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重修,剧情全部替换~】
“不会打架”的大机械师枉顾自己刚刚解决了并且黑吃黑了三个擅长埋伏在黑市出口的打劫惯犯的事实,带着他的小机甲走了。
他脚步看起来不快,可不知怎地,速度却快得出奇,不过片刻就到了一幢处于第74号贫民窟边缘的破旧楼房下。
江浮休正准备举步上楼,耳朵尖却忽然动了动,清晰地捕捉到了楼上的奇怪碰撞声。
他眉头一蹙,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去。
贫民窟地区的局势一向十分混乱,那些贫民窟里的黑帮势力一旦擦枪走火,没准就直接打到自己家里来了。
出一趟门回来就发现自己家被拆了的这种事情,江浮休可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从第一次的难以置信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现在江浮休甚至还能微笑着感叹一下,石韦星贫民窟里的房子质量是真的不错,饱经炮火摧折居然还能□□下这么多年来,修修补补恐怕还能再住个几十年也说不准。
黑斗篷里的小机甲显然也检测到了这情况,自己撞开了斗篷高高飞了起来,像只小蜜蜂一样跟在了江浮休的身后。
它迅速地打开各种波段的扫描,开始总结当前的状况:“家门处遭到暴力突破,但室内设施还算完好,除了一部分挡着路的东西被人撞开了,其他没有太多损失。”
“那应该只是‘穿户风’?”江浮休的神情顿时轻松了一点。
他所说的“穿户风”,是贫民窟的一种说法。总有些年轻人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开始在各个楼房间玩追逐战,甚至还会有人特地作死去挑衅当地的黑帮,然后被人家的枪炮追着穿堂过户。而这些不为了钱财而仅仅只是过路、无意间给主人造成一点损失的人,就被贫民窟里的居民们称为“穿户风”。
江浮休记得最初的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小机甲都被这些不请自来的“穿户风”气得不轻,甚至想往窗户外面挂个“穿户风请勿入内”的牌子,可惜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当初的那个家就被黑帮火并时的一发走火的肩扛式不知道什么炮给轰没了。
自那以后,江浮休就觉得,穿户风也不是那么的面目可憎了。
“但不止于此,”小机甲传过来的信息流顿了一下,“家里有人,好像还出了点什么事情。”
江浮休忍不住“啧”了一声,心里隐约浮上来一丝“麻烦事要来了”的预感。
他的预感好像也没错,江浮休刚顺着支到窗外的梯子爬到自己住的那层楼,就看见自己才修好几天的门惨遭毒手,破了一个大大的洞。
……看样子,这次的穿户风甚至连开门撞门都来不及了,直接真·破门而出了。
而他才刚刚探出一个头,守在门口的女人便顿时发出一声奇响无比的嚎叫。
“你这杀千刀的外来客!”那女人身材丰腴,头发却看起来脏兮兮的,一看见江浮休就大喊起来,“你都做了什么?!我看你就是想谋害我儿子!”
江浮休脚下一用力跃上平台,那大大的黑斗篷随着他的动作“唰啦”一声抖开,看起来拉风得很。
他对那女人的大喊大叫恍若未闻,径直走到了自己家面前,探头往里面看了看。
小机甲说的没错,好像的确只是遭遇了穿户风的袭击。
那么那个女人说的“谋害她儿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机甲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飞了进去,甚至抢在江浮休前面进到了里间。
然后它面无表情地飞了出来。
江浮休抬手摸了摸鬓角的金属钮,却发现这次小机甲传过来的信息量少得出奇。
小机甲:“………………”
小机甲:“……你自己去看吧。”
随后它像是在躲什么一样飞快地飞到了一边被撞得歪歪扭扭的书架上去了。
江浮休诧异地看了它一眼,独自一个人进了里间。
他记得没错的话,里间应该只有他还没收起来的炼器鼎炉吧……?
那只鼎炉常常要用,江浮休昨天炼了几个小东西之后就没收回空间钮里,被他随便扔在里间。反正里间是个没窗户的小黑屋,也不担心有穿户风撞到。
然后江浮休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少年双手伸进那巨大鼎炉的通风孔中,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不可言说的痛苦挣扎,结果却不小心带倒了那沉重的鼎炉,连人也一并被掀翻了,现在保持着一个屁股高高向上撅起的尴尬姿势。
少年的脸从自己胯间露了出来,显然被这个扭曲的倒立姿势害得不轻,一张脸涨得通红,在对上江浮休难以言喻的视线之后,那张脸顿时越发红得发黑。
江浮休也不知道这人是憋的还是羞耻的,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那女人跟在他后面进来,捂着脸小声地哭了起来:“呜呜呜我苦命的儿子啊,居然被暗算得……”
她一边哭一边从衣服袖子和手指缝隙间偷偷观察江浮休的表情,却发现这个青年脸上,居然没有出现预料之中的愤怒神色来。
她一时间惊讶得连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没了都没发现。
女人愣愣地举着手半遮住脸,被手挡住的眼睛却睁得大了,傻傻地看着青年平静地走过去,单手提住那鼎炉最上方的圆环,好像只是扶起一盏摔倒在地的落地灯一样,轻轻松松就把她和儿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挪动分毫的鼎炉给重新扶得站起来。
至于她儿子始终被困在鼎炉里怎么都拔不出来的手,被江浮休握住手臂轻轻一带,就轻松无比地拔了出来。
少年“砰”地一声坐在地上,却连一句疼也没喊,呆呆地看了看自己被拽出来的手,随后连滚带爬地爬到了女人面前。
“哇!”少年这一嗓子嚎得比他妈还过分,“妈我出来了我没死噫呜呜呜呜——”
他们娘俩哭得情真意切,就连本来打算不管了的江浮休也忍不住为之侧目。
等这俩人哭声稍微小了一点,江浮休才屈起指头,用指关节敲了敲鼎炉:“别哭了,有谁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江浮休神情冷冽,语气虽然不重,却显然是问责的架势。
不问自来……这样的人江浮休也算是见过不少了。
自从丢了一次刚刚从黑市里淘来的材料之后,江浮休就不敢再把这些随手就能被顺走的小东西摆在明处了。
但江浮休可没想到,自己这么大的一个鼎炉,居然还能被人继续盯上。
别的不说,偷东西也得偷个小点的吧?像这么大的一个鼎炉,别说抱不抱得动了,连里间的那扇门都未必挪得出去吧?
“我呸!你还好意思问!”那女人却先声夺人,“我看你早就想害我儿子了,要不是你放这么个破玩意儿在这里,我儿子只是进来看看,哪里会出这种事?!”
“进来看看?”江浮休差点被这一通逻辑颠倒的话给逗得笑了,“……不问自取是为偷,你偷东西还有理了?”
“我没偷!”那少年却立刻大叫起来,“你不信你自己检查啊,我根本没拿你的东西!”
江浮休却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是啊,如果不是你两只手都被困在里面了,怎么可能一件东西都不拿呢?”
那少年一时张口结舌,却还是厚着脸皮胡搅蛮缠起来:“你放屁!我没做!你那东西根本就是个酷刑陷进!烫死我了!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折磨死再拿走我的东西吧?!你说我是小偷,那我还说你是从政府区逃过来的通缉犯呢!”
“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子呢?!”女人也一起急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把少年往自己身后塞,“我家孩子从来都是好好的,就算他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他也还是个孩子啊!”
江浮休懒得再说什么,只是指了指门外:“行了,自己走,还是要我送你们出去?”
女人立刻站起身来,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心情似乎突然间变得不太好,当机立断一把捂住了还打算继续骂回去的儿子的嘴,迅速地把他拉了出去。
江浮休独自站在里间,像是有些累地叹了口气,坐在了一旁简陋的床上。
贫民窟的生活,果然还是太丰富多彩了些。
相比较下来,就连名义上娱乐途径丰富无比的帝都星,也未必有石韦星的贫民窟生活来得“精彩”。
房子只要自己找个没人的就能住进去,就算有人,只要能打得过原户主,那也可以鸠占鹊巢。
而私闯民宅这样的戏码,在贫民窟更是家常便饭,还有不少人美名其曰“共享生活”,光明正大地趁着人不在就到家里吃吃喝喝。
如果说这样的人只是少数也就算了,可偏偏抱着这样理念的人却多如蚊蝇,就算武力暴力逼退了一波,照样有另一波在悄悄地盯着。
甚至还有人搞出了一个反套路,把那些来小偷小摸的人关在屋子里活活饿晕甚至饿死,再过来把对方身上的东西搜刮一空。
这样套路与反套路的戏码,几乎每一天都在石韦星偌大的贫民区里上演着。
江浮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肩膀上却微微一沉。
他侧眼一看,小机甲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进来,安静地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小机甲顶着一副和陛下绝顶神似的外表,乖乖地在他肩头上坐了下来,像个沉默的安慰。
江浮休心里一软,正打算把它抱下来好好揉一揉恢复心情,一道信息流便自鬓边的金属钮流淌进了脑海中。
“我收到了陛下发过来的新消息,要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