。”

乌拉那拉氏听到这些,眼里划过一丝失望,但还是不死心的道:“索卓罗格格,你可想清楚了再说。”

南嘉脸上露出个委屈的神情来,正要说些什么时,李氏就抢先道:“福晋何必在这些细枝末节处斤斤计较。张氏小产除了有那贱奴的拖延,定还有别的缘由。”她说着看了看自己鲜红的指甲,继续道:“依妾看,还是叫诊脉的郎中来问问清楚才是。”

南嘉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意外,她原以为李氏是要将张氏小产的事归咎于福晋身边的人耽误所致,不想她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还有别的打算。

她低着头,敛下眼里的深思。听着福晋与李氏两个唇枪舌剑的的来回互相针对。直到外面的丫头通禀:“贝勒爷来了。”

屋里众人怔了怔,忙整了整衣襟,从椅子上站起来,等着胤禛进门。

胤禛进了门也不理会众人的行礼,一路目不斜视的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下,才让众人免礼。

今日这事,众人也看明白了。李氏要为张氏强出头,想借着其小产的事打击福晋的势力。而福晋虽有些理亏,但还是想着保下身边的人,因此对上李氏的攀扯也是丝毫不相让。两个人自胤禛进来,便又各执一词相互争执了起来。

南嘉瞧了一眼胤禛紧促的眉峰,知道他这是不耐烦了。

果然,在李氏说出要继续查证张氏小产的原因,而福晋却不迭声的推委时,胤禛便一脸不虞的道:“既然医术不精,以后再不必请来府中诊脉。”

然后吩咐高无庸:“去请徐太医来。”

高无庸忙应了声“是”,就匆匆下去了。

贝勒爷不高兴,众人一时都不敢说话,只李氏得意的朝福晋笑了笑,然后柔声道:“已经午时了,爷想必是饿了,不如先用了午膳再听听徐太医怎么说吧。”

她伺毕竟候胤禛多年,所以还算能摸清一丝胤禛的心思。

果然胤禛缓和了面色,微微颔首,说了声:“先摆膳吧。”然后起身去了正厅,李氏也忙跟着走了。

乌拉那拉氏被李氏这喧宾夺主的行为气的眼睛发红,恨恨的盯着李氏的背影,旁边的许嬷嬷见了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她这才收敛了神色,然语气勉强的朝其余人道:“三位妹妹不如在我这里一起用膳吧,也省的来回跑动了。”

宋格格和武格格正不情愿离开呢,听了这话俱都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忙感激的应下。

南嘉虽然想回去,但此时只能随大流,留下来。

三人跟着乌拉那拉氏去了正厅,李氏看见了,眼里划过一抹嘲讽。福晋心思重,却总喜欢装出一副大度的姿态。

因着与贝勒爷同桌共食,所以今日的菜做的极丰盛。只是饭桌上的人明显都没有用膳的心思。

南嘉也有些食不下咽,她瞧着李氏不住的为胤禛夹菜,而其余人也时不时的抢着为胤禛递个筷子或汤匙,她微微有些不自在。

乌拉那拉氏看着李氏的行为心里不免有些发堵,但到底顾忌着贝勒爷的喜好不好发作。因此瞧见南嘉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就皱眉道:“怎么,我这里的菜不合索卓罗格格的胃口吗?”

南嘉知道福晋这是不敢招惹李氏,所以找借口想拿她出气,顺便立威。毕竟柿子捡软的捏嘛。

只是她却不想白白受这等闲气,虽然乌拉那拉氏是福晋,但今日她明显底气不足。

南嘉适时的红了眼睛,在确保胤禛看见她的委屈后又微微低下了头,然后抢在乌拉那拉氏开口责备之前,唇色有些苍白的道:“请爷和福晋恕罪,妾确实没有什么胃口。今日一早听说张妹妹小产时,妾被吓了一跳,既为张妹妹的身子担心,又为贝勒爷痛失爱子难过。后来还被福晋怀疑妾与此事有所牵连,所以到现在心中还是不安极了。”

南嘉这样的姿态引得胤禛朝她看一眼,见她面色确实有些不好,便开口道:“索卓罗氏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张氏之事与你干系不大。”

见了胤禛这样体贴的姿态,李氏心里止不住的有些泛酸。但到底顾及着大局,她还是温和的笑了笑,对着胤禛道:“爷虽顾虑索卓罗妹妹的身子,但福晋早先已经说过了,索卓罗妹妹昨日见过张妹妹,算得上是查证此事的重要证人,这会子让索卓罗妹妹回去,怕是是要惹人怀疑的。”说着朝福晋那里撇了一眼。

李氏不想南嘉离开,南嘉也对李氏的后续打算有些好奇,因此她神色有些忧郁的道:“妾虽胆子小,但也很是忧心张妹妹的事,还是在这里等着吧。妾相信爷和福晋定会尽快查清此事的。”

胤禛看着南嘉眼里染上一抹暖色,神色满意的道:“索卓罗氏一向是个识大体的。”

听到这话,南嘉微微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乌拉那拉氏的发难被被南嘉悉数挡了回去,而且她打算将南嘉牵扯进此事的心思,又被南嘉当着贝勒爷的面说破。

她虽对南嘉的不受教心里不快,但更多却顾虑着胤禛的态度,她小心的看了胤禛一眼,见他已经面无表情的放下了筷子,心里便越发没底,正想解释些什么时,高无庸进来禀报:“贝勒爷,徐太医已经为张氏诊完脉了,正在院里候着呢。”

乌拉那拉氏心里松口气,然后体贴的道:“爷再用些吧,用完饭再问也不迟。”

胤禛并未应下,而是皱了皱眉,道:“不必了。”然后与高无庸道:“传进来吧。”接着起身去了议事厅。

一旁的李氏冷笑道:“张妹妹失得是爷的子嗣,福晋自是不急的。”然后也起身跟胤禛出去了。

乌拉那拉氏被李氏一二再,再而三的嘲讽气的脸色发白,但还是忍着没有发作,她语气勉强的与其余人道:“三位妹妹与我一道出去看看吧。”

南嘉等人刚坐下,高无庸就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进来了。此人便是徐太医。

这次再没给福晋和李氏插话的机会,胤禛直接问徐太医:“张氏到底怎么回事?”

徐太医忙恭声道:“回四贝勒爷的话,奴才刚刚为府里的贵人把脉,发现她之所以滑胎应该是长时间接触了活血的药物所致。”

活血的药物?如此便是人为导致。

厅里众人大惊,更是不敢随意插言,免得惹祸上身。屋里气氛有些沉闷,南嘉偷偷撇了眼李氏,见她面色与众人一样,也是一副既惊且讶的神色,再看福晋脸上是除了惊讶就再没有其他表情。

南嘉感皱了皱眉,正想着什么时,忽觉有一股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她微微抬头,瞧见是胤禛在看着她,她忙露出个得体的表情来端坐着。直到这股子视线不在了,才松缓了些。

胤禛看了南嘉脸上微有些不安,心想着到底年纪小没见过这些,难免会被吓到,这会子怕是已经在强撑着了。他吩咐高无庸,“端杯参茶来。”

高无庸顺着胤禛的视线,看到了南嘉,便知这参茶是给南嘉的,但厅里这么多主子,他却不能真的只沏一杯,因此出去茶房进来时给屋里众人都上了一杯。

李氏捧着手里的茶碗,心里五味杂陈。但不等她感伤太多,上首的胤禛已经重新问起徐太医,“可能查出来是何什么药物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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