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迎亲(1 / 1)

从信州城到弋阳一天来回还是有些勉强的,况且迎亲的队伍还得分吉时出发和回来,于是迎亲的队伍是早出发了一天的,而祁有望作为祁三郎的兄弟,也得跟着一块儿出发。

祁家办喜事不管娶得人如何,总得要办的热热闹闹,所以迎亲的队伍也很长,祁家装了四车的花瓶、灯烛、照台、桌椅等物什,又有喇叭唢呐一路吹奏,热闹非常。

而弋阳陈家门前也热闹的很,邻里街坊都知道陈家攀上了祁家,嫡出的三子还愿意明媒正娶地将陈见娇娶回去,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在寻常百姓看来那可是非常令人羡慕的。

面对这来贺喜的人,陈治熊的内心十分满足,他心想,这群人平日里都看不起他,如今还不是要来巴结他?!

想到这里,他也庆幸当初肯让陈见娇学习各种技艺,否则怎么会有机会勾引到祁家的三郎君呢?至于祁三郎是否不祥之人,他可不管这个。

陈自在因为妹妹的喜事也提前从周家回来了,往日的同窗看见他,便问他:“容适兄,听说你如今在周家打下手?”

陈自在脸色并不怎么好,但是还是挤出了笑容:“没有,姑父那边忙不过来,见我读过书,便喊我过去帮忙。他是我姑父,我自然是要过去帮忙的。”

这话先将他的位置摆高了,让人知道不是他厚着脸皮过去谋事的,而是周家请他过去的。其次又表现了自己的孝顺仁义,即便周员外不是他爹,可他也十分孝敬对方,才会为对方分忧。

且不说他那些同窗是如何想的,仅凭陈家如今与祁家搭上了线,他们可不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双方就这样虚与委蛇地谈着话,直到有人来喊:“来了,祁家的迎亲队到!”

此时夕阳已经西下了,陈治熊赶紧让人点燃炮竹,又引宾客入内吃陈家的出阁酒。

迎亲队伍到了陈家的门前后,祁三郎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而祁有望则骑马骑到大腿都软了,下马还得让人扶着下来的。

她心想幸好周家与祁家相隔不远,否则届时这么迎亲,也是一通折腾呀!

祁三郎也没去管她现在的形象,毕竟让兄弟相伴过来迎亲是习俗,可是祁家也考虑到了祁有望这待不住的性子,没敢给她安排事情,于是她过来后,就跟客人似的坐在椅子上吃东西。

周围的客人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又怕开罪了这祁家的四郎君,他们可都听说了祁家四郎君不能轻易开罪,否则有自己好受的。

有人问她:“祁三郎君那边,四郎君不用过去帮忙吗?”

“他娶娘子我去帮什么忙?”祁有望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他们。

众人:“……”

明明他们就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被祁有望这么一解读,他们好像解读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祁有望现在只想赶紧填饱肚子,然后回正店去歇息,毕竟她的腿好像都快抖起来了呢!

因为天色已暗,所以回程的吉时定在了翌日的寅时正,也就是凌晨四点左右。

而在陈家走完了迎亲的仪式后就可以回正店了,——如今县城里最大的正店被祁家租了下来,供迎亲的队伍住。

当然,眼下是迎亲最热闹的时候,可陈家人不多,加上祁家的来人除了祁三郎之外都有些不高兴,故而许多婚俗都没闹起来。

陈治熊面上有些尴尬,想拿丈人的身份跟祁三郎说些什么,跟随而来的礼官却是得了祁家的指示的,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家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呢,且我想大家都在等着陈家的利市钱呢!大家说对不对!”

此言一出,众多宾客眼前一亮,纷纷回应:“是呀,是呀,陈大官人,祁家给了那么多聘礼,你该不会连利市钱都拿不出来吧?”

陈治熊之前得了祁家的聘礼,一时得瑟给告诉了别人,收获了羡慕的同时,自然也会惹来嫉妒,如今有了机会,众人可不得从他身上扒层皮下来?!

于是陈治熊在众人的起哄之下散了些利市钱,然而别人嫌少,又百般起哄,有祁家人在,他拉不下脸,便又散了千百钱,这才算是平息了这些起哄。

祁家给的聘礼是多,奈何周家认为不能让人家以为陈家在卖女儿,而且为了见娇日后在祁家的日子好过一些,祁家的聘礼得以陈见娇的嫁妆为名义返还一半,随陈见娇带去祁家。

陈自在也在边上赞同,陈治熊无奈只能答应。这本来就像从他的身上挖了一半的肉,如今被人一闹,散了这么多利市钱,他的心更像在滴血。

有人发现祁有望也在凑热闹,而且还抢了几十文钱,顿时惊了:“祁四郎君,这……”

祁有望喜滋滋地将钱放回自己的钱袋里,道:“这什么这?利市钱那是人人有份的,我还有三个月便也要成亲了,沾沾喜气总可以吧?”

众人抹汗:“可以,可以。”

你祁四郎君说的,什么不可以?

……

祁三郎的迎亲仪式总算是顺利过了,陈见娇上了马车后,便随祁家的迎亲队住进了正店里。

祁有望躺回自己的房里便嚷嚷道:“明日我也要坐马车!”

“这不太合适。”她身边的仆役道。

因为迎亲这种时候,祁有望不方便带着林檎出来,所以跟着祁有望出来的是林檎的兄长林敬。

林敬在祁家做事比林檎早,而且也算是朱老嬷之外最了解祁有望的秉性的仆役了,只是他虽然是祁有望的院子里的,但是却从未被允许近身伺候祁有望,因而一直都是通过朱老嬷来和祁有望交流的,当然,后来也多了他妹妹林檎。

他不被允许近身倒不是他并不值得信赖,而是方氏完全是为了替祁有望隐瞒身份才这么做的。林敬也未曾表达不满,毕竟他也算是祁有望院子里除了朱老嬷之外,第二个掌事的人了。

林敬知道祁有望是死活不愿意骑马的了,便又想了个主意:“不若明日先坐马车,待回到城门口了,再换上骑马,四郎君瞧如何?”

“这主意可以!”

“那小的立马去给四郎君安排马车。”林敬十分醒目地去张罗这事了,同时还让人去准备热水,毕竟祁家的这四郎君可是最爱干净的人了。

祁有望累极了,然而正要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之前,她忽然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于是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寻思难道是她三哥按捺不住,想提前洞房?

她想听墙根,又觉得这行为不够光明磊落。

纠结了一会儿,倒无需纠结了,因为她可以清晰地听见陈见娇骂她三哥:“我不想看见你,走开!”

她三哥脸皮厚:“你我将要成亲,你就算不想看见我,怕是也得日夜看着。”

陈见娇气急了:“你怎么这样,分明就是要恶心我吗?”

祁有望心想,这话说出来,她三哥的自尊心会不会受挫?

然而没有,只听见她三哥继续没脸没皮地道:“你先别生气,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肚子饿不饿,还有明日要坐马车赶路,可能路上会颠簸,你早些休息。对了,四郎就住在隔壁,你若是无聊了,倒是可以喊他说说话。”

祁有望心想,这话怎么那么像“我弟弟就在旁边,你要是爬墙的话可以找他”?

而不知是他的关心起了作用,还是陈见娇得知祁有望就在隔壁,陈见娇安静了下来。

然而没过一会儿,她就更加生气了:“滚,我喊他过来说话,日后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你这是存了心要我死呢?”

祁三郎也觉得自己脑抽了,刚才想稳定陈见娇的情绪,才说出的那话,然而说出来后他又后悔了,毕竟他还没见过有谁会像他这样着急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他想说点什么,然而又觉得不合适。这样的大喜日子令他的情绪也有些亢奋,然而此刻终究是慢慢冷静下来了。

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于是也没强留,而是道:“我就住在对面,有什么事你也喊一声就成。”

说完,他就退了出去,又嘱咐左右照顾好陈见娇。

这些都是祁家带来的婢子,为的就是伺候陈见娇,毕竟陈家哪里雇得起婢女,为了让陈见娇有个照应,他就将人带来了。

他退出了房间后也没立刻走,而是想去喝点酒,结果经过祁有望的房间时,他听见了很夸张的笑声传来。

没一会儿,祁有望出现在门口,问他:“三哥,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祁三郎青筋暴起:“别以为我大喜日子我便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脑子没被驴踢,那你说的是什么话呢?你说陈姐儿就算了,干嘛扯我进去呢,我可是要娶妻的人了,万一小娘子听到了,不高兴怎么办?”

祁三郎:“……”

她一副“骂我朋友可以,骂我不行!”的态度是什么鬼?

祁三郎没好气地道:“谁管你,我只是想着,你的话或许能让她安心一些,而且我可没让她来找你,这墙一点儿都不隔音,隔着墙聊两句,我都没介意,你瞎嚷嚷什么?!”

祁有望竖起了手指:“三哥,你发现了华点啊!”

祁三郎表示听不懂。

祁有望又道:“不是,三哥,我觉得你这方向似乎搞错了!我看你好像是惹陈姐儿生气了,可是你还没弄清楚她生气的缘由,就着急着安抚她,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你没瞧见她这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祁三郎心想他当然知道陈见娇为何生气,甚至不愿意见到他,不就是他明知道她喜欢祁有望,却偏偏要娶她吗?换了自己也膈应。

他明知道,但还是这么做了,也厚着脸皮打算先把陈见娇的情绪稳定住了,日后再慢慢培养感情。

祁有望猜测:“我猜,兴许是三哥此前应该不曾与陈姐儿提过提亲之事,以至于祁家上门提亲时,她毫无心理准备,以至于在亲事上很被动。造成了她虽然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你,但是却仍旧生你气的现状。”

祁三郎闷闷地道:“我知道。”

“不过既然陈姐儿选择答应这门亲事,在陈家的时候也很配合,那说明你们的亲事其实也不会产生什么变故了。三哥与其想着如何用些奇怪的手段来安抚她的情绪,倒不如先学会尊重她。不管是男女,都喜欢被人尊重。”

“我何曾不尊重她了?”祁三郎反问。

祁有望耸耸肩:“三哥你自己反思一下,你刚才的言行举止,哪里像尊重她了?”

祁三郎又闭嘴了。

祁有望也不管他反思了没有,她洗完澡便早早地睡下了,翌日一早,还打着哈欠地钻上了林敬将陈见娇的嫁妆腾出来后的马车上。

迎亲的队伍喜气洋洋地回到了信州城祁家,周家的人便按照预先练习地登场了。

因婚俗中,女方也得有亲人一起到男方家中接受婚拜,周家作为陈家的姻亲,也算是女方的亲人了。只是周员外身子不好,不能长途跋涉,便没有到弋阳去。

于是众人商议了一番,决定让周家作为陈见娇的亲人,接送陈见娇到祁家去。所以陈见娇从陈家出门后,到信州城处,周家便加入到队伍当中,这样也不算破坏规矩。

祁有望已经从马车上下来,换上骏马了,所以她看见周纾的时候,特别臭美地策马到周纾的马车前,问:“小娘子,你觉得我骑着马帅吗?”

周纾没听人用帅来形容自己的,但是揣摩了一会儿,大致理解了这个字的意思,于是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英姿飒爽、英俊潇洒。”

但是见她屁股动来动去的,又忍不住笑问:“只是四郎骑马这么久,腿便不软吗?”

祁有望何止腿软,她觉得自己屁股好像都要被马颠簸得瘀青了,大腿两侧更是被马鞍磨得皮都快掉了似的,火辣辣的疼。

周纾又道:“上次的药油我这儿还有,要是四郎需要的话……”

祁有望脸蛋一红,急忙道:“我、我才不需要呢!”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她,小娘子越发奔放了!

“呸!”

周纾:“……”

她觉得祁有望似乎想歪了,难道这人以为自己会像上次帮她抹手指一样替她涂抹……那些地方?!

想着想着,她不知道为何也觉得脸上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骑马这一段有点危险,不知道会不会被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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