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脸转身了喂……
转还是不转,这是个问题。
我面对着门思考。
“喂,女人,你来睡床吧。”克洛克达尔先生说。
“那你睡哪里?”
“我在椅子上休息一晚好了。”克洛克达尔先生酷酷道。
“克洛克达尔sama你真是好人!”我激动又崇拜地看着对方。
………………………………
以上纯属幻想。
我小心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一下,克洛克sama已经坐到床上去了。披着大衣,叼着雪茄,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话说冬天窗户一般都不开的,雪茄味一下子就弥漫整个房间。对于对烟味超级敏感的我来说,简直就是个悲剧。
以前爸爸抽烟的时候都会避开我的,克洛克达尔sama完全无视我的感受……
【面带泪啊……身为女主怎么连点福利都没有……】
话说那件大衣只是披着的话为什么就是掉不下来啊!连被大风吹得飞起来的时候都不掉,难道克洛克达尔sama在肩膀那里粘了502吗?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回归正题。
我可以考虑在桌子上趴一整晚。但是被子只有一床,克洛克sama是不会委屈自己的,而且趴着睡我要怎么盖被子,裹成卷用绳子扎起来吗?
所以说大冬天的,老房子里又没有暖气睡一晚上会感冒的!
可是又出不去……
“门这种东西只是摆设而已……”就在我捂着门纠结的时候,一只手越过头顶按在了面前的木门上,“只要吸干将其沙化……”
“不用了克洛克达尔sama!”我转过身出声阻止。
要是门变成一把沙子,我怎么跟爷爷解释啊,而且就算是这种老旧的门不值钱,装新的门也是要钱的!我宁愿去爬窗户!
沙大眯着眼俯视我,我感觉他有点不爽……
=皿=!!!为什么?!因为我不让你把门沙化吗?!!
“沙鳄大人的能力能看一下吗?”我立刻讨好地倒杯水递给坐到床上的克洛克达尔先生,“那个……润润喉。”
叼着雪茄的沙鳄大人捏过茶杯,瞟了我一眼。
我盯着沙鳄sama的雪茄发现居然都没有烟灰掉下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好了。”沙鳄大人低沉的声线将我的视线集中到他的手中。
虽然已经知道沙鳄大人的能力了,但是亲眼所见和二维动漫还是有区别的——应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杯里的水退却,茶杯干裂最终化为尘土般的流沙飘落。
在那一瞬间有一种美的感觉。
如同美好年华的最终陨落,尘归尘,土归土。
我伸出手掌接住坠落的流沙。像是杯子倾斜导出的水流。带着细腻的颗粒的触感。
我试着把手指按在那只干燥的宽大的手的手心。
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指在细沙的摩擦感之后穿过了沙鳄的手掌。
像是魔术,沙子温暖的略微粗糙的触感让人觉得很神奇。我用手指划了一下,那只手立刻被划出沙子的痕迹。然后修复成完好的手掌。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你知道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但是它发生了。
我有些乐此不彼地对着那只手戳来戳去,并试着那种握向一只手却握住一把沙子的感觉。
然后……
我睡着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睡着了!
难道沙子也有催眠作用?
梦里是一片温暖的沙漠。
不太符合沙漠灼热或者寒冷交替的现实。
梦境里的沙漠有夕阳涂抹的昏昏的暖色。
醒来冬日的早晨在窗台上发白。寒冷让被子格外柔软。
我从床上起身,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的左手握着一把沙子。
……
回忆重播了一下。
一直握着一把沙子睡觉我是怎么做到的……
克洛克达尔sama……
我回身看了一下,克洛克达尔已经不再房间里了。立刻反射性地看那门。
好像没有被摧残的样子,我松了一口气。
将沙子装在香水瓶(因为喜欢漂亮瓶子跟小奈讨的空瓶子)里。我走出房间。
艾斯抓住一只包子走过,一边走一边啃了两口,然后突然顿在那里一动不动。
“噎住了吗艾斯?”我有些担心地问抓住包子跟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艾斯。
“呼……”耷拉着眼皮站在原地的艾斯保持着举着包子的动作微微发出呼噜声。
“……”我用指头戳戳艾斯的包子脸,艾斯的头颠了颠。我又加大力戳了一下,艾斯的小身板猛地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迷惘地抬眼,大眼睛下一抹黑眼圈……
“好可爱!”我抱住艾斯。
“喂喂!”艾斯把肉包举向一边。
我揉揉艾斯因为困倦更加颓废的包子脸:“怎么了?没睡好?”
“嗯,”艾斯闷闷地啃了一口包子,含含糊糊道,“老头讲了一晚上的故事……”
“……”应该是狐狸偷鸡猴子捞月之类的故事吧……
艾斯小小的身影带着踉跄和伛偻走向客厅的沙发。
我叼着牙刷从洗手间出来打算去门外的水槽那边一边晒着冬日的朝阳一边刷牙。
院子里,沙鳄sama翘着二郎腿在躺椅上晒太阳。虽然边上还有母鸡咯咯哒着跑来跑去,但是一点都不影响沙鳄sama的王八之气。
……
真是美好的一天啊。一手牙罐,一手牙刷,我四十五度仰望明媚又忧伤的冬日晴空。
————————————————————————
“小白啊,能不能帮爷爷把凳子给王奶奶送去啊?”爷爷端着新做的小木凳走进来,“她托我做的,不过她家老头上次搓麻将赢了我的钱,我不想看到他,所以你帮我送吧。”
“……好。”爷爷技不如人就不要怪人家啊。
“你还记得她家在哪里吗?”
“嗯,记得。就是对面山上的那个嘛。”
“小白真好,那就拜托你了。”爷爷目光闪闪,郑重地将凳子交给了我。
王奶奶的家在半山腰,经过拾级而上的台阶,走过狭窄的田埂小道,再踏过林荫庇护的粗糙的石板,可以看到围着矮石墙的小院。老式的石头瓦房,带着最初裸.露的真实色彩。
“这不是小白嘛!真实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送上来。”王奶奶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晚上在这里吃饭吧。”
“不了,事先也没跟家里说要留下来吃饭,天色不早了,我还是早点走吧。”
“留下吧,今天刚好多做了一些饭,而且过年过节的也有很多点心,我们两个老人吃不了多少,小白就帮忙一起吃点吧。”
犹豫地看一下灰蒙蒙的天色,但是想到两个老人孤独地住在这个山头我还是迟疑地点头答应了。给爷爷家打了一个电话后便留了下来。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比较早。
吃饭前还是灰蒙蒙的带着温吞的色泽,吃饭饭后就月明星稀了。
“要不在这里留一晚吧?”王奶奶看看门外道。
“不了不了,”我连忙摇头,“我还想回去洗个澡的,而且不太放心家里……”路飞随时可能出状况,而克洛克达尔先生他有无法控制的危险性。
“那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一个女孩子天黑回家怪害怕的。”
“没事的,”我特豪气地拍拍胸口,“这里的路我也很熟,现在也不是完全看不见嘛,我一个人回去没问题的。送来送去的才麻烦。”
王奶奶坚持不过便只送我到了院子外的树下。
很快经过一块石板搭过的渠沟,拐过小道后身后的老屋便看不见了。
淡淡的月光下路的轮廓模糊可见。
脚下是来时的那条狭隘的小路。左边是一小片开垦的菜圃,右手边是断壁,垂直下去两米深的下层也是菜圃,夜晚里在低处显得黑乎乎的。要是不小心绊了一跤我估计就得摔到下面去了,我小心地看着脚下的小路。
夜间的冷风吹过,带起一阵草木皆兵的响动。
像是无数蛰伏的阴影攀爬到脚下,擒住我的脚步。
为什么我觉得山坡边角的地方会潜伏着什么诡异的东西呢……
【泪目……】
一个人在黑暗中容易胡思乱想,胡思乱想很容易陷入某种情境中。
很不幸,我今天下午为了打发时间看了《十宗罪》……
我怕突然踢到一截断了的手臂或者其实在那黑乎乎的园圃里正搁着一颗人头。
这种感觉随着对《十宗罪》里的各种凶杀案的回忆而更加清晰。
强迫自己从恍恍惚惚的恐惧感中回到现实,我拉大步伐向前迈去……
面前原本空空的路面突然出现黑乎乎的阴影,像是一堵墙挡在了面前,来不及后退的猝然以及突然的心慌使我在额头撞在那堵墙上后四肢突然失去了协调性……
“啊啊啊啊啊!!”忍不住发自心底的恐惧的尖叫伴随着后脚跟一脚踏空的失重感使我脑海中一瞬间漆黑一片。
脖子上传来的力道将我的坠落打断。
【我要被鬼掐死了吗!!?】
“救、救命!”我踢腾着脚丫拉扯着吊着脖子的领口,“唔……”
【难道我真的遇到变态杀人犯了吗?!】
忍不住四肢发颤。
“喂……”头顶突然发出的声响把我吓了一跳,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
仍旧被拎着的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因为扭动在对方手里打了个转(……),然后视线里出现那个熟悉的巨大的钩子手的造型。
在黑夜中被月光剪影,闪着冷厉的光。我却在一瞬间安定下来。
“克洛克达尔先生……”
克洛克达尔放下不再挣扎的我。脚重新感触到那踏实的地面,我抬头看着背光而来的男人。阻挡月光的高大身影,还有和着山风在鼻端清晰的雪茄味。
“你怎么来了?”我伸手背偷偷擦了擦眼泪。
微微仰着下巴俯视我的身影充满着不耐烦的氛围:“走吧。”说完便是一个潇洒的转身,带动他那黑色大衣的腾转。
“he、嗨!”该不会是被爷爷逼来的吧……不好,我好像幸灾乐祸的笑了。
克洛克达尔以流畅的脚步行进,腿短的我不得不像麻雀一样快步蹦跶几步再小跑的跟上对方。
面前背对着我的高大身影挡住了投射过来的月光。像是一扇漆黑的门,为我打开被黑暗攀爬阻碍的道路。
我突然发现,克洛克达尔sama他——有辟邪的作用。
心中黑暗的潮水退得一干二净,尽管他也属于黑暗。但是偏偏叫人这么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最近看了《十宗罪》一直心里有阴影…ora,俺朋友推荐俺的,为此俺发誓半夜失眠绝对要诅咒ta…心理素质不够硬的姑娘不要因为好奇去看啊,我已经失眠两个夜晚了【内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