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霆宇的表情愈加阴沉了,可是见爷爷动了怒,也不敢再反驳,只沉声说道:“我们画廊可没有那么好进,要想进去,必须先通过层层考核,没有一点美术基础的人,我们是不会录用的。”
“不就是美术基础吗?梦溪,你精通绘画,做个什么测试,有什么难的?薄霆宇要测,就尽管让他去测,也让他好好看看,以前是他瞎了眼,看不见你的那些优点。”
“那就好,只要通过了我们画廊的测试,随时欢迎。”
薄霆宇虽然说着客气话,语气却十分冷漠。
陆梦溪不是想通过爷爷来画廊工作吗?
那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测试一下,她是不是真的精通绘画。
等到了爷爷生日那天,说不定他还能做好准备,搞一个大新闻出来。
想到这里,他对陆梦溪来画廊工作这件事没有那么排斥了,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如果没有通过测试,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
“知道了,霆宇哥哥,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梦溪不住的点头,心想,搞定一个小小的测试还不简单?
她虽然不会画画,可是临摹陆小米的那些画,加起来有几十张,多少也会一点技巧和方法,对颜料也多多少少有点了解。
就算编也能编过去啊,有什么难的。
只要能去画廊工作,就能天天看到霆宇了,到时候,想要做什么不是很方便?
“那霆宇哥哥,过几天你走的时候,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吗?”
察觉到薄耀行警告的目光,薄霆宇没有立即推辞,说道:“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不要一直说话来吵我就行。”
“真的?霆宇哥哥,你这是答应了?我保证,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这才像样子嘛。”
薄霆宇扯了扯嘴角,对薄耀行和容慧芳说道:“爷爷奶奶,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看着薄霆宇的背影,陆梦溪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霆宇哥哥松口了就好,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薄霆宇回到卧室,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沉沉的夜幕,明灭不定。
这件事,需不需要跟陆小米说一下?
毕竟画廊是为陆小米开的,贸然把陆梦溪带进来,好像有点不妥。
不过转念一想,他跟陆小米现在还在怄气呢,缓两天再说也不迟。
可是,要怎么说服爷爷奶奶,甩掉陆梦溪呢?
如果直接说公司有事,到时候爷爷怕是又要大动肝火,毕竟上次他已经昏倒过一回了。
想着想着,他忽然眼前一亮,有了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薄霆宇就起床,去院子里散步了。
忽然,花坛深处传来一声惊呼。
佣人连忙过去查看,颇为担心:“少爷,您怎么受伤了?”
“快,快叫家庭医生!”
“少爷,没事吧,您的腿怎么肿那么高?还能走路吗?”
“我没事,扶我起来,我去坐一会儿就行。”
薄霆宇挥开佣人,独自行走,脚步虚浮。
佣人立即上前扶着他:“那怎么行,被老爷知道了,我们要挨骂的!”
“快去通知老爷!”
“少爷,我们已经帮您请了家庭医生,您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医生马上就来。”
过了一会儿,家庭医生匆忙赶来,看到薄霆宇左腿肿成馒头那么大,立即说道:“您这是磕到哪里了?”
“今天早上去赏花时,没留神,小腿磕到花坛上了,不过不碍事,给我开点消肿的药就好了。”
医生连忙说道:“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您还是要多休息,不要长时间走路。”
“你不是一向对这些花花草草没兴趣吗?怎么忽然有兴致早起散步了?”
“我有些认床,睡不着,就早起去院子里看看,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是不是意外还难说!”
薄耀行边扣衣服扣子,边从楼梯上走下来,瞥了一下薄霆宇的腿,冷哼一声:“你小子想耍什么手段,别以为我不知道!想用苦肉计来说服我,不让梦溪去你那里工作?我不吃那一套!我们薄家人言出必行,既然昨天晚饭时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爷爷,谁说我要反悔了?就像您说的,我承诺的事情,绝对不会不算数的。”
“你这次真的有这么听话?”
“爷爷,上次把您气到住院,是我不对,仔细想想,您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既然您跟陆爷爷早有约定,陆爷爷还救过您一命,我怎么能让您成为背信弃义之人?”
薄耀行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简直都怀疑他是不是薄霆宇了,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用怀疑,我要是不同意,您还会像昨天晚上一样拿命要挟我,我怎么敢说一个不字?”
“还算你个臭小子识趣。”
薄霆宇苦笑一声:“不过爷爷,我腿伤成这样,公司又有许多事等着我处理,我可不能在这里养伤,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你的腿肿的这么高,要走去哪里?医生不是说让你多休息吗?”
“爷爷,你也知道,公司现在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管着,我一离开,那些人就像没了主心骨一样,我怎么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本来是计划今天下午走的,可是看这情况,恐怕等不到了。”
“现在才早上五点多,哪有飞机?”
“我现在去机场,应该能赶上七点的飞机,我这就让助理帮我订票。”
薄霆宇说着,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薄耀行叹了口气:“你这是在躲着梦溪呢?人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哪里有,爷爷,我这不是公司忙吗?”
他边发信息,边回答,头也没抬。
看着他,薄耀行深深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薄霆宇哪里来的那么大偏见,对梦溪那么听话的一个女孩儿,都能推三阻四的。
“好了爷爷,我助理已经在帮我订票了,医生,麻烦你给我喷一点止疼消肿的药,我这就坐飞机回纽约。回到家,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