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章德音所在的特护病房。
可惜的是,章霏霏想错了。
病床上空空如也,显然是遗体已经被带走了。
“小姐。”被安置在病房照看的保镖们见到章霏霏,纷纷起身,恭敬称呼。
然此时称呼已经不重要了,章霏霏着急的拨开人堆,带着哭腔道,“我爷爷呢?啊?你们把我爷爷送哪儿去了?!爷爷!”
汪文迪感觉心都被揪了起来,语气跟着不善,“让你们照看老头子,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你们就是这么照看的?!”
“汪先生好大的脾气。”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那些保镖闻声也是板正起来,“江先生。”
进来的果然是江宇,他披着白大褂,又戴了一副全新的眼镜,气质仍旧淡雅文静,那杀人的锋利他一向掩藏的很好。
“江先生好大的派头。”汪文迪同样讽道,“章老头去世,唯一的孙女连遗体都看不了一眼?这是哪里的道理?”
“难道是老头子的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你江大助理这么快就把遗体处理了?”
章霏霏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掉落,她微微上前,不停的恳求道,“宇哥、宇哥,让我看看爷爷吧……啊,就、就一眼……让我看看爷爷……我想见他……”
“很遗憾,董事长的遗体已经依照遗嘱送去火化了。”江宇不为所动,眼神锐利疏远,语气冰冷平静。
“那我现在就赶去火葬场,一定还来得及的,宇哥,你让那边等等……等等好不好?”
“小姐,不要胡闹。”
汪文迪鄙夷的啐了一口,骂道,“你他妈是人吗?”
“我只是按照董事长的遗嘱行事,董事长寄很大的希望在小姐您身上,他如果还在,肯定不希望看见小姐这么不懂事的模样。”江宇朝外头招了招手,“薛律师,你进来一下。”
随即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他冲章霏霏点头示意,紧接着抽出一份文件递过来,说明道,“这是老先生的遗嘱。”
“上面写明了他手中章氏集团的所有股份转交给霏霏小姐继承,其名下所有财产也全部交给霏霏小姐,董事会已经同意由您继任董事长的位置,但章老先生希望您留用江先生,继续担任董事长助理。”
“另外,章氏研究新药的研究所,章老先生将所有权和新药的研发、使用及其他权利全部交给了江先生,从此以后,研究所同章氏集团不再有关系,为江先生个人所有。”
章霏霏的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文件上,晕开叫人心碎的形状,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那上面有章德音的私章,可以肯定不存在造假一说。
只是她再也没机会同爷爷说上两句话,没机会再为爷爷做些什么了。
“我不见爷爷……但、但我总能问问爷爷是怎么离世的吧?”
“肿瘤恶化,你知道的,这两年董事长的身体原本就一天比一天差了,”江宇语气平静的就像在说明天有雨,“尤其是今年工程开动前,已经进了几次手术室了。”
“我知道,可医生明明跟我说过……保守治疗的话,爷爷他最少也还能撑三年啊!”章霏霏蓦地睁大了眼睛,拉过一边的一个保镖,质问道,“爷爷到底怎么没的?你说,他是不是动手术了?是不是?!你说啊!”
“小、小姐……老爷子没……没动手术……”
章霏霏不肯罢休,又扯了另一个保镖到跟前,“我不信!你来说!”
“小姐你别这样,老爷子他真没动手术!”
她把这人推开,力气大得叫人踉跄了几步,她眼中的泪落成线,接着一连指了好几个保镖,“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小姐节哀,老爷子已经不在了!”
那些人想来劝她,见她忽的指向孑然而立的江宇,悲痛欲绝道,“是你!一定是你让爷爷冒险动手术的!为什么?!为什么!!那是我的爷爷啊!我唯一的亲人,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动我爷爷!”
“他们的话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医生和护士,或者直接问院长查记录。”江宇后退了一步,他眼中的章霏霏如今像一个疯婆子,他摊开手,“我觉得我的权力还没大到让整个医院都替我说谎吧?”
“哼,我们当然会去问。”一边的汪文迪冷声反击,拉过章霏霏护在身边。
“那最好,”江宇推了推眼镜,岔开了话题,“如果小姐对遗嘱没什么别的问题的话,集团三天后召开董事大会,小姐可以继任董事长的位置,其余的事我也会慢慢帮小姐适应的。”
“不,我有问题!”
章霏霏紧紧反扣住汪文迪的手,吸了吸鼻子,义正言辞道,“新药研究所,不能交给你!!”
“这是为什么?”江宇与她的眼神对峙,看出她有所顾虑后便示意其他人先出去,嘴边扬起一抹客气的笑,“看来小姐对我似乎有什么很深的误解。”
“有些话我本想当着爷爷的面问你,”章霏霏抹了一把眼泪,垂下手道,“爷爷现在不在了,这些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清楚的解释,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江宇瞥了汪文迪一眼,“小姐的性子倒是越来越锋利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姐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族谱的事你知道的一清二楚,那爷爷这次忽然病倒与我们家血脉之劫,你是不是也全都知道?”
“知道。”江宇给了出意料之中的回答,他面不改色,“董事长为了不让你操这份心,所以什么都没告诉你,可惜血脉之劫却也只有你能解。”
“我在墓中见到了张青阳先生的残念,他告诉我爷爷之罪与那新药有关,”章霏霏给出理由,语气越发强硬,“所以新药研究所我不会答应交给你,这款药物必须立刻马上停止研究,进行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