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回到美味铺子开始讲述自己看到了什么,补充道:“薛公子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刘玉枫听到这话就站起来不停走动:“快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现在该怎么办?”
李亦耘被他晃得头晕眼花,一把把他拽坐下:“季晨这次没能让伯父满意,肯定是要受训的,只是我没想到伯父居然动用了家法,季晨面色苍白肯定是因为还没有修整过来。”
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动用的家法,是因为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不过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季晨有次被他们两人带出去玩,耽误了课业,薛父也曾经动用过一次家法,这次他们就担心着,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那现在我把季晨接到我家里去,或者别院的庄子。”刘玉枫说着就想抬起脚走。
“别那么着急,你去了也没什么用。”张榛道:“按照你们之前遇阻的情况来看,想来再去也是没有什么用的。而且我相信过不久就要赴京考试,他们应该不会太责重薛兄,不如这样,我让小苗每天都去送一些养生饭菜汤药,还能顺便去查看薛兄的现状。”
“正合我意。”李亦耘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太大费周章惹恼了反而伯父不好了,况且临考在即,加上伯父只是对季晨学业最为严苛,其他方面还是很宠爱自己这个儿子的,想来为难倒不会很多。
此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小苗跟着徐子嘉去薛府。因为薛凝偶尔会带徐子嘉去诗社,小苗偶尔也会跟着去,眼界更是开阔了不少,偶尔就在薛府里为薛引苌做几道滋补的菜,把对方苍白的面色养得红润有光泽,心里格外有成就感。
如此半个月过后,薛引苌已经完全康复,和于远歌他们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上。
不少中榜的学子都已经出发离开了,美味铺子的生意倒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还是照常那么多人,甚至还有不少人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再为了抢座位而那么拥挤了,但说是这么说,眼神里还是羡慕的。
刘玉枫和李亦耘最近倒是都没有来了,原因无他,李亦耘的父亲出事了,李家的生意现在面临有些麻烦的境地,不是说生意不好,而是家族内部的原因。
李家算得上是吉江州有名的世代经商的大家,根基十分深厚,同样家里的关系也很复杂。李家秉持着亲兄弟明算账的原则,大家各凭本事吃饭,所以不管你是老一辈还是年轻的一辈,只要有本事,都能够担当家族的当家人。
李家现在的当家人是李亦耘的父亲李勤,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他刚刚接管当家人的时候族里其实争权夺利已经十分厉害了,但凭着雷霆的手段加上一身本领,很快让其他人都服从,在李勤的高压下,李家也是顺遂了那么多年。
李勤本人是那种特别喜欢亲力亲为的,很多次家里出船,特别是运有重要的货物,他都是喜欢亲自去操持。三个月前李勤又一次和往常一样出船,却在前几天回来时就昏迷不醒。
本来在李勤的铁腕手段下早些年闹事的那些人还能安安稳稳的,现在李勤垮了,那些不满的声音又出来了,加上平日里被他那些条条框框压制下早就不满的人,全部都站出来说话了,要求李勤退位。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的,家族的更换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可能是由于李勤之前得罪了太多人,加上现在有人刻意煽风点火,所以闹得很凶,甚至有不少人扬言李勤当初不顾念血肉亲情,对他们的处罚太狠,现在他们要求李勤自作自受,要求把李勤赶出家门。
这样的事情李亦耘当然不能接受,毕竟在他的心目中,李勤虽然常年在外奔波,但是是一位十分好的父亲,对自己也很宽容。不像刘玉枫的父亲那样一言不合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许出去,更不像薛伯父那样对自己的学业严格要求。现在父亲已经不良于行,他当然更不能让父亲到了流露街头的地步。
但是大多数人现在只看到了李勤手里拿捏的利益,迫不及待想要分一杯羹,却忘记了李勤虽然对其他人十分严厉,但是也确实帮助他们改善了生活。
这是别人的家事,张榛自然不好插手,刘玉枫是和他从小玩的大的,还能说上几句话,自己去了反而尴尬,让李亦耘也不好做。
张榛还得忙碌自己的事情:“小苗,我看你这几天怎么有些心神不宁的?”
小苗还在擦一个花瓶,听见这话摇头道:“没有,哪里有这回事儿?大松哥怎么会这样想?”
得了,这样回话肯定是有问题确定了,张榛帮忙把字画摆好,看小苗支支吾吾的,脸上还有些红,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最近老是看你拿着一个东西,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你有了意中人了呢!”
“大松哥你别瞎说!”否定之后小苗不放心,犹豫片刻小声道:“那大松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这算是承认了。
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张榛觉得有些好玩儿,但这涉及别人的私事,他只叮嘱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注意点儿,别让别人骗了就是。”他怕的是小苗年纪小,容易被爱意冲昏了头。
小苗点头:“我知道的大松哥,话说大松哥,我要告诉你一件小秘密。”
“什么?”张榛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但还是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唉,他果然是一位善解人意的老父亲。
小苗眼里闪过狡黠:“大松哥,你知道子嘉哥在诗社有多受欢迎吗?”说完就立马跑开了,留下的原地笑意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张榛,让你刚刚看我笑话!
于是,徐子嘉今日回到家,就看见了委屈巴巴的阿榛抱着兜兜坐在炕上,嘴里还念叨着:“你爹爹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不要我们了,都怪你不乖不可爱,连累了你阿爹我。”偏偏兜兜这次怎么被他说都笑得乐不可支。
看见爹爹回来,兜兜摇晃着从炕头爬到炕尾,大张着双臂要爹爹抱。
徐子嘉已经换过衣服,很高兴兜兜的热情,父子两人玩得开心,张榛重重叹了一口气:“从前有一个男子,他在家里勤恳干活,出门在外恪守夫道,然而他的妻子有一天看见了一个比他学识渊博的男子,就以为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唉~”
猛然听见他的胡言乱语,徐子嘉笑:“是不是别人给你说了什么?”
张榛继续哀怨:“有没有觉得你这话就特别像书斋杂话本里面那些负心人说的话,还是那种被抓了现行的。”
徐子这下真是嘉哭笑不得了:“确实有一位公子向我示好,但是知道我已经成家之后就没有再做多的纠缠。”
张榛大胆推测:“我明明听说不止一位,而且也不只是公子,就连那些小姐也……”
这事已经发生很久了,徐子嘉保证小苗不知情,闻言惊奇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榛觉得自己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一副颓废的样子:“我猜的。”后面又加上一句:“毕竟我们小子嘉那么才华横溢。”
“好了,你放心,以后我就不去了。”徐子嘉把兜兜扶好,让他慢慢学着站立。
张榛一听他说这话,立马正色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其实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以后去还是要去的。”毕竟那里才是小媳妇儿应该呆的地方,而不是整日里被困在家里无所事事。
知道他误会了,徐子嘉抱起兜兜靠近他道:“不是因为这个,主要是最近天气越来越寒了,诗社往年在这之前半个月就关门了。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诗社主人喜欢每年冷的时候往南去游玩,过几天就要出发了,所以我们也就不去了。”当然,他也不打算明年继续去了,阿榛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听说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张榛才放下心,感叹道:“那诗社主人真是会生活,爱诗便把大家都聚集到一起来填词,天冷便去南方游山玩水避寒,等以后我们有机会了,也要这样做。”
虽然这个有时候并没有说具体什么时间,但徐子嘉还是很支持道:“好,我陪你。”
兜兜在旁边啊啊啊找存在,张榛把他抱到自己怀里,笑道:“知道了,还有你。不过话说回来,雨到这个时候还在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雨水充足,来年的庄稼才会长势喜人,但同样也可能造成涝灾,这个时候下太多雨小麦反而可能会被冻坏。
“吉江州的水道疏通一向做的很好,不然的话,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了。”徐子嘉更能明确感受到这点,最近大家都在探讨雨什么时候停,多亏官府河道疏通好,加上建了堤坝,不然现在就坏事了。
张榛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再怎么说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整治这个,临不到他操心,把兜兜举高高:“反正天冷了,阿爹的火锅要出来喽,就是兜兜现在还没有口福,那么好吃的东西只能看着我们吃了!”
兜兜当然听不懂这些,被举高高的发出开心的笑声,完全不知道过不久自己又面临光看不能吃,只能流口水的局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我埋的线有没有小可爱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