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覆金是个老江湖了,他嘲弄地说道:“这等手段极为愚蠢,他们若是知道两位的性子,当会知道他们这样做只会激起你们继续追查下去的斗志,这人本事不小,不知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朱重阳道:“有很多自诩聪明的人,往往就会做出这样的蠢事,不独此人为然。”
伏隐道:“可是咱们怎么去找杀害孙大老爷的人?咱们虽然认为陶官窑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但只要他不承认,咱们又能奈他何?”
朱重阳想了想后说道:“咱们先回去找叶兄弟,然后尽快去找洪门的人,这里的事就是一滩泥沼,一时半会也理不清,咱们何来时间陪他们纠缠?先将咱们手头的急事解决了,再慢慢追究此事不迟。”
伏隐闻言犹如醍醐灌顶,蓦地醒悟过来,他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件事看似让咱们义愤填膺,却也只能暂时放下,若是咱们被缠住这种事上面,只要他们再甩给咱们几件这样的事,那咱们就什么重要的事都做不了了。”
回到保全镖行,这里果然没有丐帮弟子折回来找他们的麻烦,叶乘风对拳剑门的弟子说道:“几位暂时不要留在这里,而是先回拳剑门,保全镖行不妨歇业几日。”
沙覆金虽然有些不舍,因为镖行这种生意,一旦歇业,买卖就会被对头给抢走不少,信誉也会随之降低,就算隔一段时日再重新经营,也会失去不少老主顾。
可是比起镖行少赚的钱来说,拳剑门弟子的性命自然更为重要,这一点是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随后朱重阳等人便和沙覆金告辞,但是沙覆金也被丐帮吓怕了,他担心朱重阳等人前脚一走,丐帮后脚便折回,到时候他们拳剑门还不是任由丐帮摆布?何况现在赵展翅等人还在押镖,押着丐帮接下来的一单镖,沿途都有丐帮盯梢,就算想要半途而止也不可得,关键的是,他们就算想要找上他们,一时也不知去哪里寻找才是。
朱重阳安慰沙覆金:“不用担心丐帮敢回来找你们的麻烦,我们这次出去就是找人帮忙,要不了几日我就会回来,到时候自有解决的办法,在我不在的这几日,偿若他们来找你们,他们怎么说,你们怎么听着便是,只要不跟他们起冲突,我想他们还不至于滥杀无辜。”
说到滥杀无辜几个字,朱重阳心中沉痛,何时丐帮给人的印象比匪盗还不如了?
沙覆金依旧有些不放心,生怕朱重阳的这些话不过虚言安慰,直到朱重阳再三保证,他才勉强放下心来,将保全镖行的大门锁上,带着几名拳剑门的弟子先回去了。
等到沙覆金走后,伏隐叹道:“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保全镖行,唉,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谈什么保全?丐帮原本是和少林武当差不多地位的名门正派,甚至在民间的地位犹有过之,眼下却成了人人畏惧的恶霸,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
朱重阳也蹙起了眉头道:“这事迟早会有个了断,先别发牢骚了,咱们就此分开,你先去将那些假的洗髓经给取到手,我和叶兄弟二人则去找洪门的人帮忙,等到事情办完后,咱们就来拳剑门碰头。”
伏隐点了点头:“咱们是该需要尽快赶回来,其实我心中对于拳剑门的安危也很担心……”
三人就此作别,伏隐按照白无瑕给的地址,向最近的一处购买假经书的人的所在赶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伏隐先去救那些还不知道自己将要死到临头之人的性命经过如何,先说说朱重阳和叶乘风两人如何去找洪门弟子的所在。
眼下洪门的势力自然不能跟丐帮相比,但洪门也有许多优势,毕竟洪门骨子里还是一个造反的门派,所以行事十分隐蔽,和行事张扬的丐帮恰恰相反,因此洪门对比丐帮,就有了身处暗中的优势,丐帮历史悠久,无论是势力分布,还是帮中结构,分堂所在,都十分容易打听清楚,而丐帮对于洪门则所知不多,这便有了洪门知己知彼的优势,再加上洪门人人习练洪拳,洪门弟子大都年轻力壮,武功不俗,和丐帮帮众不少老弱病残相比,又有了兵贵精而不在多的优势。
有了这三个优势,朱重阳准备借助洪门之手遏制丐帮雄心的打算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当然,这些都是朱重阳自己的想法,至于洪门会不会和丐帮作对,还需要洪门自己来决定。
毕竟洪门眼下正处在发展壮大之时,和丐帮敌对,很有可能遭到沉重的打击,让充满雄心壮志的洪门就此一蹶不振,所以洪门未必肯答应朱重阳的求助。
无论如何,朱重阳还是觉得去试试,因为洪门和丐帮作对,虽有弊,却也有利,朱重阳有把握说服郑成仁。
离登封最近的洪门弟子所在便是在洛阳,兜兜转转,朱重阳和叶乘风两人又回到了洛阳。
洪门在洛阳的分堂乃是洪门在中原最大的一个分堂,盖因为这里距离少林极近,同时洛阳又是中原的腹地,以此作为洪门的总部最合适不过。
来到洪门所在的郊外,一座紧挨着杏树林的宅院映入眼前,这里看上去就和普通的人家没什么区别,宅子内外还有鸡鸭等家禽走来走去,院子里有一条狗吠叫个不停,似乎因为朱重阳和叶乘风两人是陌生人,让这条畜生起了敌意。
看到这处宅院,朱重阳和叶乘风二人简直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这里哪里会是洪门弟子的所在,而应是一户大户农家的居所。
这是少林别院的洪门弟子告诉叶乘风的地方,朱重阳和叶乘风两人联手赶来的路上,两人还曾讨论过如何不让洪门弟子对两人起了误会,如何解释叶乘风和郑成仁之间的关系,等到了这里,两人才发觉之前的打算和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他们只见到几名穿着朴素的农夫在田间劳作,这几人对他们两名陌生人并没有露出什么警惕神态,有的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