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能屈能伸。
做个饭算什么。
压根不算事!
罗嘉鸣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总比阮文手忙脚乱强。
弄了个荷包蛋,面条出锅前又丢了几片白菜叶子在上面。
金黄白绿衬得那面条还挺好看。
罗嘉鸣瞧着皱眉头的人,又来了火气,“别挑剔了,能吃就行,不然你自己去做。”
他自个儿都懒得做饭,好心做饭还被嫌弃,找谁说理去啊。
“没嫌弃啊,就是挺震惊的,没想到小罗同志你还挺居家的。”
阮文在饮食上略有挑剔,没办法被谢蓟生养刁了些。
不过现在有口热汤喝就不错,挑剔个毛线啊。
她很是安静的吃饭。
这倒是让罗嘉鸣有些烦躁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跟老大吵架了吗?”
“你狠想要我俩过不下去?”
罗嘉鸣:“……”这种愿望倒也没那么强烈。
“我俩要真分了,你觉得谁更难过?”
阮文这话让罗嘉鸣觉得不太好,就阮文这条件,怕是转脸就能再去找个人,反倒是老大……很难走出来。
“你不应该是最希望我和小谢同志白头到老才对吗?”
好像是这个道理。
罗嘉鸣很快反应过来,他又被阮文牵着鼻子走了。
“你还没说,为什么回来呢,出了什么事了?你姑姑还好?”
“和她没关系,我的事情。”阮文跟着石磊去上海的时候,阮姑姑还没回来,不过应该没什么事。
再说了,留着谢蓟生在杭州呢,出了事他也能摆平。
“你能有什么事?”
“瞧不起个谁。”阮文白了他一眼,端着碗去厨房做清理。
她一向是公道的,自己不会做饭,刷碗还是可以的。
刷碗……
阮文觉得洗碗机是个好玩意,可惜国内用不着。
至于欧美那边,回头问问赫尔斯好了。
阮文的回头其实就是刷了碗给赫尔斯打电话。
斯拉夫人对中国的习俗还算熟悉,“春节快乐。”
阮文听他那拗口的中文忍不住笑了下,“这个我没办法祝你同乐。”她和赫尔斯简单聊了几句就切入正题。
洗碗机早就被发明了出来,这让阮文觉得她似乎应该再往外走走,有机会去欧洲,或者去一趟美国感受下。
之前的意大利之行太过于匆忙,她并没有机会了解太多当地的风俗习惯。
赫尔斯和阮文简单聊了下,最后扯到了书的事情上,“这本书的销售不算是特别好,你还打算继续写下去吗?”
“出版社那边有什么说法?”
赫尔斯耸了耸肩,“大概又想换合作方式,我想换一个出版商,你觉得怎么样?”
“你还想要我继续写下去?”
“当然,电影大概会在五月份上映,如果电影口碑不错,我想会再度带动小说的销量,说实在话阮文我很喜欢你的第三本小说,这本书我觉得质量相当不错,而且你都已经埋好了伏笔,为什么不写下去?”
赫尔斯很适合做销售,他天生能说服人,比法国男人、意大利男人的甜言蜜语更有说服力。
“那你打算换谁来发行?我记得华纳似乎没有图书出版业务。”
“不不不,不能打包给它,鸡蛋是不可以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赫尔斯笑了起来,“兰登书屋,你觉得怎么样?”
阮文觉得,如果兰登书屋给她抛了橄榄枝,她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可是兰登书屋啊。
世界上最大的图书出版商。
当时陶姑姑都没敢去找兰登书屋合作。
阮文忽的想起来什么,兰登书屋是贝塔斯曼的子公司,而贝塔斯曼是一家德国企业,确切点说是在西德。
其实先跟国内建交的是东德,只不过东德的背后是毛熊家。
国际政治关系向来多变,因为中美关系的热乎劲儿,这些年来西德和国内关系反倒不错,阮文和西德这边联系更多一些。
如今赫尔斯给推荐兰登书屋,怕是也有他个人关系在里面的缘故。
不管到底什么原因,阮文都不打算拒绝。
既然哈珀柯林斯不看好,那就一拍两散嘛,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当然,赫尔斯到底是想要给她换东家,还是单纯的拿兰登书屋来给她提价,阮文觉得这件事还有待商量。
不过她和赫尔斯的利益是捆绑着的,后者自然会尽力为她操持,这点毋庸置疑。
结束和赫尔斯的通话,阮文想着自己又多了一项工作,有些头疼。
不过她倒是有了构思,只是还需要一些材料佐证。
想了又想,阮文觉得还真得出国一趟。
现在正是忙得要死的时候,又给自己找了新的任务,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小天才这会儿睡不着,打算去洗个脸,然后准备晚上赶赶工,先把自己那模糊的思路给整理出来。
出了门,阮文忽然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你是在找我吗?”
头顶响起那阴恻恻的声音,阮文愣了下,“神经病。”
她连鬼都当过,还会怕这装神弄鬼的?
罗嘉鸣扯下前些天买的面具,很是郁闷的回了去。
这简直不是个女人。
没意思,睡觉。
阮文一大早就醒了,她昨晚睡得不□□生,原因倒也简单,没烧炕,冷。
她不太会弄这个,谢蓟生这个人体暖炉又不在,盖了两床厚被子阮文只觉得压得慌,一夜没怎么睡好,做梦都是在凶案现场,自己变成小学生在那里分析案情。
睡得并不是很好的阮文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去火车站。
“一大清早扰人清梦,阮文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是吧?”
罗嘉鸣很是郁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等我两分钟。”
阮文是个实用主义者,大冷天的地上还有积雪,她一个人去车站多受罪啊。
坐车去是最好的。
反正罗嘉鸣人就在这里,不使唤太浪费了。
大不了,她付车费。
罗嘉鸣看着丢在后车座上的钱,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好几秒钟后,他把钱收了起来,“小气鬼。”
那么多钱,不能多给点吗?
……
陶永安几乎是踩着点过来的,“路上太滑了,还好赶上趟了,阮文你怎么了,昨天也没说清楚。”
现在的春运并不怎么热闹,虽然也有外出务工人员,但并不算多。
春节期间的车厢还有些空荡荡,阮文跟陶永安简单说了几句,这让小陶同志兴奋起来,“消毒柜,那咱们是不是也能用在生产线上?我觉得如果再添加一道工艺的话,说不定还能节约成本呢?而且我们可以把多重消毒的噱头打出去,这样她们用着也放心,你觉得呢?”
阮文:“……棒棒哒。”
“怎么听着像是在损人。”陶永安没细想,他尽情的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阮文看着这个眉眼间都洋溢着锐气的年轻男人,一时间有些愣神。
“你觉得怎么样?阮文?”陶永安晃了晃手指,“醒醒,你是已婚妇女,请不要痴迷我的美色。”不然小谢同志会吃醋的,万一收拾他怎么办?
他可打不过谢蓟生。
“你有那玩意吗?”论自恋,陶永安绝对不遑多让。
她刚才愣神,是因为发现自己不过是提出一个想法来,陶永安就能紧跟着说出一大堆,这让她觉得有些意外,“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去研究所之类的地方工作。”
“之前想过,不过算了吧。”陶永安摊了摊手,“你不刚说了吗,现在这些研究所都朝不保夕,还不得搞民用来挣钱做研究,去了那里也没有我的发展空间啊。”
他还是老老实实跟着阮文搞研究好了,反正阮文也不会亏待自己。
“也是。”那里有很多的研究人员,思维火花的碰撞是一件极为美妙的事情,可是再美妙的人生也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
有情饮水饱,靠爱发电太消耗人的心气。
尤其是现在全民都在努力致富的大环境下。
“咱们的研发室,说不定也能吸引一些人才呢。”
“对啊,对了阮文,你不是说现在有些研究所日子不好过吗,你为啥不从这些研究所招些人来做研发?”
陶永安这段时间半度假状态,还真没太注意报纸新闻,尤其是这种地方新闻报道。
这会儿听阮文说起这回事,陶永安就有了新的想法——指望今年毕业的大学生来他们的研发室不靠谱。
尽管和西德的高校达成合作,然而他们不是国企。
而且大学生们毕业有国家安排工作,阮文和陶永安可以跟学校申请和省教育厅那边说一声,然而这种能耐不是人人都有。
牛不喝水强摁头,他们总不能联系人,强行给研发室分配毕业大学生吧?
这个行不通,那最好的办法不就是去找那些现成的研究员嘛。
“这也不算是挖墙脚,你想想研发室不可能只指望咱们两个,咱们可以先这样,先去借用一些研究员,他们先给咱们干活,咱们发工资,等什么时候他们研究所渡过难关了,咱们再把人还回去。“
“你这不算白嫖。”
“什么?”陶永安觉得自己这跟嫖可扯不上关系,他是好公民,才不做那种事情呢。
“你这办法到也不是不行。”摆在眼前的事情,阮文的研发室很难找到人,哪怕是和慕尼黑工业大学有合作,但这种吸引力发挥作用也不是一时半会儿,需要时间。
这个时间用年来计量,甚至可能三五年。
三五年啊,难道这三五年就靠她和陶永安撑着?
再不济就是从那些高中或者初中毕业生里选一些可塑之才。
有道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才的遴选和培养都是一件消耗极大的事情,阮文也没那么大的精力。
想来想去,陶永安出的主意似乎是最好的。
“我回头问问看?”
“抓紧点。”陶永安很是雀跃,“你是有想法自己难搞,我是能搞但是思路不够开阔,咱俩合作固然能1+1>2,但是多点人多点思路,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何况那些研究员也不是臭皮匠。”
陶永安并非资本行为,真要是资本行为,他哪会这么好商好量的,直接趁你病要你命,用钱把人给引来就是了,至于还人……
你觉得资本家会这么做吗?
他就是觉得不能浪费,就像是一份红烧肉,肉好吃能填饱肚子,可是肉汤也不容错过啊。
他嘀咕了半天,最后阮文觉得脑袋有点炸裂,她昨晚没睡好是真要命。
索性把自己昨晚写的那点东西丢出去,让陶永安去扩散思路,她脑袋一歪躺下睡觉。
“你昨晚跟人……”行吧,看着那黑眼圈,陶永安真不好在说什么了。
他去做文字工作者。
……
陈主任有些意外阮文忽然间回来,不过她很快就给两人做了点吃的,说起了厂子里的账务。
“过年的时候,按照你之前的想法,给工人们多发了两个月的工资,然后又是每人五十块钱的年货补贴,按照农历年的结算,那账面上还有九百七十三万五千六百四十九块三毛二的盈余。如果是按照阳历年的算法,那就少了五十多万。”
“这么多?”陶永安有些惊呆,他都不知道工厂竟然这么能赚钱。
“这是年度结余,实际上咱们去年盈利比这多得多,不过其他研究所零零散散都借走了些钱,所以就剩下这些了。”
要知道去年单是机器厂子里就卖出了一个亿,扣除税款还有给一机厂的钱,那也有四千多万的盈利。
再加上卫生巾的出售,这账面上只会更多。
不过到了阳历年底的时候,其他研究所借钱,再加上按照过往的规定,也要给研究所资金支持,所以就剩下账面上不到一千万的盈余。
陶永安感慨万千,“要是今年再能卖机器就好了。”
可惜那一波行情没能延续下去,人家国外自己也在搞机器,有的觉得机器太麻烦,毕竟还要做工厂,索性只做卫生巾的倒买倒卖。
做起了海外倒爷。
今年想要想去年那样盈利,估计有点难。
“不用担心,今年肯定比去年好。”阮文想了想,“那厂里需要多少流动资金?原材料的采买什么的钱留下,您给我一个数,我最多能动用多少钱。”
陈主任想了想,“六百万,我只能给你这些。”
其实原材料采买上,多是月结,彼时卖给香港那边的货款也能拿到,他们厂的账面很好看,资金流稳得很,即便是没有现金也不怕。
可陈主任一向稳重行事,所以还是打算给工厂留一些现金。
“六百万不够啊。”阮文有些犯愁,一个两个的研究所倒还好说,可这次她要搞大事,六百万真的不够用。
可厂子里撑死就能拿出这些钱,她还能从哪里拿钱?
阮文想了想,她和欧文合作的美国工厂倒也有不错的收益,不过那些钱流入国内也不能用到正途,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
再卖专利吗?
把纸尿裤的专利卖出去,不管是联合利华还是宝洁,肯定都会花大价钱买,可这种做法太短视,阮文还想着打造一个中国品牌去跟日化三巨头争一争高低呢。
“主任,你还能有什么办法搞来钱吗?”阮文有些没辙了,她索性问陈主任,这位是老会计,说不定能有其他办法。
“有啊,找银行。”
“对呀!”阮文激动的拍大腿,“可不是,你越有钱银行越会贷款给你,反倒是穷人难搞到贷款。”
银行只会借款给有钱人,因为他们有还款基础。
哪怕是赖账,也能做资产抵押,少数或许会做老赖,但那也只是少数一部分。
就如同现在,引进国外生产线的工厂容易拿到银行的贷款,反倒是搞研究的研究所拿不到钱,因为看不到还钱的希望。
安心卫生巾厂的银行流水十分的好看,所以向来是银行的优质客户。
银行巴不得它能来借钱呢。
阮文忽然间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跟做梦似的?”
“呵,白日梦吗?”陶永安咬牙切齿,“不疼是吧,要不我打你一下你看看疼不疼?”
阮文真他妈欺负人,拍别人的大腿,她疼才怪呢!
他疼好吗?
明明这么瘦一人,咋手劲还这么大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年第一场比赛赢了,开心发红包
虽然我并没有看(大冬天的睡觉多好,看啥比赛呀,嘤嘤嘤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