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迪腹背受敌,那黑白无常也不着急上前与他分个高下,又有无数鬼差不断搅和,瞿星言眯了眯眼,甩出金轮,冲汪文迪道,“他们在拖延时间!”
闻言,汪文迪脸色一沉,将一道剑气加持在金轮之上,随后跃然而起,另一把宝剑同时割开黑白无常两人,就在这一霎时,他回身一脚,将带着剑气的金轮踢向高台之上的蒋子文。
砰!!
黑气一瞬消散,高台也被炸了个七零八落,后方显出一条宽阔大道,只是蒋子文和判官也不见了踪迹。
金轮回到瞿星言手中,他皱了皱眉,“快点走吧,我们只剩半小时了。”
汪文迪重重的点了点头,拉过张霏霏温热的手掌,
这条道路走得到比之前的顺利得多,期间也未有什么更多的阻拦。
张霏霏看着汪文迪可靠的背影,忍不住好奇道,“文迪,他刚刚为什么要把你送到那什么……宋什么、宋帝王那里去?”
汪文迪保持着行进的速度,简短答道,“地府有阎罗,职责不同,分居十殿,分别是一殿秦广王蒋子文、二殿楚江王厉温、三殿宋帝王余懃、四殿仵官王吕岱、五殿阎罗王包拯。”
“六殿卞城王毕元宾、七殿泰山王董和、八殿都市王黄中庸、九殿平等王陆游、十殿转轮王薛礼,大殿蒋子文总理人界生死,统管吉凶,三殿宋帝王专管以下犯上、作乱、制造纷争的人,将这些人送去地狱中受罚。”
“别的我没听过,但包拯我知道……”熊巍也跟着应声,“十殿阎罗不会都是从人界选来的吧?!”
“嗯,可以这么说。”汪文迪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熊巍忽然觉得有些瘆人,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没多久,众人站在了六道轮回之前,面前六个无比巨大的圆轮,其上花纹各有所异,复杂而气势恢宏。
又有六座轮回桥,紧紧与六道相连。
瞿星言当机立断,取出三枚铜币,“人道何在?”
三枚铜币应声落在第二道桥前。
“走!”
那桥也只够一个人通过,五人前后上桥,通往轮回之中。
“抓紧我。”汪文迪冲张霏霏叮嘱道。
谁都不知道跳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我抓住你了。”张霏霏认真点头。
恍若坠入无边的深渊之中,周围唯一能触碰到的只有浓重的黑色和冰冷的寒意,好似能看见自己的灵魂从身体中剥离出来,变到自己面前,变成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大黑狗,一口就能把自己吞噬。
或许轮回转生,真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张霏霏想,还好汪文迪在自己身边。
她手上唯一的温度斩开这无尽的黑色,熟悉的脸庞闯入她的视线,汪文迪正捧着她的脸,对她无比认真的说道,“专心点,这里面有股巨大的力量,会影响进入其中的人的心智,放心,我一直在你身边。”
“要落地了。”一边传来瞿星言的声音。
“嗯,但我怎么感觉还是很黑?”陈月歆的声音也清晰的能被听见。
“小姐,你感觉还好吗?”熊巍也关切问道。
张霏霏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但她极力的抑制住了这股情绪,冲几人笑着示意,“我很好,你们都在。”
下坠感消失,脚底传来真实的触感,可正如陈月歆所说,这地方并没有现实世界那般明亮。
环视周围,汪文迪脸色一变,“我们……又回到黄泉路上了!”
几人纷纷朝四周看去,果然,小道两旁的彼岸花还是那般殷红,就像在迎接他们。
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鬼门关前,城墙上的沙漏还在,但里头往下消耗的沙子只剩下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
“怎么会这样?!”陈月歆不解问道。
“难道人道不是生门所在?”此刻瞿星言也对自己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那就换一条路!”汪文迪一阵凝力无果,眉头皱的更紧了,“这里头……瞬移无效!”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啊!!”陈月歆头一个便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其余的人一时理不出头绪,也只能跟了进去。
谁知五人才刚走过望乡台所在之处,自鬼门关那儿就传来一阵极大的机关运作之声。
众人回首循着这刺耳的声音望去。
“鬼门关闭了!!”陈月歆看着那重重合起来的两扇巨大无比的铁门,语气也不免有些着急。
“我们出不去了吗?”熊巍抹了把冷汗,捏着拳头问道。
不等汪文迪回话,一边的张霏霏脸上浮现些许痛苦之色,她捂着胸口,艰难道,“文迪,我、我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这里已经与阳界彻底不通,再待下去,她会变成活死人,”瞿星言的脸色也不好看,又多望了熊巍一眼,补充道,“你也是。”
“我们也会在里面活活耗死的。”汪文迪将自己的灵气灌输给张霏霏和,同时也通过七羽锥分了一些给熊巍,暂缓了二人的痛苦。
“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咱们漏了的……”瞿星言则抓紧时间冷静思考起来,“既然人道不是出口,那轮回就不是指阴阳轮回,而是这画里的轮回了……”
陈月歆也急的来回踱步,“画……画……画,我们居然被区区一幅画困住了?”
“对了,你刚刚说,这里并非真实冥界,说到底也还是画里的世界,”瞿星言灵光一现,猜测道,“画乃是韦寒食所作,他肯定留了不一样的线索在里面……我想起了一个不起眼的物件,不知道是不是关键所在。”
汪文迪与他对视,冷声道,“孟婆的那把剑。”
真正的孟婆所持灵宝乃是那个产出孟婆汤的钵盂,即便这个虚构的孟婆不会使钵盂,但那把剑确实有点多余了。
“剑……剑?!”瞿星言上前,笃定道,“你还记不记得指引我们来阳翟的那张地图,就像一把剑!”
“我记得!”陈月歆赶忙停止了胡乱猜测,严肃道,“上头还有个流云的花纹,我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