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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回来了,在我和富冈开始训练后的第20天的时候。
事情仿佛没有一丝变化,一如师傅离开前一般,狭雾山的雾依旧那么浓,透过漆黑的森林往上看的那薄纱般的云层间的月亮,依旧那么皎洁。
训练依然没有结束,只是训练我的人换了回去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师傅的时候我再也没有之前训练的那种快感了。毫无疑问,论速度论力量,师傅要比富冈那家伙强太多了,但我还是提不起一点干劲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的训练到此结束,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师傅淡漠的嗓音将我拉回现实,我看着面前被切成小块的巨石。
我的试炼,是在师傅的干扰下把石头切开,我应该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之后我会为你安排好参加选拔的一切事宜。”师傅将自己的刀收回刀鞘,然后快步走向了我。
我低头看着手里磨损的严重的真刀,忍不住想起之前富冈替我打磨的那56振木刀。在和他战斗的时候,他就没让我用过真刀,现在用起真刀来反而有种很不现实的感觉。
这时候,一股淡淡的味道飘了过来,接着,我被纳入了一个宽厚又温暖的怀抱之中,这还是第一次。
师傅向来表现都很严厉肃穆,就连问我鸡好不好吃的时候都是用的训诫的语气,我确实挺意外他突然会想到要来抱我什么的。
“师傅?”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优秀的剑士,你的话,一定没问题。”说话间,我感觉到他将我抱得更紧了,有力的心跳和令人安心的味道让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许久没有任何波澜的心,因为那一番话而再度起了波澜。
我也回抱住师傅,任性地埋在他那宽阔的胸怀间。我死掉以前也是个学徒,师傅对我真的很严格,虽然我很努力地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最终还是没有什么成就,可那位严厉却从不责备我才能不足,在我失去所有亲人以后却还一如既往地照顾我。
这种情怀已经多久没有过了?人类那时候的记忆浅薄到连我也快要全部忘记了,但唯独这个我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鳞泷师傅,就像是那位在世一般的存在。
“不用担心,师傅。”我从他怀间抬起头来,朝他灿烂一笑,“我不会死的。”
或许,我也就只剩下不老不死这点长处了。
听到我的话后,师傅看着我许久,最后沉声又道,“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
虽然并不是经常来现世出差,但我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方法,其中,不对人类怀有别的想法以及不对其做任何承诺便是其中一条。但我今天打破了这个规则。
身为鬼杀队培育师却没有像其他培育师那样接连不断地培育输送人才,反而是对求师的人百般阻挠,鳞泷师傅的用心我明白,要想从这里毕业,不仅仅是身体素质方面要合格,更要有一颗强韧的内心,强大到遇到各种危险都不会动摇。
话倒是说得漂亮,毕竟血气方刚,至今为止已经有22名弟子命丧于藤袭山。最痛苦的,莫过于亲手指导他们的师傅了。
说我是私心也罢,人活于世,在这世间经历的苦难已经够多了,我只不过是想让他安心一些而已。
战斗提前结束,下山之际,我们在山脚下看到了整装出发的富冈。
难得的,这一次他的眼里不再有我,空无一物。我注意到,他那双暗沉的蓝色眸子里没有了先前与我相处时的光彩,我与他之间就好像陌生人一般,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有种被耍着玩的感觉。
“要出发了吗?”师傅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
接着富冈鞠了个躬,停留了一会,便转身离去,没有多说一句话,冷漠得不像话。事实上,从上次他情绪失控朝我吼出声以后他就变了,必要的时候,也不开口,就连对着自己的师傅,也是这种冷淡的态度,让人抓狂。
特么的,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还强行出轨,现在是打算拍屁股就跑吗?给我玩仙人跳是几个意思?
注意到我的不满,师傅看向了我,便解释道,“一般来说柱不会训练继子以外的人。一方面要负责警备面积很广的地区,又要搜集鬼的情报和磨炼剑技让自己变得更强,另一方面也还有诸多其他等着柱去做的事情,能在这里指导你数日已属不易,说明他对你也是很期待的,等你通过了选拔他或许会提拔你为他的继子也说不定。”
“我倒是觉得他也没吃亏。”我指了指一下子就要没影的某人,看着师傅抱怨道,“您不觉得他变快了吗?”
“……”
“还有啊,他想收我做继子我还未必答应呢。”说不定不包吃不包住还不管发工资,怎么想也是不死川那里的待遇会好一点。
“义勇他,对你很期待。”避重就轻,师傅又一次重复,“已经许多年了,我没见他对谁这样上心了,我都看到了。”
等等,这个看到,是哪种层次上的看到???师傅您都看到了什么?那家伙偷看我洗澡和缠着我在地上打滚的事情您都看到了吗???
我的一世英名。
毁于义勇这个仙人跳节奏大师之手了。
“师傅,我能去和义勇师兄说几句话吗?”不,我是去算账的。
我努力学着香奈惠那种暖人心脾的笑容,希望可以打消师傅的疑虑。
看了我一会,他长叹一声,“去吧。”
“收到。”
敬了个礼,下一秒,我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笑容也随着我快速的动作而模糊了。
在我满心思去复仇的时候,我没有能够看到身后的师傅对着我们离开的身影,摇了摇头。
**
“哒哒哒……”
是草履与大石板砌成的台阶摩擦的声音,狭雾山下雾气已经没了,没有路灯仅靠着月光那点残薄的光,能够看到台阶上有抹半红半黄绿的身影正在往地下走去。
夜风渐起,树叶跟着摩擦发出沙沙响声,月光下影子晃动着。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那抹身影忽然停下。
“唰——”
富冈面前的大树上忽然落下半个身子。
我倒吊在树上,本想着吓他一下,不过看样子好像失败了,他确实有被吓一跳,但效果并不显著,真不愧是个莫得感情的家伙。
我维持着倒吊在树上的姿势,环胸皱眉看着他,“想走就走,也不打个招呼,你这臭脾气是摆给谁看的?”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点了个头,然后绕过我要走。
尤其是那个注入了灵魂的表情,我看了顿时火冒三丈,抬手直接把他扯住他的羽织后领子把他给扯了回来,他还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颇有种事后不认账的感觉。
“你倒是给我个说法?”我咬牙,极力保持冷静,不然我现在就下来抽他巴掌了。
他看着我,一秒后果断移开视线,看向某处时才悠悠说道,“什么说法?”
“好啊,敢情你是想不认账了吗?”我抓紧了他的衣服,他现在那副平淡的样子搭配上被往上提的羽织,倒有种千与千o里头的无脸x的感觉,很滑稽,但我却笑不出来。
“认什么账?”
“我是不知道你抽得什么疯突然翻脸不认人,难道你想忘记之前你对我做的那些不可饶恕的事情吗?”不对,这话说得怎么像个怨妇似的?
不,我竟然变成怨妇了,因为这个糟糕的愚蠢人类男人???
“你不是说我已经尽到责任了?”他淡淡地看着我,“祝你好运,之后的选拔。”
说完他扯了扯被我抓着的羽织,然后却因为我的不松手,我整个人都被他从树上扯了下来,我还来不及把嘴里骂人的话骂出来,就落入了他的怀抱里。
这一次,是熟悉的公主抱,算起来这应该是第二次了。
他目视前方,眼里没有任何波澜,正如他此刻一般,似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在乎的。看着这样的他,我都快要忘记之前他是怎么激动,怎么吼我的了。
这时候,我脑中忽然有了个想法。
“你,该不会是因为之前训练的时候我说的那些话在生气吧?”我抓着他的胸前的衣料,质问道,“就因为那样的话至于跟我生气这么久?走也不跟人家说声,你这是耍谁玩呢?”
上头依旧是沉默了一阵子,接着,他低下头,看着我,又道,“我没有耍你玩。关于离开的事情,我没有义务和你说明,另外,生气的事情,我没有。”
“呵呵,你以为这样就能撇清一切关系了吗?”我抓紧了他的衣服,冷笑道。
好一个没义务和我说明,好一个没有生气。
他微微皱眉,看着在怀里表情已经逐渐崩坏的我,“我没有和你撇清关系,眼下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训练上,专心把水之呼吸锻炼到极致以后才能参加考核,之后我会尽全力辅佐你成为水柱。”
“水柱?看来你不仅想要把之前对我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撇得一干二净,还想让我来接你那口大黑锅烂摊子?你可以啊,富冈义勇。”他的话如同炸/弹把我最后的理智给轰烂。
“我不是那个意思,如今必须有人尽快成为水柱,而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他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看着不知某处,丝毫没有把我的怒火放在眼里。
虽然我们正以暧/昧浪漫的姿势抱在一块,但说的话绝对没有一丁点的甜蜜,反而是硝/烟味极其浓郁。
“你,还真是玩的一手道德绑架啊。”我扯扯嘴角,手上紧了些,虽然说他身上所穿的鬼杀队的队服是经过特殊材料缝合而成的,有很高的耐受性,但到了我手里却和纸片没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说话。
“嘶啦——”
下一秒,他胸前被我抓住的那两块区域的衣服被我撕烂。而他的眼里也破天荒的出现了些许错愕。估计他死也想不到我会突然扯烂他的衣服,而且还是那种特殊部位的。
“我告诉你,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挑衅了我还能安然无恙的人还不存在。”我把手里扯下的衣服丢掉,抬头望着他,严肃道,“我跟你没完。”
他睁大了眼,我支起上半身,与他近距离平视,望进那双被惊讶和些许悸动所填充而不再暗沉的眸子。我能感觉到他一直以来平稳的呼吸和心跳都乱了。
“看来我是算错账了,”邪魅一笑,我缓缓说道,“你欠我的……还没还完啊。”
他错愕地回望着我,不知是因为我的过分靠近还是因为我的话语而愣了神,一双眼里浮现起了我看不懂的火光,没了方才的冷漠和距离,这才是我接触的那个愚蠢又笨拙的富冈义勇。
“你会后悔的,给我等着吧,你这个渣男。”之后就算是要背负棒打鸳鸯的骂名我也绝对不要让你和锖兔见面。
呸,渣男富冈义勇。
说完后,我从他怀里跳了下来,然后闪身钻入了一边的树丛里抄小道回去了。既然他把我害得我颜面都没了,那我也要让他没脸见人,顶着咪咪头我看他怎么见人!
我气冲冲离开之时,在我无法看到的地方,富冈愣愣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似乎是想起了某个晚上发生过的事情。
……
又是一个迷乱的夜晚。
***
出发前,师傅给了我一个狐面面具,说是挡灾的。拿到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上头是施了术的,别说,还真有挡灾的效用。我其实对师傅的出身一直都很好奇,他年纪也大了,一把身子骨还硬朗已经很不容易了,尤其还会点法术,真的是妙不可言。
不过给一个鬼用挡灾的东西,好像有点浪费了。
我受之有愧地接下了,然后师傅还给我发了和他同款的羽织,还把自己的佩刀交到了我手里,临走前还嘱咐,要我好好照顾自己。
一大早又是令人潸然泪下的苦情分别画面。
在感动之余,我还很生气,因为昨晚富冈的那蜜汁态度和不告而别的事情。
呸,真是渣男。
他现在在我的心里已经糊的不能再糊了。
在出发前往藤袭山的路上,我觉得有些地方不太正常,特别让香奈惠替我去周围看了看,但并没有什么发现,只不过她的表情有点意犹未尽,问了她却说没任何异常,我也没了追问下去的兴趣,当下便加快速度赶路了。
我在前头拿出了百分百的速度奔跑着,因为速度比较快,道路两旁的人只当做是一阵风刮过,眼力稍好一些的估计能看到残影。
就在我全集中·奔跑的过程中,距离我较远的身后,也刮起了一道半红半黄绿的风。
我全副身心都在思考之后如何打脸富冈那张蠢脸,自然没有精力去估计后面发生什么事情。
到达试炼的场所——藤袭山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太阳落山了,毕竟距离师傅的住所有一天半的路程,我压缩成几个小时已经很不错了。
藤袭山,名副其实,从进入领域开始就是成片成片的紫藤花,空气中弥漫着香香甜甜的气味,沁人心脾,比起藤之家要更让人迷醉。同样奇怪的是,明明还未到盛开的季节,但却莫名其妙地盛放着,还开得特别灿烂,我感觉若是把这种技术引进我和鬼灯大人之前做的有关金鱼草的研究,或许我能小赚一笔。
上了台阶,远远的就零零散散站着的参选者。再就是位于最中间鸟居之下的两位黑白童子,身着华美的和服,打着印有紫藤花的纸灯笼,一黑一白的双生子让我忍不住想起地狱的那黑白座敷童子一二子,许久没见我还怪想念她们的。
让我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世道的人都会安安稳稳过日子,却没想到参加选拔的人还真不少,相当一部分年纪瞧着也不大,大多十三四五左右,想到锖兔他们也是这个年纪离世的,我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多了些柔和。
谁不想过安稳的日子?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也断然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的。
他们身上大多背负着亲人好友的血海深仇,只有真正把那些威胁铲除了他们才能够过上真正安稳的生活,但到那时候,他们之中又有多少能活下来?
不,能熬过这七天最终选拔的人,估计没有几个。而活下来的人也将继续背负更大的重担,忍辱负重地活下去。
不管在哪个世道,活着绝不是易事。
富冈那番话,也并没无道理可言,但我们的立场不一样,我所能做的只能是作为旁观者尊重他们所做的每一个选择,这毕竟不是我应该存在的世界。
“你在紧张吗?”香奈惠凑到我身侧好奇地问,“水绿小姐的脸色很不好看呢。”
“八成是被气出来的。”我老实道。
“因为富冈先生吗?”香奈惠眨巴大眼。
“那个渣男,啧。”
“还真是伤脑筋呢,富冈先生总是被人误解呢,明明是一番好意……”香奈惠欲言又止,我抬手打断了她下面的话。
“那是他活该,我才懒得理他。”我哼了声,不想再讨论有关他的事情了,想到就气。
“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出发时候其实,我看到了富冈先生了呢,但他希望我瞒着你,可我觉得还是和你说一声比较好。”香奈惠温和一笑,“他真的很担心你哦,都特地丢下繁重的任务跟过来了呢。”
“你不用说好话了。”我掷地有声地说道,“就算他土下座求我原谅他,我也绝不饶恕他。”
说完我朝入口走去,头也不回。
香奈惠有些为难,看了看后方震动中的某个影子,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跟着我一道走了。
男人说一套做一套,要我原谅他?
我看他在想屁吃:)
作者有话要说: ---
水绿小姐姐:你让我生气,我锖兔都不给你见了!
富冈:我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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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抱的情况下撕逼,你们有画面感吗噗?追妻火葬场,富冈他完蛋哦豁。
有些人啊明面上说和别人没关系却偷偷摸摸跟着人家,hetui!
直男对直女是没用的,对付小姐姐的方法只有花式哄,比直比硬只能看头有没有比炭炭更头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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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周末日万(我尽量),满足你们成年人的愿望【喂】
看看之后富冈怎么和别的柱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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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试炼开始√不过希望你们不用期待女主杀鬼,她是地狱的人没法杀鬼,做好心理准备。
另外,关于魔改的事情,我决定魔改一部分,但还是走柱灭,放心啦,下地狱了还是好汉,可以放心让大家对无惨这样那样【高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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