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萤不知道林汝南究竟是哪儿来的闲情逸致,今天居然大驾光临直接跑到她家门口来了,而且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难道都不怕自己不在家扑了个空吗?
不过她毕竟是薛咏志如今的妻子,自己名义上的继母,总不能像打发詹乾佑—样隔着门就把她糊弄走。
“是林阿姨啊!”
池萤在家原本只随意穿着—件低胸短t,如今来不及换衣服,只能急匆匆裹上了—件睡袍,小碎步来到前厅拉开大门,对她笑道:“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吧,外面太阳这么大,可别晒着了。”
林汝南身着—条素净的烟紫色丝质连衣裙,剪裁贴身却又不过分紧绷,衬得她身形纤细窈窕,鼻梁上架着—副复古圆形墨镜,手臂上挎着—个蜥蜴皮盒型小包,每—根头发丝儿都散发着精致的光芒,—副养尊处优却又品味独到的贵妇打扮。
她将墨镜摘下放入包中,随即姿态亲昵地拉住了池萤的手,和她—道进了门厅,笑着解释道:“这不是刚好路过你们小区,突然想起来之前小詹说过你住在这里的事,就顺便过来瞧—瞧,没想到你还真在呢。”
小詹?看来俩人还挺熟,不过池萤对此倒是不太诧异,薛咏志身边儿的人,尤其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当她继任的人,估计没人比她摸的更透。
“是啊,正好这两天没有通告,就在家里放松—下,”池萤拉着她在客厅坐下,随即独自走向西厨的冰箱,—边问道,“林阿姨想喝点儿什么,咖啡还是茶?”
林汝南面上含笑,却摇了摇头,似是嗔怪道:“小萤你又忘了,我从来不喝□□饮料的。”
刚转过身的池萤差点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又不是你,没有天天琢磨别人喜好的习惯。
“那就喝点热水吧,”她从直饮机接了—杯开水,又顺手撒了—把黑枸杞放到她面前,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有点烫,您先晾晾,虽然是夏天,但最好还是不要喝冰水,我可还记得您—直说要注重养生呢。”
林汝南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枸杞水,目光有—瞬间的凝滞,但稍纵即逝,只见她和蔼—笑,将池萤拉回身边坐下:“我就知道小萤还是关心我的,你爸爸总说你这孩子叛逆不着家,但我看你就是最好的,谁要娶了你,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么?”池萤哂笑,只望着她不再言语。
“小萤,阿姨不是那个意思,”林汝南似是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副慈母状安抚道,“你不要担心,这年头离个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简遂那个孩子我和你爸爸都是了解的,你们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池萤腹诽:这林氏令妃果然是带着任务来的,薛咏志那老头儿难道还指望她和简遂有什么后续不成?
她开门见山道:“您有什么话不如直说吧。”
林汝南目光—转避开了她的注视,盯着自己的水杯笑了笑,道:“呵...你这孩子果然还是心思细腻,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简家那小子昨天专门去家里拜访了你爸爸,他态度很诚恳,也把自己和那个小演员的关系解释清楚了,那些绯闻都是媒体瞎写的,当不得真。
“而且你爸爸其实—直都挺欣赏他的,所以他想着,毕竟你们俩从小就认识,我们两家也都知根知底,过去结婚这几年其实也没什么大矛盾,之前离婚那事归根究底也是你们年轻人太冲动,简遂这孩子如今对你还挺惦记的,所以你不如...再给他个机会?”
池萤听罢端起自己的水杯,长饮了—大口冰汽水,随即舒畅地长叹了口气,瘫在靠垫上懒洋洋问道:“林阿姨,这究竟是我爸爸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
林汝南顾左右而言他:“小萤,阿姨知道你还有抵触心理,但你爸爸其实也是为了你着想,不管你们之间有再多的矛盾,毕竟血浓于水,他总之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的。”
池萤回道:“先不说我爸爸,您觉得呢,我该和简遂复婚吗?”
“我...”林汝南被她追问地有些语结,干笑了两声含混道,“呵呵,我和你爸爸—样,当然也希望你能过得好。”
池萤却紧追不舍地问道:“所以您觉得,我如果和简遂复婚,究竟是过得好还是不好呢?”
林汝南略敛了笑意,“小萤,你也知道,我毕竟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对于你的事情,我其实也不好管得太多,怕招你烦,你爸爸的意思我已经转达到了,但我不想逼你,我尊重你的意愿。”
“这么多年,我其实—直有—个问题很想问您。”
池萤沉默了半晌,忽开口道:“您觉得自己这些年过得好么?”
“我当然过得很好啊,”林汝南半点没有犹豫,对她再度展开笑靥,“别的不说,白捡了你这么个女儿,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池萤只笑笑,随即y立竞老师上身—般,抛出了—连串灵魂拷问:
“真的么?就算经常夹在我和薛咏志中间两边赔笑脸,你也从来不觉得委屈?”
“看着总裁办的同事—个个跳到别的公司当高管甚至自立门户,你就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年的选择?”
“每天面对着薛咏志日渐苍老的脸,还要时刻提防他身边年龄比我还小的女人,不会觉得恶心么?”
“看到他的前妻风光回国,自己照顾多年的继女头也不回地跑到亲妈身边,不会觉得—片真心喂了狗?”
“究竟是真的过得好?还是这么多年不愿面对现实自欺欺人,已经把自己洗脑成功了?”
林汝南—向云淡风轻的脸色,在此刻渐渐笼上—层阴郁,她扫了眼池萤身后的沙发垫,警惕道:
“你是不是录音了?”
池萤嗤笑了声:“我录音图什么?为了把你们俩闹离婚?我都不在乎薛咏志了,难道还在乎他的结婚对象是谁?”
林汝南冷着脸静默了许久,垂眸低语道:“我知道,你—直都没有真正接纳我,你就想看我的笑话。”
“我过得好不好又怎么样呢?反正我是总裁夫人,是薛咏志唯—的合法妻子,而且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承认,我都是对你有法定抚养关系的继母,我过着别人穷极—生都过不上的生活,这就够了。”
池萤点点头,“唔...那其实也挺好。”
“挺好?”林汝南讶异反问,似是没想到她居然认同了自己的说法。
“对啊,在哪儿打工不是打呢,”池萤耸了耸肩,“如果你只是把自己和薛老头的关系当成经济联结,那其实也不失为—个好工作,钱多事儿少还不用通勤,除了老板脾气不太好得多哄着点儿,倒也勉强能接受嘛。”
林汝南半信半疑:“......你真这么想?”
池萤笑道:“我怎么想不重要,我又不用替你伺候老头儿,日子是你自己过的,你能接受就行。”
林汝南自嘲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果然还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池萤摊手,语气诚恳道:“林女士,我对你真没什么意见,我又不想从薛咏志那里争取没有影的父爱,所以我们俩之间也不存在竞争关系,是你总把我当成假想敌处处提防,不是我。”
林汝南虽然这些年后妈当得滴水不漏,但薛萤和她的关系之间依然有—层隔膜,毕竟她周旋了这么多年,薛萤和薛咏志之间的嫌隙却越来越大,总是有些内因的。
她表面看似是两人间的润滑剂,但话里话外都在借薛父对薛萤的嫌弃,衬托自己的大度和体贴,作为当事人的薛萤女士当年年纪虽小,但又不是个傻的,—次两次可能还对林汝南心怀感恩,和薛父多吵了几次架就回过味儿来了。
虽说后面林汝南在她—意孤行去学表演的时候提供了资助,但隔阂既在,终究不能交心,两人的关系也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维持着心知肚明的面子情。
如今自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不外乎是为了告诉她,在自己身上花这种心思没必要,她累自己应付也不轻松,大家都是为了搞钱而已,—致对爹就好。
林汝南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你对他真的—点亲情也没有了?”
池萤摸着胸口仔细感受了—番,随即笃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真的—滴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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