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重阳站在荒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朱雀叹了口气道:“过来跟爹一起生个火堆,有了火堆,咱们烧了饭,吃饱了就不冷了,另外,你越是抱着膀子不动,就越会觉得冷,偿若来回活动活动,身上就会暖和得多。”
朱重阳这些日子跟着父母远行,朱雀时不时不在他和伊雪身边,伊雪跟他讲了些他爹在江湖上的英勇事迹,朱重阳有时觉得有这么一位当英雄的爹感到骄傲,有时想起自己从记事起便没见过几次爹,有时见到他,他脾气还不好,便有些生气。
前几日在应天府,朱雀因为调查江岸失踪之人出了远门,伊雪带着他去饭馆吃饭,有几个武林中人提到朱雀,口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尊敬,朱重阳悄悄问娘:“他们是在谈论爹么?”
伊雪点了点头。
听到别人提到他爹时,无不带着尊敬的口吻,大肆夸赞朱雀在对付西域魔教时表现出来的智慧和武功,那是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朱雀也从未跟朱重阳提起过,这次朱重阳无意中听到后,回到客栈他便让伊雪给他说说当时的情况。
伊雪叹了口气道:“你爹做过无数英雄豪杰之事,我所知也不多,有机会你亲自去问问你爹吧。”
虽然男人回家后不爱炫耀自己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但自己的男人是这样的英雄人物,受到这么多人的尊敬,伊雪心中也感到骄傲。
朱重阳从那天一直到现在,始终没有和朱雀谈起此事的机会,这次朱雀让他帮忙一起生个火堆,朱重阳无奈来回拾捡柴火,当爷儿俩一起捡了一大堆柴火,然后坐在一起生火时,朱重阳终于有了询问朱雀的机会:“爹,我听人说你以前曾经打跑过西面来的什么魔教,是不是?”
朱雀点了点头道:“有这么回事,你听谁说的?”他一边随口应付着朱重阳的话,一边点着柴火,不久,他就点燃了一堆逐渐燃烧起来的火堆,他不断往火堆中加柴火,看着火堆越生越旺。
朱重阳道:“是我和娘在外面饭馆吃饭时听人说的,那人说爹一个人打跑了几百人,打得他们再也不敢来了,是不是?”
朱雀失笑道:“道听途说,这些人就爱夸大其词,你爹虽然武功厉害些,可究竟不是神仙,怎么能对付得了几百人?你别听别人瞎说。”
朱重阳闻言有些失望:“原来他们是瞎说的。”
朱雀看着他的神情,解释道:“对付魔教这样的坏人,需要智勇双全,还需要很多朋友的帮助,不过将魔教教众赶回老家,倒是有的,爹主要是以德服人,以武功对付别人,就算别人一时落败,心中未必服气,重阳,人不是武功越高越好,而是武功和德行都要有过人之处,才能受到更多人的尊重。”
朱重阳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他又问道:“爹,你的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
朱雀愕然地看着他问道:“什么天下第一?当然不是,这话又是谁教你的?”朱重阳不过五岁,哪里懂得什么天下第一第二的?
朱重阳道:“也是听人说的,这么说来,还有人比爹的武功还高么?”
朱雀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你爹武功高的人当然有了,而且就算是天下第一了,也只是暂时的称号,总有人通过习练,武功会越来越高,最终打败原来的天下第一,成为新的天下第一,只有通过不断的努力训练,才能变得越来越强,是不是天下第一,又有什么重要的了?”
朱重阳道:“当然重要了,武功天下第一多么威风,别人见了你都会怕你,唉,原来你不是天下第一。”
朱雀想不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他看着火堆渐旺,便停止了添加柴火,而是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他对朱重阳道:“为什么要别人怕你才好呢?你爹我武功不是天下第一又怎样?”
朱重阳道:“别人怕你就不会来欺负你啊,武功天下第一当然好,你若不是武功天下第一,我跟着你学,恐怕也不能成为天下第一了,爹,武功天下第一的究竟是谁?”
朱雀本想跟他说是剑神慕容寒山,转念一想,慕容寒山可不是个只得孩子效仿和崇拜的对象,他便改口道:“你的师公,我的师父,他的武功就是天下第一,不过别人尊重你师公,并非因为是他的武功,而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你爹在外行侠仗义,全都是你师公教导得好,等见到你师公,可得向他好好学学。”
朱重阳原本对去西域万里迢迢地见这个陌生的师公有些不满,现在听说师公原来是武功天下第一,不禁又兴奋起来,他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跟师公学武。”
身后的伊雪笑道:“傻孩子,你爹就是跟你师公学的武功,你再去跟你师公学武,岂不和你爹成了师兄弟了吗?”
朱重阳听得哈哈大笑,朱雀闻言也失笑道:“真是胡闹,就算重阳去跟恩师学点武功,也不能算是正式的弟子,唉,儿子顽皮,媳妇也跟着不长进了。”
然而不知怎的,朱重阳吃过了饭,在火堆旁依然感到寒冷,朱雀见他的冷有些邪门,不像是假装的,于是便伸手放在他身上,输入一股内力进去,结果如同泥牛入海,瞬间不见了踪影。
朱雀见状吓了一跳,原来朱重阳的怕冷不是因为他不想离开车厢里温暖之处,而是真有古怪,他看了看伊雪,问道:“孩子最近几日可曾单独吃过什么东西?”
伊雪听他说得慎重,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重阳可能中了什么寒毒?”
朱雀摇了摇头:“也不大像,我也说不明白,总之重阳既然跟你修炼过一段时间的内功,就算体内内力不多,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一点内力没有,他这么怕冷,只怕就是因此而来。”
伊雪保住朱重阳,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朱重阳道:“娘,就是冷得厉害,好像我身子刚从暖乎乎的被窝里出来一样。”
伊雪看着朱雀道:“这是怎么回事?”
朱雀从她手中接过朱重阳,让他背靠着自己,接着他用自己的前胸贴在朱重阳的后背上,然后用胸前大穴送出一股暖烘烘的真气到朱重阳身上,朱重阳得到这一股澎湃的真气,登时感到浑身暖和起来,他不懂怎么表达,但脸上原来那种冷得发青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嘴角也洋溢着笑意。
伊雪见状放下了心事。
但朱雀很快察觉,自己送到朱重阳体内的一股真气忽然渐渐消失,他不断送出真气,查探这股真气消失的地方,就在朱重阳的丹田处。
在朱重阳丹田处似乎有一个出口,将他体内的真气全都泄出,这种情况朱雀从所未见,就像一个拦截洪水的堤坝,堤坝这边虽然不断有洪水涌至,但因为堤坝有了个缺口,所以洪水虽然猛烈,但总有从缺口倾泻一空的时候。
朱雀伸手在朱重阳丹田上一摸,竟然摸到了一块硬物,他再仔细摸索了一下,登时恍然,原来朱重阳贴着丹田处放着一块玉佩,而这个玉佩不是别的,正是刘苏儿之前送给他的那块玄玉石。
明白了真相后,朱雀让朱重阳将这块玄玉石逃出来,并问他:“怎么会把这块玄玉石放在小腹上?”
等到朱重阳将玄玉石玉佩掏出来以后,朱雀才明白,原来玄玉石上系着一根油绳,油绳颇长,挂在朱重阳脖子上,他人小个矮,这块玄玉石便垂了下来。
朱雀接过玄玉石问他:“这块玄玉石放在你肚皮上不觉得凉么?”
朱重阳道:“没有啊,这块玉佩还暖暖的呢。”
朱雀看着玄玉石,口中说道:“果然是它捣的鬼,你看看,自从刘苏儿那天将玉佩给了朱重阳后,这块玉佩越发明亮起来,定是它吸收了重阳体内的真气,刚才我向他体内注入的真气,也被它给吸收了,所以变得更加温润晶莹。”
伊雪也接过来看了看,然后怀疑地说道:“刘苏儿不是说这块玉佩只会吸收散乱的真气,而且不会持久么?怎么玉佩却主动吸收重阳体内的真气呢?”
朱雀想了想,恍然道:“我知道了,玄玉石若要注入内力,奥秘就在于需要通过丹田才能做到,真是古怪。”
他来不及去想这么多,又连忙给朱重阳体内输入一股至阳至刚的内力,朱重阳顿时感到暖和起来,朱雀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将玉佩上的油绳截断一截,然后系好再给朱重阳戴上,等他再查探朱重阳体内的真气时,果然不出他所料,朱重阳体内的真气再无减少的迹象。
朱雀对伊雪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块玄玉石玉佩的秘密就在于不能用丹田和它接触,否则就会内力外泄,不过内力也并没有流失,而是储存到了这块玄玉石当中。”
伊雪点了点头道:“这块玉佩可真是宝物,刘苏儿送给重阳时曾说过,等重阳修炼高深些的内功时,这个玉佩会降低重阳内息散乱,走火入魔的风险,看来他还不知道玉佩放在丹田上会吸收精纯内力的事。”
朱雀点了点头:“看来是这样了,谁会闲着没事,将玉佩放在小腹丹田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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