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九年农历九月十八日是年氏进府的日子。
原本内务府定的日子在年后,还是年羹尧亲自找了胤禛,言说他就任在即,家里兄长也在外任上,所以便想着能在他临走前亲自送妹妹出嫁。如此胤禛才着内务府将日子提前了。
年氏入府这日,内务府的宫女太监还有礼部的执礼大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接了年氏入雍亲王府。虽是侧福晋的位分,但年家的排场极尽铺张。
倒是雍亲王府这边,一切只按规制筹办,并无越矩。宾客也只请了几位在宫外开府的皇子宴饮,其余宗亲大臣一概没请。其中又有大阿哥被圈在府里,东宫太子也只送了礼,人并未来。
胤禛和乌拉那拉氏都在席上招呼客人,南嘉也带着李氏等几位格格在一旁帮衬。一直忙到晚上暮色四合时,酒宴才罢。
南嘉回到藕香院时,灵攸早已被奶嬷嬷哄睡了。她先去隔壁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女儿,又打发常胜去前院瞧瞧弘曜是否安置好了。
等常胜回来回话说三阿哥一切都好,已经歇下了,她才吩咐花影准备热水沐浴。
浴房里只南嘉一人,她将一小瓶刚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嫩肤精华液滴入水中,然后又泡了一会儿,等这些精华液彻底被身体吸收了她才起身。
沐浴完的南嘉感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不由对这次配制的精华液的效果极为满意。这精华液可是她专门根据自己的肤质在系统商城里定制的,花费的才气值不少,前前后后也换了好几种配方,依今日使用的感受,看来这配方马上就能定下来了。
算起来南嘉今年也有二十多岁了,这期间她又接连生子,所以一应保养也该准备起来了。毕竟,再天生丽质的女子,疏于保养,容颜也还是会未老先衰。
而且,如今府里后宅又有强敌虎视眈眈,她更不能给别人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
南嘉一出浴桶,候在外面的余嬷嬷和花影两个听到动静,立马就进来伺候了。
南嘉斜倚在榻上,问给她擦头发的花影道:“外院的宾客可都走了?还有爷的醒酒汤可送去了?”
花影听着主子问话,拿了帕子的手不禁顿了顿,随后又尽量若无其事的回道:“是,宾客都走了,爷的醒酒汤也是奴婢亲自送去的。”
南嘉闻言点点头,再未说话。
等花影和余嬷嬷给南嘉打理妥当,余嬷嬷就小心的道:“主子,夜深了,您要不就早些歇息吧!”
瞧着南嘉并未动作,花影不禁也劝道:“是啊,主子,您还是早些歇息罢。明日还要早起……”话还未说完,她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花影嗫喏着不敢再说话,南嘉淡淡的瞧了她一眼,才摆手道:“你和余嬷嬷先下去吧,这会儿才二更不到,时辰还早,我再看会儿书。对了,去跟厨房说一声,让一会儿再送些宵夜来。”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花影和余嬷嬷对视一眼,只好依依不舍的出了屋子。花影跟在余嬷嬷后面,临出门时忍不住转头瞧了南嘉一眼,只见她手里翻过一页书,烛光下她的面上云淡风轻,毫无异色。
……………
胤禛送了几位弟弟们出门,又吩咐人将喝多了的十三和十四两个安置在了前院,才回了书房。
苏培盛早已吩咐人备下了热水,伺候胤禛洗去一身酒气后才奉着他去了后院。
胤禛行至垂花门处,脚步不由顿了顿。苏培盛见此,一颗心不禁提了起来。他不由祈求老天,今晚可是年侧福晋的好日子,爷可别再有其它心思了。
胤禛瞧着藕香院的方向问苏培盛,“今日府里忙乱,灵攸这会儿可安寝了?”
苏培盛忙回道:“爷放心,奴才之前已经打发人去瞧过三格格了,去时三格格已经入睡了。”
胤禛听罢,点点头,再不犹豫,抬步朝西园的方向走去。
年氏进府,依然是安置在西园。乌拉那拉氏曾委婉的提过西园已经住了好几位格格侍妾,再安置一位侧福晋,怕是有些拥挤。胤禛便说东园已经住了南嘉,剩余的地方他也已经早早圈出来,要为三格格修一座园子,已经没地方了。
如此,乌拉那拉氏只得将西园里的几个小院子并了,重新修葺,才有了安置年氏的地方。
怡兰院。
年氏垂首坐在火红的床帐下,她的贴身婢女樱儿走过来低声道:“姑娘,奴婢问过了,王爷正从前院里过来呢。”
年氏闻言,面含羞意,但还是道:“日后再不许喊我姑娘,称主子吧!”
樱儿忙福身道:“是,主子,奴婢记住了。”
过了会儿,樱儿忖着年氏的面色,说道:“主子,府里二爷和大姑奶奶说的没错,这王府里的水果然深得很。”
樱儿想起年氏今晚要伺候王爷,明儿一大早又要去正院给福晋敬茶,便想着提前将后宅的情形与她说一说,明日才好有应对。
“主子,奴婢已经打听过了,王府里如今除了福晋和索卓罗侧福晋外,还有五位格格。其中李格格和宋格格是服侍王爷的老人了,其中李格格是府上大格格,二阿哥和四阿哥的生母,宋格格是二格格的生母。除了这两位,还有一位武格格,这位是与索卓罗侧福晋同年入的府。再有钮钴禄格格和武格格,是康熙四十四年入的府。”
年氏听着点点头,这些情况倒是与家里母亲和姐姐打听来的一样。
樱儿继续道:“奴婢打听到如今府里最受宠的便是索卓罗侧福晋了。索卓罗侧福晋初入府时只是个格格,不过听闻其人天生貌美,一入府就迅速压下了当时最得势的李格格,成了王爷跟前的第一人。与她同时入府的武格格,一度被其衬得黯然无光。及至后来索卓罗侧福晋生下三阿哥,王爷就立马为其请封了侧福晋。”她说着不禁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听下面的奴才说,其实按资历该是李格格被请封才对,是索卓罗侧福晋仗着当时还是贝勒的王爷的宠爱,抢了李格格的位子。”
年氏挑眉,对她的话并不置可否。于后宅女子最重要的可不是资历,而是夫君的看重。很明显,当时在王爷心里索卓罗侧福晋的地位比李氏更重。
樱儿见主子不说话,便继续道:“依奴婢打听来的消息看,索卓罗侧福晋入府这么些年,这恩宠可是从未间断过啊。不说李格格宋格格,就连后面新入府的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也没有动摇了索卓罗侧福晋一丝一毫的根基。而且,奴婢还听说了一件事………”
年氏见她欲言又止,不由问道:“你究竟听到什么了?”
樱儿朝门口瞧了瞧,见没有动静,才压低了声音道:“主子,奴婢今日去大厨房给您取点心,听到花园里有个嬷嬷说………说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入府这几年,一直没有被王爷幸过。”
“这怎么可能?”年氏不由失声道,“这两人可是圣旨赐入王府的,难道还能有什么不妥当不成?”
樱儿见主子误会,忙道:“不,不是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不妥当,是王爷从未往她们的院里去过。”
“胡言乱语!”年氏被樱儿的话扰的心如乱麻,不由斥道:“那两位可是府里有名份的妾氏,便是再不受宠,可初进府的当晚王爷必是要去她们屋里的。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浑话,以后再不许胡说。”
樱儿被训得心里委屈,忙解释道:“主子,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听说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是同一日入的府,当时福晋的嫡子弘晖阿哥重病,这两位格格就是为了给弘晖阿哥冲喜才纳进来的。听闻当时福晋为着嫡子的病心力交瘁,喜宴还是索卓罗侧福晋筹办的。而且,就在钮钴禄格格她们进府的当晚,王爷并未去她们的院子,而是去了索卓罗侧福晋处。再后来,弘晖阿哥病逝,王爷就再未踏进过钮钴禄格格和耿格格的房门。所以这几年,除了李格格宋格格还有索卓罗侧福晋各添了一个子嗣,其余人等皆无所出。”
樱儿越说,年氏手里的帕子攥的越紧。她眼角扫过旁边红烛上跳跃的火苗,心里再没有了原来的喜悦。她不由问樱儿:“你今日可瞧见了那位索卓罗侧福晋,她相貌究竟如何?”
樱儿摇头,“主子,听院子里的人说索卓罗侧福晋在前面喜宴上帮着福晋招待宾客,奴婢并未瞧见过。”
年氏闻言不由越发心烦意乱,樱儿瞧见了,不由后悔自己刚才的多嘴。今晚可是主子的好时候,自己何必多舌说这些惹得主子心烦。一会儿王爷来了瞧见主子的脸色不好,岂不要怪罪。
她忙安抚年氏道:“主子,您何必如此忧心,不管索卓罗侧福晋的相貌如何,难道还能压过您去不成。咱们老爷自来见多识广,连他老人家都说您的容色乃是女子中的佼佼者,万人难及。可见,如您这样的美貌在这世间有多么难寻。所以您就放心吧,这京城里能比得过您的女子,怕是还没有出生呢。”
听了樱儿的这些话,年氏难看的脸色终是稍缓了些。确实,京里的闺阁女子她大多也是见过的,皆比不上她们姐妹。而且人人都说姐姐姿容不凡,而自己比起姐姐的容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容貌这一块,她自信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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