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欣喃喃着念:“李秘书?”
像是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李秘书不但不恼火,反而心中舒了口气。
要是虞欣还记得他是谁,那之前抹白会所的举动就是处心积虑,毕竟如果说那副不知情的样子其实是伪装的话,李秘书都要为对方这精湛的演技觉得害怕。
是的,他反而会觉得这小姑娘心机深重。
正是因为虞欣听了他名字,还是全然一无所知的模样,李秘书才是真的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大师说的果然没错,这小姑娘就是他的福星。
这话还要和老板李子劳那个小情人说起。
是了,要是以别的人看来,这小情人是一肚子坏心眼,根本就是个蛇蝎毒妇。但是李秘书又不能继承李子劳遗产,可以说和这个小情人没什么利害纠葛。
再说,能同时把消息卖给老板和他妻子卢炬瑟还全身而退的人,能是平凡人吗?
那是必然不可能的,李秘书长袖善舞的技能点已经点满,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就连和脾气最骄矜古怪的这位小情人都处的很好来着。
能够在诸多大佬之间游走,就连李子劳这种疑心病晚期还见多识广的老板,这小情人都能把对方玩弄于鼓掌,说逼迫着李子劳离婚,对方就点了头要迎娶这个身价负数的姑娘。
别的不说,这位叫做李莉的小情人绝对不是什么无能的人。看似平凡无奇,除了胸前的二两肉和那副美艳的妆容之外没什么可取之处,但是李秘书却能一眼看出她的厉害之处。
当时李秘书就存了心,在他有意和对方打好交道之后,平时以老板的名义送的奢侈品蓝玫瑰就没见少。
看似是不显山不露水,一次两次不觉得,但是以李莉这脑子,很快就看出这些名贵的礼物不是来源于那个抠死的金主,而是这位拐弯抹角示好的李秘书。
示好十年功,用人一分钟。
在李秘书又一次直运了条法国生产的高定礼裙送货上门后,像是闲聊一般唉声叹气:“我最近实在是时运不济,可能这秘书的职位也做不长了。”
正在他礼貌着要退出门时,却看到这被娇养的金丝雀手里摸着柔滑的面料,甜笑着拦住了他:“李秘书,你等等。要是不嫌弃,我也许能给你支个招。”
注视进对方娇媚的眼睛,李秘书不知为何激灵灵打个颤,下意识避开她视线后才苦涩一笑:“哪里是我嫌弃你?怕是用不上一个月,我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李莉皮肤白嫩,声甜人美,在外面名声扫地,但其实由他看来,也不怎么恃宠生娇,还可以说是非常客气。
但是李秘书就是打心眼里打怵,看着她妩媚的笑容就冒冷汗。
李莉看他这个样子,倒是也不觉得难堪,像是没发现一般自顾自道:“李秘书,你也看见了,我就是个中学学历的普通女人,除了贪了年纪轻的便宜,也就是还愿意陪着这些大哥玩,其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刚听了这话,李秘书一下子就僵了脸:“您不必这样妄自菲薄。”
这话倒不是他乱讲的,李莉嘴巴里的爱玩可不是普通的游戏,那些蟒蛇和闭眼投人形飞镖的玩法,李秘书就是旁观着都下冷汗。
然而李莉只是随意挥挥手,“我这说的都是实话,你先听着我往下讲。”
李秘书也不敢去擦汗,忙不迭嗳一声点个头听她接着讲。
“我们这城市的白图山你知道吧?这山里边有做庙。嗨,您不用这么看我,我今天本还预约了个踩背的spa,没那个心思开玩笑。这山里面的寺庙叫做黑运庙,里面有个得道的高僧叫甲般,没几个人知道。我当时也是凑了巧,才得了这高僧眼缘,是在他的指点之下才能侥幸获得这些大哥的青眼,这见天儿的也是心里没底,每年等到了开春过年的时候,都要专门上山去放个生感激一下对方。”
“这甲般高僧可能是看我还算勤勉,虽然经常在庙里修行不出来见人,但是我去了也还是会赏个脸,和我空谈片刻。李秘书你不妨去找找他,这时运不济的东西,说来也玄乎,不如问问这高僧,也看看有没有什么化解之法。即便是没有,也没有什么妨碍。”
说到这里,李莉还从腕子上解下来一串白色的玉石串子,这玉石串刚被她递到自己手里的时候,还散着凉意,但慢慢地就变得温暖起来。
更可贵的是,这串子通体雪白不说,一点瑕疵都寻不见,光从肉眼来看,每一颗珠子都长得一模一样,这便是在最高端的玉石市场也不能多见。
甚至在灯光的照射下,从某种角度来看,竟是还发着温润的光芒。
不是凡物,这宝石定然不是什么凡物。
还不等李秘书再想心怀感恩地问些什么,李莉兜里的手机响了,她冲李秘书挥挥手,“你直接去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这礼服我就替子劳大哥谢谢你了。”
这下李秘书可一个字都不敢说,原本心里头就有点畏惧对方,这一下子可真是又敬又怕,小心翼翼地关好门,捧好手里的珠串子珍惜地谨慎出了门,开始准备去上山的路了。
等到李秘书从阴凉的室内踏到阳光下的瞬间,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想明白了。
他想明白为什么之前总是会觉得对方可怕了,这都是因为打从第一面起,李莉都是化着最精致的浓妆,漂亮是漂亮,可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人原本是个什么模样,甚至有时候因为妆容的不同,每次拜访时第一眼看上去都会觉得有点陌生。
换言之,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一样。
同一时刻,房间里的李莉看到来电提示,接了电话,声音瞬间从娇媚的性感声线变得冷冷清清,“坯子,找我有什么屁事?”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这倏然变得冷感的女人嗤的一笑,“戴个和尚头套还委屈你了?就你这熊样还高僧,也就能骗骗李秘书这种急病乱投医的人了。”
她喝了一口水,然而说来也很奇怪,这样鲜艳的膏脂竟然一点都不沾杯,还是一样的明媚惑人,“可得了,我没让你真剃秃再用烟头点上九个点,就已经很照拂你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珠子?”被称为李莉的女人不知道想起什么,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旁边的手袋里拿出来一条白色的串子。
细如白瓷,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每一颗都是相同的大小形状,就连摸上去的触感都是一样的冰凉。
李莉把手机夹在下巴和脖颈之间,呵地笑出来:“十块钱三条,从小学门口地摊买的塑料串。你不说废话嘛,这塑料串子自然是一点瑕疵都看不见,还带反光。刚开始摸上去凉,被体温焐热了可不就升温了吗?”
说着手机又来了个新电话,拿起来看一眼,她啐一声,挂掉电话之前最后叮嘱道:“挂了,老不死的来电话了。你可把我教你的那些台词记牢,不然到时候你就当这家两该挨千刀万剐的父子两的替死鬼吧。”
不等对方回答,李莉已经干脆利落挂掉电话,丝毫不停顿地接起另一个,而声音就像是被格了变声器一样,一下子变成能滴出来水的娇软妩媚,“诶,大哥,瞧您说的,我还能和谁通话?不就是正在定老地方的烛光晚餐。哦……不用了?今晚上去抹白会所?得,是啊,我肯定得好好准备一下。您放心,我的花活您还不了解?保证不让您丢脸。行行行,那我等着您来接我。”
“哎呀,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好吧,mua。”女人的声音娇呖呖的婉转请媚,但戴着美瞳的瞳孔却幽深至极,像是一汪古井的深潭。
她把手里把玩的一小罐浓缩汽油放进挎包里,就像是精心准备着一包浓艳美好的香水,手上大红色的指甲轻柔地抚摸上手包。
下楼前,李莉弯唇微微一笑:“老东西,这么好的玩意给你送葬,可真是便宜死你了。”
这边的事情李秘书当然不知道,他在费尽千辛万苦登上山,真的看到那座挂着老旧牌匾的寺庙时,内心都快要因为幸福哭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否极泰来,都不用他再多费心思去问,便已经看到一身布衣的老和尚悠悠找出门,对他行了一礼:“老道是甲般,请问施主是来找谁?”
还能是找谁?当然是找你!
他的手指都因为过于激动而哆嗦起来,送上那串白色珠串时他兴奋到:“不知高僧有何见解?”
当晚他就用尽一切人脉要到了虞欣的联系方式,直接将人约出了门。
这样的得道高僧竟然亲自推荐虞欣,不说这高僧和李莉根本就不认识这小姑娘,就算认识也不可能知道这边的渊源。
铁锤,虞欣是他的福星一定已经是铁锤
晚上,当抹白会所整座楼都被烈火燃烧所覆盖时,李秘书还在和虞欣吃着饭温声说话:“虞小姐,您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烧火大楼中的李子劳:我觉得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