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1 / 1)

我和檀旆正处于柔情蜜意的阶段,他做什么在我看来都是好的,于是我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甜蜜道:“新郎成婚以后就立马去御史台受审也没见得有多好,在成婚之前把事情都办妥,我倒是觉得挺好。”

表哥挑挑眉,懒得揭穿我这还未成婚就胳膊肘往外拐的德性,道:“希望如此。”

不过表哥说的没错,我确实该考虑自己的婚事。

之前姐姐为了姐夫亲自动手绣了嫁衣,这样的雄心壮志我也很想学一学,奈何我绣了几针以后就放弃了,为了保证我在成婚当天能穿上一身漂亮的嫁衣,我还是去找绣娘定制的好。

准备婚事的这几天,父亲再次从积灰的库房里挑出一截木头,给我雕了只振翅翱翔的丹顶鹤,于我成婚当天送给我。

我甚是喜爱这只木雕丹顶鹤,但还是忍不住在父亲面前比较,“姐姐成婚的时候你给她雕了两只花栗鼠,两只!”

“这比花栗鼠难雕。”父亲指着我手里的木雕丹顶鹤道:“你看看那羽毛,那尖喙,我花的功夫不比两只花栗鼠少。”

好吧,我勉强接受父亲的说法,把木雕丹顶鹤装进盒子放好,免得折坏了它的羽毛和喙。

“没想到你们姐妹俩还真先后嫁入东平王府,东平王像是一早就有了这个打算,现在为父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父亲摇头感叹道:“这种感觉真是不舒服啊。”

“爹,您是老狐狸,老狐狸只有算计别人的份,怎么会被别人算计?”我奉承父亲奉承到一半才发现,事实已经如此,我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于是赶紧找补道:“就算被人算计也只是暂时的,我相信你能把局势再扳回来。”

父亲欣慰地看着我道:“说得好。”

“小翎——”玩笑过后,父亲换上一副稍显严肃的表情,却在见了我名字以后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这是要在我出嫁之前叮嘱一些事情,姐姐出嫁的时候他也这样叮嘱过,只不过我不知道他叮嘱的什么,我后来分别问过他和姐姐,结果他们都说我还小,不必着急知道。

如今总算轮到我也要出嫁,父亲不可能再把我当小孩看待了。

我也正色道:“爹,你要说什么直说吧,我已经这么大的人了,承受得住。”

父亲笑了笑道:“本就不是什么吓人的话,我不是怕你承受不住,而是担心你不理解不认同——你应该知道陛下为何给你姐姐和你姐夫赐婚吧?”

我答道:“为了消弭士庶矛盾。”

父亲问,“你心中对此可有怨?”

我不禁语塞。

姐姐因此事而纠结痛心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如今也只是因为父亲的鼓励而强打精神,尽力忽略背后的阻碍罢了。

即使姐姐姐夫两情相悦,赐婚一事对我家造成的冲击,我依旧无法这么快就淡忘。

“有怨。”我诚实地答道:“我总觉得,既然爹你不想涉足士庶之争,陛下就不该逼你蹚这趟浑水——可这仅仅只是我想想罢了,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何况只是这种……看起来还不至于死的事。”

“其实陛下已经做得很好,”父亲宽宥道:“我这么多年一直游离于争端之外,陛下对此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已经是极大的仁慈。”

我试图争辩道:“可是——”

“可是事情总得有人来做,如果所有人都只顾自己不管国家,亡国是迟早的事。”父亲打断我的话,沉声道:“陛下赐婚,是要消弭矛盾,终止士庶之争,这不仅对某一方有好处,这对整个国家和天下百姓来说都是好事,我们家,不会是唯一的牺牲者,但绝对会是这件事事成之后的受益者。”

“我知道,一国繁荣昌盛,自然能够福泽万民。”我垂了下眼眸,停顿片刻才道:“爹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我希望你能做好自己的事,而且不要带着怨气去做。”父亲慈爱地看着我,“更不用替我觉得委屈,我当年师从郑太傅,就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责任,郑太傅也说了,如果我以后不想为国尽忠,大可不必做他的学生。”

我点点头,想起这是开心的日子,努力扬起一个笑脸,“我知道了。”

“你们父女俩的悄悄话说完没有?该走了。”母亲走进来看我一眼,着急道:“快把纨扇拿上,这个如果忘了还怎么写诗?你表哥已经在外面等了,快些快些——”

母亲帮我拿着木盒,打开往里面瞅了一眼,嗔怪地看着父亲道:“两个女儿出嫁你都忙着你的木雕,倒是闲得很,也不见来帮我。”

父亲陪笑道:“你不是嫌我帮忙添乱嘛……”

母亲自有她的道理,“谁叫你平时不多帮我学着点,这种大事上你若手生,不是只能添乱?”

父亲同意道:“夫人教训的是。”

我手执纨扇跟父母走出门去,表哥在门外等着送亲,这倒真应了姐姐出嫁他说的那番话,三个妹妹,他都要一个个送过来。

可能是因为有了经验,这次表哥没哭,一脸的喜气洋洋。

我凑到表哥身旁道:“你看,檀旆这不还是把事情处理完赶上婚期了嘛,你之前分明在杞人忧天。”

“你是没看见檀旆受审的样子。”表哥一脸“你很无知”的样子看着我。

我奇道:“你看见了?”

“檀旆年轻,却位高权重,他调动巡防营之事又牵连甚广,一般的御史还真审不下来,所以到最后基本上是三司会审的架势——”表哥啧啧感叹道:“偏偏这时候檀旆还一脸的气定神闲,像是认准了没人能拿他怎样,几位老御史那个气啊,挖空心思费了不少口水,用尽手段才给他判了个免职回家,以观后效。”

“‘免职’不同于‘撤职’,就是还有可能官复原职的意思,奸臣之家的地位的确难以撼动。”我听完不禁痛心道:“太可惜了。”

表哥没好气地白我一眼,“你们两个怎么都对自己的婚事这么不上心?”

“哎呀——”我自知理亏,讨好地看着表哥道:“有表哥你上心不就行了吗?”

表哥恼火地问了一句,“到底你成婚还是我成婚?!”

母亲帮我把装木雕丹顶鹤的盒子放上马车,回头见我还在跟表哥拌嘴,不容置喙道:“赶紧过来上车,你又不是没去过东平王府,路远不说围观的人还多,快些!”

我不敢再惹母亲生气,赶忙跑过去手脚并用上了马车,不小心把嫁衣弄得有些乱,但是马车已经启程,母亲只能不放心地叮嘱我道:“你自己整好衣领——你的衣领!”

我掀开车帘对她说:“知道了。”

岂料母亲一把将我推了回去,“成婚的日子你给我端庄些,别老把头露出来!”

唉,我真是做什么都错。

马车稳当地行在路上,由于车帘为图喜庆已经换成了红纱,我可以模模糊糊看见外面围观凑热闹的路人,他们都好奇地往我这里看。

我突然懂了为何要在成婚当日给新妇一把纨扇遮脸,觉得害羞时挡一挡,真真是极好的。

马车行进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因为前方迎亲的队伍已经能够看到人影,围观的路人们情绪愈发高涨,竟是比成婚的我还感到兴奋。

檀旆骑在马上走在前头,我透过红纱去看,只觉得隐隐绰绰间他这副样子显得愈发丰神俊朗,但由于母亲的叮嘱,我只能拼命忍住自己掀车帘的手。

檀旆和表哥一同下马,互相行了一礼,然后我听到檀旆的声音传来,“在下东平王府檀旆,于此地迎娶新妇。”

“我乃新妇表哥,依旭京旧俗,你需胜过我,方可迎新妇还家。”表哥说完,向身后一望,单府的小厮随之送上两柄竹枝剑,皆是圆头未开刃的,以免伤人。

檀旆和表哥一人取了一柄,围观的一个小男孩兴奋地喊道:“打起来打起来!”然后小男孩立马被父母捂了嘴。

我噗嗤一笑,立马想起小时候我和姐姐这般口不择言时,父亲也会头疼地捂我们的嘴。

檀旆和表哥也都被男孩的童言无忌逗笑,往男孩那边望了一眼,继而收回目光,摆开阵势。

檀旆道:“请。”

表哥不客气道:“承让。”

说罢,表哥提剑攻了上去。

这不是正经比试,因此招式不在制敌,檀旆和表哥都在打花架子,只是看起来好看,不过这对围观的路人来讲已经够了,大喜之日不必弄得太过严肃。

剑影翻飞间,表哥和檀旆已经过了十几招,我透过红纱看实在嫌不过瘾,干脆偷偷拉开一条小缝,总算能看清檀旆矫健的身手。

“新妇子掀帘子了——”刚刚叫“打起来”的小男孩此刻又管不住嘴,转头望着我的方向喊道。

周围的人听他这么的一喊,纷纷回过头来,动作整齐划一,简直就跟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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