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1 / 1)

随着一声清越的钟鸣声响起,无形的灵纹荡涤开来,山谷中央的十六座擂台上浮起了一层灵光。

与此同时,四座殿堂内纷纷有参加大比的修士生出感应,从殿堂上飞落到擂台上。

沈连宇握紧扶手,微微挺直了脊背向下方看去:“开始了吗?”

黎素衍真人偏了下头:“对。所有参加大比的弟子在报名时就已经留了一缕气息在东皇钟里,对决的人选由东皇钟随机选出,会尽量避开同属一派的弟子。”

“至于对决弟子的安危,则是由我们这些返虚修士负责。”

她看似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实际上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到擂台上了。

黎素衍是个称职的掌门,无论是挑选出被遗落在外门的天才弟子,还是为了确保弟子们的安全,都需要她全神贯注地观看比武。

她的声音消失后,附近彻底安静下来。

沈连宇第一次亲眼见到修士们比试,也忍不住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甚至在心底模拟起了如果是自己出现在擂台上,要以什么方式解决掉对手。

然后他意外地发现,擂台上的修士在他眼里竟然……有点弱?

不用花多大的力气,他就可以轻易地预判出对方的下一个攻击,然后用《坤元决》里的术法解决掉对手。

这是……?

沈连宇有些摸不到头脑,不清楚这到底是重生带来的好处,还是师尊给的功法多有神异。

但这种油然而生的自信却驱散掉了他对修士的畏惧感,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也已经是有修为在身的神仙中人了。

还是练气修士里算得上厉害的那种。

连着看了几场比试,沈连宇很快就开始走神了。

他知道自己能赢后,注意力就开始转移到别的方向,比如说——

西边裂天剑宗那位突然出现的剑尊身上。

隔着遥远的距离,又有法阵的阻挡,他看不清那边是个具体什么情况,只模糊看到一个与后面所有人格格不入的身影坐在前方。

想必就是无妄了。

也不知道无妄突然跑到仙门大比来是要干什么……总不会真的只是为了保护裂天剑宗的弟子吧?

可他记得无妄明明是一个冷情又自我的人,若说他对裂天剑宗有多深的感情,沈连宇是不信的。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眺望着西边,不知不觉间,心神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少年安静的侧脸格外端庄,不说话的时候,纤长的睫毛垂着,竟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落在徐晟之眼里,却像他在想念着什么人。

是在想念……剑尊无妄么?他什么时候与无妄认识的?在与他相识之前?

徐晟之敛下眼眸,手指略微捏紧了扶手。

梦里曾经出现的一幕幕再次在眼前闪过。

——在将青年送走的几年后,他竟和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的青年在东潞洲的一座城镇偶遇了。

那时将青年搂在怀里的人就是无妄。

擦肩而过的瞬间,青年看着他的脸愕然了一瞬,可下一刻就恢复如常,像是陌生人一样和无妄牵着手经过了他的身边。

梦中的他,是觉得有些好笑的。

青年之于他,不过是急于突破时一场虚假的师徒关系罢了。哪怕青年再贴心温暖,一颗心里满满的都是他,也不过是一颗用过即丢的补药罢了。

梦中的他对青年视若不见的态度并没放进心里,直到从梦中苏醒,身边没有少年的日日夜夜让他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心里好像残缺了一块。

为了消弭掉这种空虚的残缺,他甚至还跑到天恒宗之外收了一个记名弟子。

那名弟子很像当年的少年,也是那么天真单纯。

可他到底不是口口声声喊着他师尊的少年。

越是和那名弟子相处,他越是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那种让人痛苦的空虚感并没有分毫减少,反倒越发让他觉得空落落的。

最终,他甩给了那名弟子一套功法,连身份都没告诉他,就落荒而逃般地跑回了宗门。

如今想来,梦中的那段师徒时光竟是美好地宛如幻梦一般,让徐晟之满心皆是苦涩。

当他再次梦到那次碰面时,他早已无法重回曾经的平静与轻蔑。

嫉妒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心脏上,喷出一股股毒液,叫他哪怕明知是在梦里,也恨不得冲上去撕烂无妄搂着他的手。

不过……现实不是梦里,他还没有走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

少年正坐在他身边。

徐晟之用静心的法门稳定住了心神,和情绪不稳导致的气血躁动,再次睁开眼时,面上已是看不出任何异常。

“宇儿……在看什么?”他放软了声音,温柔到了极点,“对裂天剑宗有兴趣?我给你介绍一下?”

艹!

熟悉的声音加熟悉的称呼,原本还在走神的沈连宇浑身的汗毛瞬间都立了起来,一脸惊恐地往身后缩了一下,差点把椅子也带倒。

一只较常人体温略低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将险些摔倒的他扶了回去,清冷的声音响在耳畔:“小心点,别总毛毛躁躁的。”

师尊的声音宛如一汪清泉流过心间,瞬间让沈连宇镇静下来,也让他有了底气。

这不还有师尊在吗!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寒止上人扶完人就转过头去了,但沈连宇已经完全不慌了。

徐晟之一个返虚修士,就算再渴望得到他这具炉鼎,还能从师尊身边把他掠走不成?

沈连宇用鼻音哼了一声,恼怒地看了徐晟之一眼,重新缩回椅子里坐好,仗着后面的人听不到他们讲话,有些没好气地说:“你愿意讲就讲呗!我还能捂住你的嘴不让你说吗?”

反正听听也不会掉块肉。

少年转过头去,重新看起了擂台上的比试,只留了一张冷漠的侧颜给他。

徐晟之不在意地笑了笑,讲起了裂天剑宗的事:“天恒宗起源于仙界,而裂天宗论起来历并不如天恒宗这般源远流长。它是由三千年前一位大乘境险些飞升仙界的剑修建立的。因为非剑修不收,久而久之,也就被称作裂天剑宗了。”

沈连宇心思一动,忍不住微微侧过脸。

天恒宗竟是来源于仙界?他还以为仙界只是个传说!

在穿越进来之前,原书是这么描写这个世界的:此方世界因末法之劫,灵气逐渐稀薄,修士们为了不让道统断绝,修改了原本的功法,走向了内求之路。

靠着功法对心境的高要求,各大仙踪道统过滤掉了不少道心不纯的人,但踏上道途的修士晋升也越来越困难,直到最近万年间,飞升已经成为了远古时期的传说故事,连大乘修士都千年难得一见,如寒止这般的合道上人已经是四洲顶端的武力了。

接收到了少年讶异的眼神,徐晟之瞳孔深处的冷意淡化不少。

“裂天剑宗近三百年都没出过合道修士……这些年唯一有希望触碰到合道境的就是剑尊无妄,可他的剑道一向除我之外别无他物,为了求道,逝师杀妻都未尝没有可能。”

“所以,”徐晟之不动声色地抹黑竞争对手,顺便让少年提高警惕:“如果那人试图靠近你,你最好小心一点,他为了突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沈连宇:“……?”

虽然说无妄确实是能干出杀妻弑师之事的冷血无情之人,但为了突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不是你徐晟之徐首座吗?

把锅往谁身上甩呢?

他背过身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徐晟之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完全没听进去,于是忍不住皱起眉,试图再说两句。

然而恰在此时,沈连宇突然心生感应,他明显舒了口气,对徐晟之摆了摆手:“徐首座,我先下去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寒止,声音软了几度:“师尊,有什么要教诲你乖徒儿的?”

寒止掀起眼皮,冷淡道:“赢了回来。”

说完就阖上了眼眸,继续闭目养神。

沈连宇:“……”

嘤,真是冷酷。

算了,靠谱酷哥都是这样的,话少。

他转身飞下了殿堂,落在了属于他的那座擂台上。

好巧不巧地,与他对决的修士恰好是一位“稀有”的裂天剑宗弟子。

背着三柄长剑的阴沉青年吴培落在擂台上,看到对面的少年长得好看,又年幼,眼中不禁闪过一抹不屑之情:“你直接认输吧,跟你打简直浪费我的时间。”

沈连宇:“?”

瞧不起谁呢?

吴培没得到回复,遂抬起眼眸,上下打量了沈连宇一会儿,视线逡巡一圈后最终落到了他腰间的玉佩上。

等他看清了上面的灵纹,一下子有点眼红,说出的话突然就变得刻薄了:“认输吧,打起来难免剑下无情,万一不小心划伤你那张吃饭的小脸,你背后的大能可要来找我算账了……”

那人阴阳怪气地:“我们这种没背景没靠山的小修士可招惹不起。”

沈连宇:“……”

这是在暗示他以色侍人?怎么裂天剑宗专产奇奇怪怪的奇行种?

沈连宇有点恼怒,却没对喷回去,而是眼尾泛红,演了起来。

少年低下头,喏喏地说:“师兄说得是……是我师父逼我来参加大比的,一会儿比试开始了我就按师兄说的做。”

吴培仰着脖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道轻微的钟声响起,擂台边缘升起了一层透明的防护罩。

比试开始了。

沈连宇垂下头,露出八颗牙齿狞笑了一下——不打得你脸上开花,我沈连宇的名字就倒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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