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阳道:“不过是一些蠢主意,未必有用,比如咱们宣称被偷走的那本洗髓经根本就是假的,真的在咱们手里,引得凶手前来找咱们之类,又比如现在丐帮合二为一,咱们可以找丐帮帮忙打探他们的下落,再比如咱们联手其他帮派,再假作几个案子,全都栽赃到他易容帮头上,我就不行他们能无动于衷,咱们只要守株待兔,等他们自己上钩就行了。”
伏隐听后说道:“这几个法子果然都是以得罪易容帮为基础,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朱重阳道:“他们易容帮神神秘秘,自然不是什么好人,所图只怕也是随人不利己之事,咱们想要找到他们,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伏隐叹道:“容我回去再想想吧,夜了,咱们明日再说。”
翌日起来三人接着商量何去何从的事。
朱重阳想要先去找丐帮弟子帮忙,伏隐却觉得有些不妥,他说道:“刘成祥刚刚被拥护为帮主,丐帮此刻只怕还没有宁定,这时候去找他们,不够让刘成祥为难的,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叶乘风在一旁忽然说道:“既然两位哥哥觉得找丐帮不妥,眼下我正好有一个结拜兄弟,他手下也是能人无数,如若不然,让他先打听打听看看?”
伏隐问道:“你初来乍到,怎会有什么结义兄弟能帮咱们?”
叶乘风道:“这个人你们也见过,只怕还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此人名叫郑成仁,乃是新成立的洪门帮主。”说着他将自己在朱仙镇如何遇到郑成仁,以及郑成仁的经历,跟自己和他义结为兄弟之事都告诉了两人。
朱重阳听完后道:“郑成仁?此人的名字好生熟悉……”
伏隐随即说道:“不成功便成仁!此人的堂兄难道就是国姓爷?”
朱重阳道:“我看八成如此,如果是他的话,这个洪门可算是大有来头了,不知此人现在何处?”
伏隐道:“眼下应该还在少林别院。”
朱重阳和伏隐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三人本就没有离开少林多远,这次回去没用多久便来到少林别院,少林别院乃是少林寺建在半山腰间的一座小院子,原本用于招待武林同道或者俗家弟子的家属所用,现在自然是用在为洪门招收弟子所用。
别院里数十名龙精虎猛的汉子正在习练一套十分洗练的拳法,这套拳法看起来并无少林拳法的影子,却带着少林长拳刚猛的影子,正是那套后来世代流传的经典拳法洪拳。
院子的一角,郑成仁正在跟一位大和尚说话,扭头见到叶乘风带着朱重阳等人过来,连忙撇下大和尚过来跟叶乘风等人打招呼。
叶乘风跟郑成仁介绍了朱重阳和伏隐,又给两人介绍了郑成仁,得知眼前之人便是民族英雄国姓爷的堂兄弟,立刻对他肃然起敬另眼相看起来,但见郑成仁相貌堂堂,脸上短须更增勇猛形象,端的是一条好汉模样,朱重阳推断郑成仁的胡须乃是故意蓄的,为的就是看起来更成熟更威猛些,偿若将这些胡须剃去,也是一位俊美男子,只不过便会显得羸弱些。
郑成仁对朱重阳和伏隐抱拳拱手道:“久仰两位侠义之士的大名,长以不能结识为憾,想不到两位竟和我这位结义兄弟有如此亲近的关系,真是幸何如之!”
伏隐见他身份尊贵,却丝毫没有架子,心中对他好感倍增,他说道:“国姓爷……”
刚说出三个字就被朱重阳打断:“今日前来拜会郑帮主,咱们不谈那些令人伤怀的旧事,只谈眼下要事。”
郑成仁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你们猜得没错,国姓爷郑成功正是在下的堂兄,他是英雄,家叔却背上了投敌叛国的罪名,我夹在中间,无功无过,仅此而已,几位前来找我定然有事要说,几位都是在下钦佩的英雄人物,有什么吩咐请直说,只要在下能做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重阳道:“难得郑帮主如此平易近人,那么我们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今日前来我们是希望郑兄能够派出洪门弟子帮我们去打探一下易容帮帮众的所在。”
郑成仁愕然道:“易容帮?”
伏隐道:“不错,是易容帮,此帮帮徒行踪诡秘,江湖上对易容帮的事所知不多,郑帮主没有听说过也不足为奇。”
郑成仁道:“易容帮的确如伏大侠所言,神神秘秘的,然而我却知道一点关于他们的事,只不过你们去找他做什么?”
朱重阳四处看了看,四周应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便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们推断进入少林寺杀人以及偷盗经书的人就是易容帮的人!”
郑成仁脸色一变,问道:“何以见得?”
朱重阳道:“我们去了藏经阁,仔细查探过,凶手出现得十分蹊跷,经过我们分析,除了易容帮的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偷偷摸摸地进去,进而偷袭并杀死八名武僧,还让他们来不及呼救示警。”
郑成仁眼中闪过古怪的色彩,他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你们是认为易容帮的人化妆成僧人的模样,进去后在趁八名僧人不注意,忽施偷袭将人杀死的?”
朱重阳点了点头:“除了这一点外,我们想不通凶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将那八名武僧迅速地杀死。”
郑成仁摇了摇头:“我看未必,我也去藏经阁查看过,我觉得还有别的可能。”
朱重阳和伏隐都觉得惊讶,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可能?”
郑成仁道:“凶手也有可能躲在暗处先施放迷烟,等到将八名僧人全都迷倒后,再现身杀人偷经,这样岂非更加容易?”
朱重阳一听之下连忙否绝了这种可能,他说道:“这不可能,我当时也考虑过这种情况,后来因为两方面有漏洞,一来八名僧人武功不弱,而且看守经书时又没有入睡,若是有迷烟进来,他们会立刻发觉,而且就算这迷烟无色无味,八名僧人无一发现,但八人功力不同,受到迷烟迷惑后的抵抗力也自不同,若是一个僧人还好说,八人中若是有人先中了迷烟,定然会摔倒,其他人还没被迷倒的僧人也就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虽然吸入了迷烟,至少还有呼救示警的机会,此乃其一,其二则是八名僧人头上的伤口,有三人是在后脑勺中剑,有五人是眉心中剑,若是这八名僧人是在被迷倒后被杀,伤口在眉心和脑后便显得有些怪异了,毕竟人倒了之后,最简单的取其性命的办法就是割喉,若是将人扶起来再出手杀害,不免多此一举,而地板上的血迹并没有移动的痕迹,说明他们死后便没有移动过,所以便能得出这些人都是在清醒的时候中的剑,并没有迷烟的结论。”
郑成仁听朱重阳说得有理有据,也信服道:“这点我倒没有想到,不过天下除了易容帮的人之外,更有不少易容好手,为何你们偏偏认定会是易容帮的人呢?”
朱重阳道:“首先其他的易容好手我也听说过不少,他们不是不会武功就是武功不足以迅速击杀八名少林武僧还不给他们呼救的机会,其次其他易容高手的易容术只能将自己易容成一个陌生人,绝难易容成少林高僧,还让八人看不出破绽来。”
这一点郑成仁同样无法反驳。
叶乘风道:“看郑大哥的样子,似乎不敢相信易容帮会做出这种事,难道郑大哥和易容帮有什么渊源不成?”
郑成仁只得说道:“这本是一个极大的秘密,如今也不得不跟诸位说了,前朝灭亡之前,家叔原本在海上讨生活,他去过东瀛扶桑,并在那里结识了并娶了一名扶桑女子,而我堂兄也是在扶桑岛上出生的,后来因为要往来扶桑和中土进行贸易,所以凭借他的才能,逐渐控制了西南沿海一带所有来往船只,只要出海经营的,都要给家叔上供,否则休想太平,渐渐的家叔便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并借此招兵买马,有了自己的军队,为了保障出海船只的安全,家叔曾多次率领船队击溃倭寇,在那一段时间里,西南倭寇便少了许多,那其中就有家叔的功劳,只不过他不但对付倭寇,就连朝廷的军队也敢打,因此闯了祸。”
伏隐惊讶地问道:“这却是为何?他击退倭寇,岂非乃是人人敬重的英雄人物?朝廷不赏赐这种英雄,还派出军队对付他,不更是没有道理么?”
郑成仁叹道:“天下事若是事事都能讲道理,这世上也就不会有争斗了,当年家叔财力雄厚,又私自招兵买马,朝廷怕养痈为患,担心家叔势大之后会威胁到朝廷,因此便派出军队企图将家叔以及他的军队给剿灭,不料家叔精于海战,将朝廷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朝廷无可奈何下,只能对家叔进行诏安,家叔也感到自己就这么和朝廷对着干也不是办法,就坡下驴,接受了朝廷的诏安。”
叶乘风听得入神,又问道:“之后呢,令叔又怎么和易容帮联系起来了?”
郑成仁道:“家叔来到中土为官后,凭着丰厚的身家和善于为人,在官场上平步青云,一路升迁,到了朝廷灭亡之后,家叔的地位已经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