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符既成,石台之上顿时宛如经受烈火炙烤一般,温度急剧升高,那雾气在这等高温之下自然也迅速消散,池萤无需在迷雾之中苦苦找寻,闻人迁便无处遁形。
台下观战的修士见状却有些迷惘。
“那银阙真人画的是什么符箓?我刚没怎么看清。”
“好像就是一道炎阳符,但是威力却不同凡响,居然能驱散掌门的独门迷障。”
“那一定不是普通的炎阳符,说不准是什么高深的符咒,哎,不知有没有人记下,咱们也好回去研究一番。”
对于池萤这般迅速便破解了自己的迷雾,闻人迁显得略有些惊惶,毕竟就算是对于同阶修士而言,这迷障至少也能缠得对方耗尽两三成灵力。
可她居然如此轻松地便化解了此招,用的似乎还是基础符箓,他心中自然有些不解,但毕竟身处对决之中,却也不能细问,只能立刻转换了攻势,长袖一挥向后轻点跃起,而场中则再度氤氲而起了一阵迷蒙的烟雾。
虽说这次仍是灰蒙蒙的一片遮蔽了视线,但这次的“雾”却并非水汽凝结,而是弥漫在空中的细密烟尘。
池萤暗暗翻了个白眼儿,得,雾行不通就换霾了,掌门大人您这招可不太环保啊。
她有些忌惮闻人迁在这灰霾中加了些别的料,便立刻封住了自己的口鼻,可霾这种东西现代科技都无解,难不成要用大风吹走?但这石台上同外界又不连通,估计也吹不出去啊。
她有心中有些犯愁,只能在闻人迁时不时从灰霾中攻击时被动接招。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脑中却突然晃过一道光,她以灵力凝结成一道细密几乎不可见的光束,接着将那光束悄然遍布在整座石台之上,静待着闻人迁的下一次进攻。
待得闻人迁有了动静,池萤却仿若开了天眼般立刻觉察了他的动向,接着便化主动为被动,直觉穿过那重重灰霾,向着他所在的方位袭去。
闻人迁没有预料道她竟然能察觉自己的攻势,故而闪躲的身形有些狼狈。他稍缓了缓,只当池萤是运气好撞上了自己的位置,便继续展开了下一波的攻击。
可令他震惊的是,无论他从哪个刁钻的方位出手,池萤都能立刻反应,仿若这灰霾丝毫不能阻隔半分她的神识。
闻人迁连连败退,只得将这弥漫的灰霾收起,喘着粗气立在场边,直直看向另一头的池萤,目光之中寒意森然。
“银阙真人,我们之前已有约定,此次比试只以法术论高低,万不得借助法宝外力,你可不能公然违规啊。”
池萤哂笑着摇了摇头,“寒从真人,不要技不如人就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可以师父的名义起誓,绝对没有借助外力法宝。”
她只不过将一个简单的凝光诀稍稍改良,把可见光变成了不可见却穿透力大增的红外线,朋友,红外成像了解一下。
“...好,是我技不如人。”闻人迁虽然这么说,却也没停下施法的双手,他话音刚落,场中立刻卷起滔天巨浪,似是要将池萤吞噬。
池萤立刻以灵力在自己周身围起一阵保护结界,但那巨浪之中裹挟着灵力攻击,一次次冲击着她立起的的结界。虽说能抵御一时,但若这般消耗下去,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在她的印象之中,闻人迁似乎正是水冰双灵根,故而这种法术对他而言自然是信手拈来。但渲萤却并非火灵根,而是金雷双灵根,确实无法直接克制水系的攻击。
虽说之前的雾气可以用炎阳符解决,但这种程度的水攻还真不是一道火系符咒便能击退的。
池萤稍定了定心神,随即心念一动,在水底悄悄布下数道金丝,接着面上不动声色,却暗暗以雷系灵力缓缓催动那些金丝。
闻人迁见池萤久久没有反击,正得意于自己铺天盖地的巨浪攻势,却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身侧的海浪正缓缓升温。
他略有些疑惑,却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他知晓自己的师姐并非火灵根,只当她是在以火系符箓勉强负隅顽抗而已,便继续加大着巨浪的攻势。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水浪中的热度不降反升,竟隐隐有要沸腾的趋势。闻人迁心中大骇,他知晓渲萤有着雷系灵根,自然不惧这等热度,可自己是水冰双系,在这等温度之下所有的攻击都会大打折扣。
虽说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收了这道攻势,看向池萤的目光更多了几道忌惮。他当年从未有机会同这位师姐直接交手,故而对于她的一切了解皆来自于师兄弟间的传言。
众人皆道她的攻势常常出人所料难以抵挡,他也没太放在心上。他想着毕竟自己已经进阶洞虚境百余年,怎么着也应该比她这个刚刚进阶的要游刃有余些。
但令闻人迁没有预料到的是,不论自己使出怎样的手段,她的还击方式居然这般的...匪夷所思。难不成她真的在异界有了什么奇遇,或者修行了一些不属于本界的功法?
池萤虽不知闻人迁心中所想,看见他一脸苦大仇深的神色,就知道他一定想歪了。他这种铺天盖地的攻势对于一般修士而言确实不太好应付,但谁让渲萤正好是金雷双灵根呢,有金有电,简直就是一个自制微波炉的绝妙搭配。
毕竟众所周知,烧水也不一定要用火。
借着这道东风,池萤化被动为主动,她将金丝围在闻人迁的周身上下,细细密密地织成了一道网,形成了一层金丝牢笼。
闻人迁见势不妙,想要突破那金丝笼的限制,池萤却快他一步在那进网之上通了雷电,将他的行动限制在金丝笼之内。
她再度催动雷系灵力,以金丝做引,在笼中激起一道目不可见的波动。
闻人迁从文见识过此等攻势,那波动似是能让他经脉之中的血液沸腾,他勉强以冰系法术压制那股燥热,却迟迟找不到化解之法。
这等热意并非来自于火系法术,但他一时也找不到根源所在,血液仿佛受某种不知名的外力蛊惑,自顾自地便要升温沸腾。
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冰系法术施展起来已经有些费力,他虽能以水系灵力补充体内几近蒸腾耗竭的水分,但灵力毕竟有些,石台之上又无法从外界补充灵气,很快便失去大半。
闻人迁原本长身玉立有如仙人之姿,现在却连站立都有些支撑不住了。他抬起眼帘,看向池萤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脆弱:
“师姐,当真要这般赶尽杀绝么?”
池萤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跟你很熟吗,这是打的哪门子感情牌。
见池萤不搭腔,他又继续示弱道:“师姐,我对你的心意你当真不知晓么,我收那徒儿无非是看她同你有几分相似,你便是怨我也无妨,这掌门你要当,便拿去吧。”
池萤冷笑了声,看来对他而言,什么白月光啊小徒弟啊都是虚的,只有自己的位置最重要,这番示弱估计也是想让她就此收手好寻得机会反击,她才没这么傻呢。
她不为所动,反而还加重了手中的攻势,一边气定神闲道:“行啊,若是不想打了便向长老会自认投降吧,我也是个好说话的人,总不会真的要了你的性命。”
闻人迁眸光一紧,似是没想道她的心肠居然这般冷硬,可池萤的攻势愈发强势,他已是有些招架不住,毕竟好不容易修至洞虚境,他虽心念掌门之位,却也不愿就此令自己的修为倒退。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向外传音道:“是我技不如人,受教了。”
片刻后,场外顿响起一声悠长的通报:“本次比试结束,银阙真人胜。”
池萤听到这声通报,方才安下心来,悠然撤下了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正准备下台迎接众人的道贺之时,却被身后的闻人迁一口叫住:“银阙真人,你所用法术似乎并非我派所传,寒从冒昧一问,不知是你究竟何处习得,抑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邪术?”
池萤被他这话逗乐,这人也真是有趣,打不过也就罢了,居然还心理阴暗的准备给自己泼脏水,瞎说什么邪术,自己这明明是学术。
她回头粲然一笑,坦然回道:“不过是外出历练之时,在异界遇到了一位学识广博的赛先生,他对我稍加点拨我便有所顿悟,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法术,都是这位赛先生教的好罢了。”
闻人迁皱眉,似是还想追问她话中提到的赛先生究竟是何人,却只见她潇洒转身,没有留给他半分目光,直直飞向了众位长老所在的高台之上。
众位长老都是人精似的人物,虽说对这位当年的大师姐不那么熟识,但她这番公然挑战掌门,大家对她的意图也是门儿清。
况且闻人迁当年能接任掌门,无非是门中青黄不接的缘故,他们之中虽然无人有胆量直接挑战,其实也并不那么服气。后来他又和自己的徒弟闹的满城风雨,虽说修行界不讲究这些虚礼,但一派掌门的桃色新闻过多,终极还是会影响门派名誉。
此番终于有人能压他一头,他们自是喜不自胜,况且这人还是当年名震一方的大师姐,现今风姿又不减当年,他们自然巴不得赶紧换了这位掌门才好。
众长老齐齐向池萤拱手贺喜,“恭喜银阙真人。”
“多谢诸位。”池萤面带浅笑一一点头回礼,又倏地话锋一转。
“接下来,我是不是可以向门内申请重选掌门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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