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1 / 1)

“就算你这次真的言而有信,答应取得军功以后帮我家做事。”魏成勋接过了我的话茬,继续说明道:“你也依旧做不了什么,不会有人听你发号施令,也不会有人把重任交到你手中,你其实什么都许诺不了。”

魏成勋道出的实情狠狠刺痛了魏元洲,但又因魏成勋说的是实话,魏元洲的确反驳不了什么,只能独自背着手在那儿生闷气,司空逸轩也忍不住用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看着他。

就在我们四人相顾无言时,船身狠狠一晃,我立马扒住船帮稳住身形。

站在甲板上的其他人则没我这么好运,有几个因此而摔倒,魏元洲就是其中之一。

魏元洲被摔得有些懵,坐在甲板上环顾四周:“怎、怎么回事?”

“可能是船底的螺旋桨被水草之类的东西卡住了。”我看到水部的官员正在安排几个船工下水,做出推测道。

不过令我惊诧的是,在下水的人里面,我竟看到了许小五的身影。

我觉得奇怪,想过去询问,然而等我走到时,负责下水检修的人已经从绳梯上爬了下去。

我越过船帮往下望,由于甲板距离水面太高,根本看不清那几个人的脸,只好转头问身旁的水部官员:“刚才下去的人里有许小五?”

那名水部官员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问:“他年纪这么小也来做这种事?”

水部官员迟疑了一阵,解释道:“许小五自己要求的,而且他最多还有三年就及冠……”

“那也太小了些,”我皱眉说:“你不该答应。”

水部官员问:“那……让他做完这一次,就跟他说年纪太小,还是继续跑腿递个文书什么的,等他再长两年再说?”

“也行,你看着办。”我道:“总之别让他以为你要苛待他。”

“三号船舱起火——快救火——”

随着这一声呼喊,我转头一望,果见三号船舱的方向已经冒出了滚滚浓烟。

今天是试航,船上没装备多少淡水,众人只能用手头的东西去扑灭大火,看上去几乎没什么用。

我正要赶过去帮忙时,忽然隐隐听到船下的水面传来呼救:“有刺客——”

我再次转回身扒着船帮往下望去,只见水面处几个人挣扎而起水花和蔓延开的红色血迹。

有血就说明我没有听错,我赶忙对船上的其他人喊道:“水下有刺客——!”

正从船尾跑过来准备救火的人犹豫地看着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赶紧道:“通识水性且习武的,先下水救人!”

檀旆已经闻声赶至我身边,垂眸一扫,当机立断翻越船帮,抓住绳梯迅速跳入水中,魏成勋紧随其后,几个身强力壮的也跟着爬绳梯跳了下去。

随着他们跳下去以后,江面上晕染开的血迹更大,我看得一阵胆战心惊,不由得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此时一阵大风吹过,火势更加迅猛。

魏元洲也跑了过来,正准备下去时,跟在后面的司空逸轩劝阻道:“你就算了吧,免得添乱。”

魏元洲止住动作,再次委屈地“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都下水——”徐湛对战船的构造最为清楚,此时丢了手里用来灭火的棉布,对所有人喊道:“战船保不住了,最多还有半刻钟便沉,形成的漩涡会把所有人都带下去,不能耽误——所有人,全都下水上岸!”

事情有了变故,司空逸轩不得不改变计划:“我先下去给你们探探路,如果有刺客攻击,你们尽量小心点。”

司空逸轩翻越船帮以后,魏元洲看我一眼,似乎想体现自己的担当:“我也先下去给你探——”

“你的水性如何?”我打断魏元洲的话,不等他回答便道:“我想应该不如我,毕竟我跟随父亲在水部做事,下水的机会比你多,所以还是由我先下去给你探路。”

说完,我便扶着绳梯下了船,在差不多靠近水面的时候纵身一跃。

我跳入水中时,隐约看到了檀旆和魏成勋还在水里跟刺客缠斗,但明显已经占了上风,那些刺客眼见讨不了好,纷纷开始撤退。

司空逸轩看到我和魏元洲下水,道:“你们先上岸报信。”

我知道自己没有抵挡刺客的能力,过去只能添乱,便听话地往岸上游去。

魏元洲似乎还想再努力体现一下自己不是那么没用,然而司空逸轩对他道:“此处离驿站还有很远,单翎一个人去太危险,你该保护她,这也是件很重要的事。”

魏元洲总算被说服,跟我一起游上了岸。

来到岸上,我把衣服拧了拧,挤出大部分水,往檀旆的方向最后望了一眼,转身往驿站走去。

魏元洲小跑几步跟上我的步伐,忍不住好奇道:“那什么……你真喜欢中郎将?”

“是啊。”我边走边道:“有什么问题?”

魏元洲迟疑着道:“我看你走得相当决绝……”

“我站在原地帮不了他的忙,何况我都看见了,那些刺客不是他的对手。”我说:“去驿站报信,拿点伤药和吃的,比在岸边等他和他抱头痛哭庆幸劫后余生更有用,不是吗?”

说话间,我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巨大的水浪声,转头一望——战船的船尾倾倒下去,不消片刻,整座船体便缓缓沉入了水底。

这是水部官员和工匠好几个月的心血,要是从图纸绘成那一刻来算,甚至可以说几年。

父亲解决了士庶争斗的问题,确定了下水地点,精心选择了材料,还是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

我没时间再悲春伤秋,回过头来继续往前走。

魏元洲摇头小声感叹了一句:“好无情的女人。”

我和魏元洲用了半个时辰才走到最近的驿站,要了伤药和干粮,派人去给刑部报信,魏元洲又去找了位郎中,和我们一起骑马回到岸边。

天色已有些发暗,上岸的众人升起了篝火,这一点亮色正好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见我们回来,水部的官员忙迎上来问:“这位是郎中吗?请随我来,有位少年受了伤——”

郎中跟着水部官员过去救治伤员,魏元洲则叫人过来,把干粮给分发下去。

我举目四望,没看到有人被绑着,猜想刺客应该已经全部逃走,檀旆又让人从自己手中溜走一次,也不知会不会感到沮丧。

我找到檀旆的位置,拿了一瓶金创药和一袋干粮走过去。

他坐在篝火旁,眼睛盯着篝火出神,没注意到我靠近,我只好拍了拍他的肩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檀旆抬眸望我一眼,张开开右手掌心给我看,云淡风轻地道:“划了一道小口。”

我在他身边坐下,拔掉瓶塞,把他的右手拉过来给他上药。

魏成勋见状,凑过来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调侃我道:“檀夫人,其实我也受伤了,伤得还有些重。”

我给檀旆上完药后,把金创药扔给魏成勋:“你自己抹,吃的也自己拿。”

魏成勋啧啧感叹着“见色忘友”,接过金创药自己抹去了。

我拿了个馒头递给檀旆,见他不紧不慢地开始吃,这才有空去看郎中所在的位置,水部官员口中受伤的少年此刻正平躺在地上接受郎中的救治,从身形来看,应该是许小五。

我下水时隐约看到刺客的人数应该在十人左右,大于奉命下水检查螺旋桨的船工人数,但檀旆和魏成勋都是紧跟着下去的,这两人联手御敌居然还都受了伤,可见刺客的武功不低。

用这样一群武功不低的精英刺客刺杀普通船工,最后没杀死任何一个人便跑了,我不明白其背后有何深意。

正思索间,徐湛走到我面前,向我行了一礼:“单姑娘。”

我见他如此郑重,便也起身问道:“何事?”

徐湛看了一眼水面,视线停留在战船沉下去的地方,低声道:“我想请单姑娘把船上的所有船工都召集过来问清楚,是否有人带酒上船。”

他想问的问题如此具体,想来事情不简单,我问:“你为何有此推测?”

徐湛说:“战船已经做过防火措施,即便失火也不可能燃得这么快,我猜肯定有助燃的东西,而我在救火时,闻到了一股酒味。”

“好。”我应道:“我把人都叫过来。”

船工一共六十三人,除了还在被郎中救治的许小五外,所有人都被召集过来。

水部的官员有两人留下照顾许小五,其余也纷纷赶了过来。

“把大家叫过来是因为我有话要问——”徐湛站在六十三名船工面前,大声道:“今日是否有人带酒上船?”

其中有几个船工小心地交换着目光,明显知道些什么,但只怕是碍于情面,不好揭发。

徐湛见无人开口,有些着急,还想再问,被我抬手制止住:“战船不比寻常商船,任何纰漏都可能会导致一场战争的失利,马虎敷衍不得,尤其战船上的船工,如果违反条例带酒上船,一定要被解雇——既然你们都不想开口,为保今后沅国不会战场失利,我也只好就地遣散诸位,并且你们的名字都会被记录在案,永不得水部录用。”

我的话音刚落,之前那几个交换目光的船工愈发焦急,其中之一忍不住指着一名老船工喊道:“老周——是老周!我早劝过他,叫他别带酒上船,他就是不听!”

另外几名船工也跟着附和:

“他把酒藏在三号船舱,木桶的后面,说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我们都劝他叫他别做这种事,可他酒瘾太大……”

“他还跟我们嚷嚷,说我们谁要是告发了这件事就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那名被称作“老周”的船工身上,他一开始还想辩驳几句,但眼见站出来指认他的人越来愈多,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跪下来道:“单姑娘,各位大人——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只是带酒上船,一口都没来得及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更新时间一定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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