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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缨这么慷慨陈词的一番话,倒令这伙道士僵在当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进退不得。
一名道士振臂疾呼:“不管怎么说,弑师之仇不可不报,打不了死在这些江湖名流之手就是,也是死得其所,不为师父报仇,那真是枉自为人了!”
刘苏儿怒道:“助纣为虐,你们师父将几百人惨害成活死人,差点令得几百户人家失去家中顶梁柱,若是传扬出去,我看你们师父死后魂魄都将不安!”
一名道士不再理会朱雀等人的言辞,抢先大吼一声,冲了过来,与此同时,其他人受到此道的影响,也跟着冲了过来,留在当地的,只有一半人。
看来留下来的人也在权衡利弊,似在思考复仇与他们师父声望孰轻孰重。
十多名道士全都举着明晃晃的长剑一起向伏缨杀来,伏缨不退反进,以一招风卷残雪,流萤剑化作漫天剑影,向这十多名道士席卷过去,只听一阵叮当轻响,这些道士手中的剑只剩下剑柄,向前疾冲的道士被伏缨手中宝剑的锋利吓了一跳,又怕被劈断的剑刃伤到自己,连忙由疾冲转为后退,显得十分狼狈。
伏缨并不乘胜追击,只冷笑着看着这些道士,这些道士看着手中的剑柄,无不感到狼狈万分,失去了兵器,他们不知道是继续向前纠缠,还是就此罢休,一时没了主意。
刘苏儿此时却出了手,他抽出背后紫竹棒,一招莲花棒法中风动莲叶,一根紫竹棒变幻无端,幻出十多根紫竹棒的棒影,分点这十多名道士头顶,这些道士因为手中没了兵器,见到紫竹棒来势汹汹,连忙闪避,但刘苏儿出手何其迅速,这些人躲都躲不掉,十多人的头顶几乎同时都被紫竹棒点中。
好在刘苏儿此举并非要伤他们性命,只不过点在他们头顶的发髻上,顿时他们头顶的发簪便被击断,他们的头发散乱起来,令他们原本就狼狈的样子变得更加难堪。
刘苏儿此举自然只是为了扬威,他既然能够神乎其技地点中这些人头顶的发髻,自然也能点中他们身上任何致命的要害,而且他不仅棒法威猛,内力也是沛然莫当,紫竹棒棒端充满内劲,只点断发簪而头发无损,那是刘苏儿手下留情,也是他在表明自己内力收发自如之故。
现在谁都能够看出,别说他们三个人走在一起,还有一位更加厉害的朱雀没有出手,三人中随便哪个人都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名道士依旧初衷不改,扔掉手中的剑柄,披头散发地走了出来道:“就算你们手下留情,可是师仇不能不报,大不了我就死在你们手底便是!”
刘苏儿叹道:“杀死你并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可是我们不杀你,不过是看在你为师报仇心切,有情可原,并没有做什么真正不可饶恕之事,你也不静心想一想,我们连你们都不肯下杀手,为何非要对你们的师父动手?那自然是他们真的做出穷凶极恶之事,你死了虽无足轻重,可是你们师父的声名若是因此被揭露,我想你就算死了,你师父尸骨必定也不会安稳,你们的同门师兄弟恐怕也都无法做人了。”
其他道士听到刘苏儿的话在情在理,也都渐渐丧失了寻仇之意,甚至有的道士还反过来相劝这位执拗的道士:“樊师兄,这位……居士说得没错,咱们一死事小,倒也干脆,可是若因此令师父名声受到折辱,咱们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位被称为樊师兄的道士默然良久,接着长叹一声,眼泪流出,转身就走,就连这些跟他们一起来的道士,他也不去理会。
伏缨问其他道士:“这位小道已经醒悟,你们呢?”
二十多名道士聚在一起低声商量了一会,其中一名道士走过来对几人道:“以我们这点微薄的本领,师仇是提也不要再提了,你们没有取我们的性命,我们倒也没你们没有将我们师父做过的事四处宣扬,我们很承你们的情,希望几位居士大人有大量,不再跟我们鲁莽之举计较,以后也不要跟人提起先师做过的事,我们这些修道之士定然感激不尽。”
伏缨刚想呛他们几句,朱雀知道他一出口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因此抢先说道:“诸位放心,想必你们很多人还不知道你们师父曾经做过什么,但你们的心情我绝对能够理解,不愿听长者是非,以示对师父尊重,所以我也不愿再提,不仅不再你们面前提,更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提,同时我也希望,诸位能够潜心修道,不要过问太多江湖是非。”
这名道士点了点头,不知道对朱雀的话能听进多少,至少他看起来还算能平心静气,想个明白,其他道士虽然没有表现得仇恨强烈,但绝无半点感激之情。
一群道士来得突然,去得倒也迅速,只留下一地的断剑。
伏缨还剑入鞘,对朱雀说道:“这群臭道士冥顽不灵,咱们实在不该对他们这么慈眉善目,惹得他们蹬鼻子上脸,最后好像还是咱们做错了似的。”
朱雀道:“无论如何,咱们杀了他们的师父是实,他们总得要个说法,就如你我的师父如果做错了什么事,咱们能甘愿他们被别人害了么?”
伏缨想了想后说道:“不能,唉,你小子怎么好像说什么都有道理似的?明明老子做的事天地可昭,如今这么一说,就像老子做了什么亏心事,还亏欠了他们似的。”
刘苏儿安慰他道:“伏大哥不必苦恼,我看他们也并不坏,只不过因为刚刚死了师父,所以脾气不大好罢了,等他们回去想个清楚明白,多半不会再怨恨咱们。”
伏缨倒并没有真的怪罪他们,他说道:“希望他们有这个觉悟就好了。”
三人继续赶路,这一日来到应天府,伏缨跟两人告别,要去江上取船,然后回家去报个平安。
朱雀跟他感情很深,此次一别,江湖山高路远,又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他殷勤嘱托了伏缨一些话,甚至一时冲动下,还要拉着他去见伊雪和朱重阳,也不怕伏缨见到朱重阳后会起了疑心什么的。
但这次伏缨却拒绝了他,他说道:“无论如何都要等孩子长大些再见比较好,你小子可要好好照顾好他,到时候若是连我家的那个伏隐都比不上,可别怪我说你对孩子不上心呐。”
朱雀笑道:“你放心吧,只怕到时候朱重阳比你教导出来的伏隐要优秀得多,你又心生嫉妒。”
两人打趣了几句,伏缨又跟刘苏儿说了几句话,连应天府的城门都没入,就辞别而去。
刘苏儿陪着朱雀进了应天府城,来到客栈里,一打听,听说伊雪带着孩子出去完了,朱雀和刘苏儿两人奔波了这许多天,都觉得一身风尘,便在客栈里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等到两人都收拾停当,伊雪也带着朱重阳回来,朱重阳不知是否多日没见父亲,见到朱雀时竟变得十分亲热,朱雀见到他也十分高兴,跟他介绍了刘苏儿:“这是刘叔叔,快来跟叔叔打声招呼。”
朱重阳乖巧地叫了声:“刘叔叔。”
刘苏儿激动地在身上摸索,最后掏出一块玉佩来,递给朱重阳道:“好孩子,叔叔这是头一次见面,这个玉佩看起来虽然黯淡无光,却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就算叔叔给你的见面礼吧。”
朱重阳瞧了瞧伊雪,似乎在征得她的同意。
伊雪点了点头道:“别人给你的东西你不能收,这位刘叔叔的东西却可以,快谢谢叔叔。”
刘苏儿接着跟伊雪行礼。
伊雪看着刘苏儿如今的模样,感慨道:“这么多年的时光如白马过隙,转瞬即逝,真是一转眼间,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如今已经长成器宇宣扬的好男儿了。”
刘苏儿有些腼腆,伊雪的感慨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那是在峨嵋山下,刚刚从那里将朱雀救出来,朱雀凭借着不依不饶的毅力,感化了伊雪,两人永结秦晋,当真是一转眼间,很多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
伊雪见到两人的样子,推测到两人都没有吃饭,眼看天色向晚,几人来到一家酒楼坐下吃饭说话。
朱重阳在一旁玩弄刘苏儿送给他的玉佩,问起刘苏儿:“这玉佩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石头,到底好在哪里呢?”
刘苏儿接过来并将玉佩放在手心,对朱重阳道:“看仔细了!”
随着刘苏儿发力,他手中这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玉佩逐渐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原本灰扑扑的玉佩慢慢变成了有光泽的青色,接着更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块玉佩竟隐隐发出光亮。
朱重阳在一旁看得合不拢嘴,讶然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朱雀和伊雪在一旁看到玉佩的变化,心中都猜出来大半。
刘苏儿笑道:“喜欢么?”
朱重阳点了点头:“刘叔叔,你是怎么让这块玉佩发光的?”
刘苏儿道:“这块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而是由玄玉石雕刻而成,一旦有内力注入,玉佩受到感应,就会发出光亮,良久不散。”
朱雀忍不住说道:“玄玉石?这么贵重的东西怎能送给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