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 / 1)

姚妩歆安安心心地在言小左这里住了下来。

她似乎什么也不再想,甚至没再找工作,仿佛就这么心安理得无欲无求地打算做一辈子的少奶奶了。

生活一下子安逸闲适下来,姚妩歆胖了,而且明显地胖在了脸上。她的头发也长长了,不知是无心打理还是有心改变发式,她没再把它剪短。

很奇异的是,通常如果先前不是太瘦的话,人长胖都会变得不好看,可姚妩歆没有。她比以前更好看了,皮肤更加细腻洁白,轮廓没有了一点棱角,全是流畅柔润的平滑线条,怎么看怎么舒服。而她的目光如阴雨天里的河水一般静静流淌,是一种温婉柔润的风致,有几分少妇的成熟从容,以及一抹淡得触不到却又化不开的宁谧忧伤。

她的着装风格也完全变了,从以前活泼花俏的少女装变成看似随意实则更为考究的素净宽松款,艺术品一般慵懒地披挂着,溶化在她那一身仿佛永远是阴天的清冽气息里,一派淑女的纯情与朦胧。

过去的她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大多数时候我见犹怜,偶尔也有野蛮女友的颐指气使,让人担心被她随便哪块尖尖的骨头一戳就痛入骨髓。那时的她是漂亮,而且只在笑起来的时候才令人一刹惊艳,现在的她却令人不得不用美丽来形容了。她很少笑,即便笑也是那种清清浅浅似有若无的,然而就是不笑,她都会引得人一眼之下便不由自主地注目失神,有一种慢慢下沉、无望沦陷的致命危险,却又让人心甘情愿,乃至迫不及待地,要溺毙在她那派如同薄暮般晦涩难明的情绪里。

现在的她是如此地难以形容,最近切的词大约就是那个大而化之的女人味了。所谓的女人味,看起来温润无害,事实上却有一种难以跨越的距离感,仿佛隔着一整个遥遥迢迢的冰河世纪,无论是空间还是时间,都教人无从触及,甚至无法看清,不可追捉。

她像一个最称职的妻子一样,每天早晨把报纸拿到餐桌上,放在言小左手边。一瞥间总能看到许多外面的世界里正在发生的轰轰烈烈,譬如正如她当初所推测的那样,韩霈的律师团出现了,亮出冷萱合法有效的遗嘱,从此冷萱原有的恒达20%股份与儿子的15%股份正式移交到韩霈手上,使他成为恒达最大的股东。

然而令韩霈意想不到的是,当初警察局与社会舆论对冷萧的怀疑不但不曾使冷萧的地位越发一落千丈,冷老先生和妻女反而对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支持。有消息表明他们正打算将自己手中持有的所有股份全部移交到冷萧手上,以此对抗韩霈。

可见对于冷萱的死,至少冷家人都觉得韩霈比冷萧要可疑得多。

又或者一切其实也没这么复杂,他们之所以如此选择,只是因为冷萧至少也姓冷,而韩霈无论如何都是外人。

这么一来,韩霈的处境就被动了。如果冷萧拿到冷老先生手上余下的15%股份,再加上冷太太及冷大小姐手上的各5%,兼以他自己原来就持有的20%,那么他将以10%的优势胜过韩霈,成为恒达的总裁。

财经评论总结道:韩霈若要力挽狂澜,就只有努力争取到其余20%股东散户的全力支持了。

姚妩歆瞥了一眼这些报道,无可无不可地一笑。不过是每天都会上演的闹剧罢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姚妩歆现在不再上班,也很少出门,不爱笑不爱说话,完全变了一个人。这令言小左非常担心。他知道她一直都是活泼外向最最闲不住的性格,如今突然摇身变成宅女,而且如此自闭,连对父母都几乎不再主动联系,双亲每次打电话来,她也只是偶尔“嗯”“哦”数声,表示自己还在听着罢了。

言小左怕她把自己憋坏了,拼命给她办了各种会馆俱乐部的贵宾卡,一张几乎算得上可以随意刷的信用卡,每天都陪笑着求她好歹用一用,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想玩什么玩什么,想买什么都可以。那张信用卡每次的消费记录会即时发送到他的手机上,每当看见里面的钱被动用,他便喜笑颜开,数额越大他越舒心。

静下心来想想,自己都摇头苦笑,怕是该别人来担心自己神经不正常才对。

一晃又到了六月,姚妩歆二十四岁的生日快到了。

言小左抓心挠肺,一心想要趁这个机会讨好她,让她至少在这一天真正开心起来,最好由此给两个人的关系带来一个根本性的改变。现在两个人虽然名义上是男女朋友,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她始终冷冷冰冰,让他连拥抱亲吻都不敢。

他有心给她一个生日惊喜,又怕万一不合她的心意,弄巧成拙反使情况更糟,思来想去,还是提前几天问了出来:“姚姚,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姚妩歆托腮望着窗外,半晌不答。

言小左刚刚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没有听见自己的问题,却听见她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好了。”

她这是恩准了他的讨好,言小左大为欣慰,柔声笑道:“要不你再想想?或者出去转转吧,看看有什么想买的,直接买回来也行,让我去买也行。”

平常让她去逛街,她至多也只是一笑了之,这天她似乎心情不错,竟轻轻点了点头:“嗯。”

言小左激动得恨不能今天逃掉一天班陪她去瞎拼。

这天中午,姚妩歆吃过午饭,照例睡了个午觉。其实也不过是在床上躺一两个小时,有时睡得着,有时睡不着,但都没有关系,能打发掉时间就是好的。

起床之后,她想起来,答应了言小左要去逛街的。

左右无事,答应了就去做好了。

走到外面才发现正在下雨。

不是通常夏日那种刷刷拉拉的大雨,只是有一星没一星的零零落落,世界被雨云染得灰蒙蒙的,倒是闷热得紧。

方便之处在于不需要打伞,姚妩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就想起了几米的《地下铁》,眼前这座城市就是漫画中那种调调,潮润鲜灵、晕气氤氲的灰色,每一点灰色都可以痛彻无遗地向人心里渗透进来。

言小左的住处在市中心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不需要坐车,走一段就是繁华的购物区了。姚妩歆慢慢地边走边看,以前总觉得一个人逛街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反而觉得有人陪才讨厌。若有人在身边,少不了总得去试东西买东西,比上班还累。

而现在这样悠悠闲闲地用自己的步调随心所欲地逛,哪里都可以去,哪里都可以不去,什么都可以想,却又什么都不用说出来,多么舒服,多么自在。

因为太舒服太自在,她忘了时间,也不觉疲累,只不停不停地走下去。

到满脑子天马行空随处遍撒的注意力第一次被重新捏成一束时,姚妩歆发现自己正站在天文馆门口。

大门是关着的,旁边的牌子上写着闭馆时间是下午五点钟。

掏出手机一看,五点过十分。

姚妩歆失笑,忽然起了淘气之心,走过去推了推大门。

竟然只是虚掩,并没有上锁。

她走进去,看见脚下抛得极为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映着从外面渗进来的苍白的光线,如同平静的水面一般清亮。

她忽有一种如梦似幻的眩惑,未加思索便小心翼翼地踏了上去。

不过一门之隔,外面的车水马龙便如同沉入一个异度空间,与这里面岑寂的一切毫无关系,也投射不来一丝一毫的痕迹。

姚妩歆轻悄地向前走去。她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声音,被牢牢地压抑着,好像是深深地藏在某颗已经停止了跳动的心里,悲伤而神秘,如同梦魇般伸出一条无形的触手来,准确地抓住她的心,拉着她向那个方向一步步靠近。

……

allthistimei'tbelieveicouldn'tsee

keptinthedarkbutyouwerethereinfrontofme

i’vebeensleepingathousandyearsitseems

gottoopeoeverything

withoutathoughtwithoutavoicewithoutasoul

domediehere

theremustbesomethingmore

briolife

wakemeupinside

callmynameandsavemefromthedark

bidmybloodtorun

beforeieundone

savemefromthenothingi’vebee

briolife

i'vebeenlivingalie,there'snothinginside

briolife…

别让我死在这里,将我从永夜中解救出来,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一直活在一个谎言里……

——这是上次那首歌,一派吸血鬼惊情四百年的奇诡悲壮,爱到连灵魂都泣血的深刻与锋锐。几乎就是整整一年以前,有人在这个地方,把它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那么曲折又直白的心意,我试图假装没有看见,却已然深陷,无路可逃……

姚妩歆站在穹幕放映厅门口,忽然觉得全身脱力,软软的马上就要瘫倒下来。她疲惫不堪地放松了身体,任自己虚虚地抵在厚厚的大门上,门缝间似乎有荧白的光影闪动,那首歌紧抓着心跳,带动着心跳。

若是没有这些音符与节奏,恐怕心脏早已衰竭,默默停跳。

然而歌曲渐渐滑入尾奏,而尾奏也一点点地坠入空白的沉寂。

姚妩歆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心跳。

门忽然被向里拉开,她的身体失去倚靠,向前倒了下去——

一个怀抱及时地接住她,刚开始只是礼貌的照顾,微微一顿之后,力道突然加大,变成紧搂不放。

姚妩歆迟钝而困惑地抬头,然后仿若触了电般,心脏霎时被搏击而起,急速有力地将突如其来的力气输送到四肢百骸里去。

她挣开那个拥抱,倒退两步。

两步之外,冷萧薄唇紧抿,脸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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