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继兄(9)(1 / 1)

盛越往前走了一步,想扶住他:“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别过来。”白承云侧过脸,斜睨的眼神下压,“缠着一个秦闻还不够?”

好嘞!

也就是客套一下,她还没赶着上前挨骂的爱好。

盛越收回了手。

虽然面上没表现,但她心底多少有些难受。

周念那边也还在催促:“小越!傻站在那边做什么!快过来,别黏着承云了。”

她垂下眼帘,连呛回去的心思都没了,只闷声说道:“你要想抓着这件事不放,总该先弄清楚我的想法,确定我真是那样的人了,再嘲笑也不晚。而现在,你那些正确高尚的讽刺,在我听来真够没劲的。”

“算了。”她虚握着手,“随你怎么想,我也不用在乎这个。我先过去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系统说过,在这个世界里,她的任务是保证白承云不会和原剧情里一样被盛越母女影响高考乃至以后的人生,并且跟自己真正心爱的人结婚。

至于他对自己的看法,只要影响不到她的任务,她何必担心他眼里的自己是好是坏?

白承云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站在那里,他的整个身子都微微倾斜至右边,倚靠着拐杖。

她生气了?因为自己说的话?

白承云不敢回头看她,只是僵硬地挪动脚步,朝树林里走去。

心里的矛盾感日复一日地折磨着自己,白承云想靠近那个人,却又在面对她时,倏然想起以前的盛越,继而便是刻薄压垮喜欢,尖酸嘲弄迷恋。

*

烧烤架下腾起火苗的时候,周念捂紧了手臂,搓了搓,半是埋怨地望向聚出一团乌云的天空。

方才高升的太阳也不见了踪影,空气一下子浊重了不少,混着泥土的腥味儿。

“这鬼天气,刚才还好好的,难不成是要下雨了?”话音刚落,一滴雨珠子就直直落下,打得她眯起了眼睛。

烧烤炉里的炭火也送出一阵白烟,火苗跳跃着愈来愈低。

“哎哟,真下雨啦?念念,你这乌鸦嘴!”盘头的女人恼气地看着她,伸出一只手来搭在额上,“好的不灵坏的灵!”

周念也蹙起秀眉,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取出伞急忙撑开了,唯恐雨水打乱了她精心梳好的头发。

另一个撑起伞的女人压不住话里的埋怨:“真扫兴,我这东西刚切了一半儿,腕子都给折腾酸了,怎么说下就下?”

但斜飘的雨丝越下越大,寒风把湿气全吹进了脚底,冻得人发颤。一行人只得收起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见着雨势渐大,盛越不由得看向白承云离开的方向。

按照小说,他应该会在她们收完所有东西的时候从树林里走出来,然后临上车前被周念推了一把,摔倒在地。

思及此,她看了眼手表——离十点还差两分钟,快了。

“小越,把这些东西提着。”周念嫌弃地拎着手里的袋子,扔给了她。

盛越一手撑着伞,下意识抱住,搅着黄泥的浊水顿时浸湿了她的衣裳,冰冷渐渐透进腹部。

她又往那边瞧了一眼,模糊的雨帘下,看不见一个人。

怎么还没出来。

周念吝啬地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她的背:“快回车上去,这外面太冷了。”

盛越不放心地提醒道:“白承云他还没回来。”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剧情里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回来了。

但周念像是没听见似的,急匆匆往车子那边踏去:“这见鬼的天气!”

盛越不安地摩挲着伞柄,远眺的目光黏在了白承云远去的方向。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剩下的人也已经陆续提着东西往回走了,树林那边还是没有人影。

她敛下眸子,思索片刻,最终还是从一位同行的阿姨那里借了一把伞,踩着水洼往树林里面跑去。

“白承云——白承云——”她穿梭在树林里,豆大的雨点落下,打得伞面东倒西歪,连她的呼唤声都被压低了许多,“白承云!”

哪儿也看不见他。

只是捡些柴火,能往哪儿跑呢?

雨下得大了,盛越顾不得挡在前面的刺条,直接用手拨开。

又往里面走了好一会儿,模糊间,她恍惚瞥见一团黑蜷缩在地上,不断挣扎着。

是白承云。

盛越急急赶了过去。

白承云整个人都瘫在地上,想要爬起来,湿滑的树叶却蹭得他摔了好几次。

她丝毫不嫌地上的泥泞枯叶和浑浊淤泥,直接半跪在地上,要搀起他。

“不用你管!”白承云别过脑袋,推开她的手,说完这句话后便死死抿着唇,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罩在头上的伞已经被树枝刮破了,盛越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索性丢了它,又撑起另一把勉强挡住雨。

“你还好吧?”随身带着的卫生纸被雨水浸成了湿哒哒的一团,她只能用手抹去白承云脸上溅到的黄泥。

这次他倒没躲。

白承云忽然移回视线,紧紧盯着她,半晌,没来由地冒出一句:“你流血了?”

看起来倒真像是在紧张她的样子,甚至伸出了手,似乎是想擦掉她脸上的血。

“没事。”盛越抢在他前面,随意用袖口擦了把脸,连眼皮都没颤动一下,“来的时候被刺条划到了,小伤,不打紧。”

被刺条划伤的脸有些轻微的疼痛,血水糊在脏兮兮的衣服上。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出去。”她站起身,搀着白承云。

大概已经消了怒火,白承云顺从地搭在她的胳膊上,一瘸一拐地往前踱着。

“再问你一遍。”他倏地出声,也不像之前那样冷淡,嘴角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只是他的声音在不断下落的雨水中显得有些低沉,“你和秦闻,是什么关系?”

又来了。

怎么老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盛越有些心烦,干脆挑了最简单的答案:“他是我的资助人。”

“还有呢?”

对于他的追问,她不作犹豫,答道:“没了。”

“好。”出乎意料的,白承云既不出言讽刺她虚伪,也没有接着问下去,只是道,“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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