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说魔尊南冥乃魔道杀器,武力值惊世骇俗,山人原本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一个白净书生望着远处的那场单方面屠杀轻声喃道。
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却不服道:“有上古大妖骨骸炼制的骨琴,他当然能压制得住那魔植大妖,他不是擅长用剑吗?竟然那么厉害那为何不用剑?”
白净书生忍不住轻笑出声:“我的公主殿下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法器不也是实力的一种吗?”
小姑娘冷哼了一声:“本公主就是不服,若是有那把骨琴在手,本公主照样也能对付那魔植。”
坐在岩石上的小姑娘悠哉悠哉的晃悠着腿,她歪了歪头,细细打量了一下远处墨发飞扬衣袂翻飞的南冥,一时眼中闪着诡异的星光。
小姑娘一手支着自己的头,嘟嚷道:“斜阳大世界的人都如此好看吗?倒是与我们暗影帝国差异基大。”
白面书生笑而不语。
而小姑娘却也未必是在等白面书生的回答,她撇了撇嘴,竟是趁白面书生不注意一个轻跃就跃向了战场。
……
南冥手中骨琴琴声不断,脚下步法奇妙躲避着嗜血藤飞舞过来的藤蔓,幽幽冥火不知何时已从藤蔓根部燃烧起来,这早就是一场注定赢的战局。
然而背后突然响起的破空声,让南冥及时收琴拔剑,他长剑骤起,朝着身后挥去。
一众强势围观的浩然宗弟子原本还不懂九州魔尊这是在干嘛?却不想魔尊大人竟是真的拦住了一个东西——一把无形的剑。
如若不是听到双剑相击的声音,他们还未必会发现虚空中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把无形的飞剑。
而那些长老们却是眼角一抽,纵使他们再老眼昏花也不会认不出流云仙尊的本命法宝苍茫剑,原来流云仙尊上千年没用过的苍茫剑是在九州魔尊那里。定情信物?众长老不由有些老怀安慰,果然和离什么的都是谣言。
一个长发及踝的黑衣少女如同花间漫舞的蝴蝶般轻灵而至,她只是一个飞扑,竟已是把那把猛然袭向南冥的无形之剑握在了手中。
而她手中竟还有另外一把剑,那柄剑,剑身乌黑,一出剑就自带着滔天黑雾,一看就非善类,少女挥舞着手中的另一把长剑直袭南冥胸膛。
南冥只是轻点虚空,就避开了少女那携带着凛冽气势的一剑。
少女紧追不舍,剑气森寒,剑风如吹竹。
南冥莞尔一笑,风姿绝丽,他手中的苍茫剑散发着莹莹的光辉,如同月华一般,可就是这样一把剑在他手中却裹挟着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那盈盈白光竟也变得不似月华更像是森森白骨所反射的光芒。
他只是将手中的剑轻轻的迎向少女的剑,而那黑衣长发的少女却是在两剑相击的冲击下,身体不自控的向虚空中急退了数步,只这一剑她就略落了下风。
少女厉喝一声,她的双剑尽数在手,一把黑雾缭绕,一把无形胜有形,剑光闪动,双剑闪电般的下击,连人带剑,一起向南冥直袭而去。
此时两人的眼中只有对方的剑,又哪还有人记得那在幽幽冥火中疯狂地飞舞着藤蔓的嗜血妖藤。
众人只见剑光已交,如惊虹掣电,浩然宗一众嗷嗷待哺的剑修们都兴奋的眼角发红,他们这是多久没见到这么精彩的斗剑了。
少女面色凝重,她敢和南冥用剑,自然是使剑的行家,可是以往就算遇到再强大的对手,也是顷刻几招就完胜,像如今这样已过了数招,却就连对方底细也没摸到的情况从未有过。
她的心下已是不平静了,而她的的对手神情却极为从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少女冷冷一笑,手中的剑更加的凌厉,双剑已出,那她便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这世间绝对没有人能挡下她的光影双剑。
她的剑轻如穿花而过的灵蝶,剑走轻灵,流动自如,就像一朵扶摇而上的白云。
南冥手中的剑轻轻一动,剑锋闪动,就立刻将少女凌厉的攻势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两人相战,或许在浩然宗的一众弟子看来是势均力敌,可唯有黑衣少女才知道她的每一剑刺出,对方竟似早已知道她的下一招一样,每次都能稳稳的接住。她双剑的优势不知何时竟已快变为她的劣势,这已是告诉她,她早已落了下乘。
南冥的剑散发着独一无二的凌厉剑气,他在动,并不快,却每每都能接住少女的双剑。
他们已交手数百招,而南冥也终于主动出剑了。
他的剑比起千年前的霞光漫天,剑风飞舞,已收敛了太多,以至于显得有些平凡过头,如若不是剑上还有本身挟带的莹莹月华,说这是随手挥出的一剑,浩然宗的一干弟子也信啊!
可就是这样的一剑却大巧若拙的险些伤了那走轻灵路线的少女。
少女凌空一闪,堪堪躲过那一击,她挥舞着手中的双剑,就像是满天星雨缤纷,亮得人眼睛都险些睁不开,她手中的乌剑黑雾缭绕的更加浓烈,如若实质,无形之剑的挥动也更加的轻灵,这样的两把剑在她手中已快成了活物。
两人双剑相击,剑影叠叠,一时让人眼花缭乱。
“在哪?你们遇到危险了?”
正看比剑看得不亦乐乎的玉少英耳旁猛然出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玉少英吓的一个够呛,险些连他首席大弟子的威严都维持不住了。
他下意识的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他家亲亲师尊,在四处张望过后他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就连他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了,傻了不成,这分明又是一道千里传音。
玉少英连忙把自己的方位报了出来,甚至连九州魔尊前来救场,拯救了一干浩然宗的小可怜,以及其本人现在正在和一个黑衣少女斗法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好在玉少英看比剑看得正起劲,就没有添油加醋的加一些什么被负女修含恨与负心郎大战三百回合的遐想。
南冥的剑早已不似之前那般漫不经心,他手中剑携带着丝丝寒意笼罩在空气中,皎洁月光在他手中剑飞舞时愈加的明亮。
南冥身形飘逸,手中剑流光一震,直向少女袭去,而在这袭去的过程中,他的剑招已是变了数百次。
少女试图找到这剑中的一丝破绽,可她却终究失败了,这剑……竟是毫无破绽!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剑,这一剑就如同飘然而至的桃花,分明轻柔缓慢至极,可就是这样含情脉脉的一剑,她却觉得避无可避。
这变化莫测的一剑在逼近她的眼前时,却又是什么变化也没有了,可少女却知道这剑还在变,只是她的眼睛已捕捉不到那剑变化的速度之快了。
少女运转周身灵力极速闪退,但对方那犀利无比的剑风还是在她的身上划出重重的一道剑痕。
剑痕极细,但是无数道剑意朝着她伤口中钻去,剧痛顿时侵袭入体,她的手指不自觉的轻颤,她咬了咬牙,一往无前的再次与那红衣魔修战在一起。
这边是打得愈演愈烈,而白面书生那边却是一阵诡异,只因他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却是到了他的身边——仙道第一人流云仙尊。
沈孤鸿一剑抵在白面书生的咽喉,冷冷问道:“你是暗影帝国的人。”
白面书生看着来人不由差异了一下,不过极快就镇定了下来:“山人不过是一个无辜路人,不知仙尊这是作何?莫非堂堂的仙道第一人便是滥杀无辜之辈。”
沈孤鸿沉默些许,既没有杀了白面书生亦没有放下剑。
白面书生的温雅笑脸险先维持不住:莫非沈孤鸿是怕他搞背后偷袭,袭击那魔道杀器不成?他难道看着就那么像是会搞背后袭击之人吗?!
双剑既出,游走如蛟龙,少女的手臂不知何时开始产生了酸麻之感,连带着刚刚那道剑痕所致的刺痛,身形也不似开始时飘逸,可她却偏偏依旧一往直前。
也就是她的一往直前,才能让她在九州魔尊的剑下坚持如此之久。
她已是放弃任何技巧,将全部灵力凝聚在双剑之上,她甚至不惜动用了她许多年未曾动用过的大招。
少女瞳孔猛然放大,她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只见那红衣魔修两指一夹,一时剑光顿消,剑气顿收,那样阴森恐怖弥漫着黑雾的一把剑居然就在一个人的手指下变得平平无奇,而她那把无形的剑也早已被对方的剑所挡下。
少女脸色顿时白了整张小脸,她已是知道,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本座本该杀了你的,可你也的确是本座这些年来看到的除了他之外用剑用的最是轻灵绝妙之人。”红衣魔修嘴角淡淡的挑起一抹笑。
少女面色苍白,人却还极为倔强的瞪着南冥,一幅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娇俏的眉眼间满是长居高位的傲气。
可南冥却当真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真不杀我?”墨发直及脚腕的少女偏了偏头,试探地问道。
“本座说不杀就不杀,你若是不服,本座时刻恭候你再次挑战。”
将背后偷袭说做挑战,可见这人的确无意和她多做纠缠。
少女咬了咬下唇,立时飞身离去,只留下了一句:“好一个九州魔尊,我们有缘再见。”
……
少女此时已是回到了白衣书生的身旁。
白面书生对着少女单膝跪下:“公主殿下可无碍,山人未能出面营救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黑衣少女冷冷的瞥了白面书生一眼,唇边挂起一抹可有可无的冷笑,却还宽慰的道:“石卿此次任务重大,不宜过早暴露身份,本公主又怎会怪罪呢?”
白面书生也极为无奈,他知道这小公主是记恨上他了,他当时倒是想来帮忙,可仙道第一人的剑指着他,他敢动吗?不敢啊!
少女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伤处,目光望向虚空略显深远,低声浅语:“他居然能伤到本公主,要知道本公主已有数百年未曾受伤。”
沉默良久,少女终是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总有一天本公主要让你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