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寒走出青楼时,正好看到付弈的背影,他和萧裕守的继夫人所生之子萧晗一起走进街边一个不起眼的酒楼,看样子关系甚密,莫水寒心里一凉,想起那日付弈试探自己,他到底是奉命还是私下为之?
使了个眼色,陵石领命而去,等莫水寒走到偏僻之处,一身黑衣的影一便落在他面前:“公子。”
“让你盯着付弈,怎么样了?”
影一垂首回道:“付弈身份复杂,他不仅私下与萧裕守关系密切,甚至在皇宫中也担有其他不知名的职位,不过他并没向任何人透漏过公子的身份。”
莫水寒蹙眉:“你能确定他是哪方的人吗?”
影一想了想:“应该是圣上的人,他与萧裕守关系密切是因为萧裕守的女儿对他有意,萧裕守似乎想拉拢他做女婿,但付弈态度敷衍,应该是在利用萧裕守的女儿,与萧裕守来往也甚是保留。”
不管付弈是哪方面的人,对于莫水寒来说这都不是一个好消息,自己如今身为驸马,一旦被圣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可不比面对萧裕守的危机小。
付弈不是鲁莽之人,即便他怀疑自己的身份,那天的试探也不像他的作风,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影一跪下请罪:“属下一时疏忽,才让公子被付弈识破,请公子责罚。”
莫水寒心不在焉的挥了挥手:“起来吧。”
王昭问道:“公子,要不要让影一把付弈处理掉?”
莫水寒坐在一旁的台阶上考虑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明确他是谁的人,也不知我的身份他有没有告诉他人,贸然动手反而会引人怀疑,我再想想。”
刚回到家春兰又来找墨水寒:“驸马,公主有请。”
玉官在后面不满的嘀咕:“耳报神真快,才刚回来就找,看这么紧干脆拴裤腰带上算了!”
莫水寒回头瞪了玉官一眼,打发春兰先离去,这才对玉官说道:“从明日起,你去庄子做管事吧,跟玉河调换一下。”
玉官白了脸色:“公子,您不要我了?”
莫水寒冷静的说道:“你对九公主一直心存不满,甚至将我的私事私自透漏给墨魁,毫不注意自己的言行,这样会惹出大麻烦的,让你去庄子里也自由一些。”
玉官不敢置信的问道:“公子,您为了一个九公主,要把我们都推开吗?那个九公主她有什么好?当初逼着公子成亲,打乱我们所有计划;如今又刁蛮任性,甚至妨碍公子的行动,她到底有什么好?”
“够了!”莫水寒皱眉低斥:“九公主她不知我的身份,你们也不知道吗?这桩婚姻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她,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她,可是她既然做了我的妻子,我希望你们就能打从心底把她当作女主人看待,这是我亏欠她的。”
“那墨魁呢?”玉官生气喊道:“墨魁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她甚至为了公子被卖进青楼,对您全心全意,您对她公平吗?”
莫水寒不解:“这关墨魁什么事?”
玉棋拉住玉官,对他摇了摇头,玉官用力擦了擦眼泪,丢下一句:“走就走,您为了那个刁蛮公主把我们都赶走好了!”
莫水寒无奈的看着玉官的气冲冲的背影,玉棋劝道:“公子,玉官他也是为了墨魁抱不平,孩子心性,他以后会想明白的。”
莫水寒叹了口气:“我的身份已经遭到怀疑,我们必须谨慎行事,玉官虽对我忠心耿耿,但他口无遮拦,很容易被别人利用,打发他去庄子,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你下去好好跟他说说,别让他带着委屈离开。”
玉棋担心道:“公子的处境很危险吗?”
莫水寒摇头:“这在上京之前就料想到了。”
九公主直到看到玉河,才知道玉官走了,她奇怪的问莫水寒:“玉官做的好好的,又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什么不要他了?”
莫水寒笑着摇了摇头:也就她会这么没心眼了。
不过好在玉河稳重能干、八面玲珑,很快就在府里站稳了脚跟,也成功取得九公主的认同。
玉河知道莫水寒最近在争取去荆州的差事,便趁着九公主又私下打听莫水寒的行踪时,怂恿九公主帮他:“我家公子也是为了公主着想,您看看其他驸马都是世家出身,只有我家公子如今还在翰林院熬着,他心里着急,怕丢您的脸面,就想着建功立业,要是能在此事中出力,陛下也能看中他不是?”
九公主心里一喜:“你说驸马是为了我?”
玉河理所当然的点头:“那当然了,我家公子那是时刻将公主放在心上的,只是他内敛,不好意思承认,又觉得一个大男人,在朝堂上遇到点事还要请公主帮忙,他面子过不去。要是公主您能主动帮他把麻烦解决了,公子他嘴上不说,心里还能不明白?”
九公主恍然大悟的点头,站起身拍了拍玉河的肩膀:“你可比沈麽麽靠谱多了,玉河,你家公子把你调过来,那简直太英明了!”
玉河狗腿的笑道:“我家公子最英明的,还是娶了公主您。”
玉棋和春兰他们在一旁简直都没眼看了,那两人还自顾自互相捧的开心不已。
九公主风风火火的跑进宫里,又是撒娇又是威胁,只说自家驸马可怜,没有家族可以依靠,非要圣上把差事给了莫水寒。软硬兼施下,圣上最终妥协了,朝中所有大臣都没当回事,莫水寒年纪轻轻,一看就是过去镀金的,能成什么事?
莫水寒要的也是这个效果,只有敌人越轻看自己,案子才越好查。唯一让莫水寒感到头疼的,是陛下也许真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急,把九公主也派去和自己一起去荆州,美名其曰培养感情。这下,朝中大臣更认定这位驸马就是过去游山玩水了!
等到莫水寒他们出发时,才发现萧恒居然也在其中,莫水寒心里一沉,却又看到站在萧恒身后的侍卫安奉。
萧恒走到莫水寒身边笑道:“我和你一样,也是游山玩水去的,真正办事的,都在那边呢!”他伸着脖子指了指另一头的几个大人。
九公主是第一次出门,哪怕如今已经入冬,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但她依然看的兴致勃勃,动不动就停轿拉着莫水寒陪她出去玩,侍卫队要劝她还不乐意,其他大人看了更加摇头。
莫水寒不想引起那些人警惕,也随着她胡闹,在路过襄阳时,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雪挡住了去路,一行人便在襄阳城休整,九公主耐不住寂寞,听当地驻军说附近山上有兔子,一下雪会在雪上留下印记,顺着足迹就可以抓到它们。
九公主听的心痒,闹着要莫水寒陪她找兔子,莫水寒拗不过她,两人就趁着雪暂停一起上了山。果然雪上偶尔会有印记,根据当地士兵的辨认就是兔子,一上午居然收获不小。
往回走时,玉河突然给莫水寒悄悄使了个眼色,莫水寒点了点头,回头对九公主说道:“我好像看见有鹿从那边跑过去了,我追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九公主不依,可是莫水寒说是怕人多惊了鹿,加上玉河在她耳边劝说:“要稍微给驸马一点自由,看的太紧会适得其反的。”
九公主这才闷闷不乐的跟着侍卫回去,等人走远了,悄悄在暗中保护莫水寒的影二和影三便出现在他面前:“公子,前面有人被追杀,属下听说他是荆州左翼将军帐下的一名军师,追杀他的人正是左翼将军派来的,所以属下自作主张出手救了他,不过他目前身受重伤。”
莫水寒问道:“人在哪里?”
影二和影三领着他走了一截,拿开草丛中盖着的树枝,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文弱书生躺在地上。
莫水寒吩咐:“你们带他去看大夫,不要将他露于人前,另外,一定要查清他的真实身份,小心中计。”
在两人抬起那书生时,从他怀里掉出一本书,莫水寒拿起翻了翻,密密麻麻全是数字,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昏迷的书生,将东西交给影二:“一定要把他救活。”
从山上下来时已经下午了,九公主见他两手空空,猜到可能是失手了,偏有一个大人不识趣,跑上来问道:“驸马爷,您打的鹿呢?”
九公主瞪了他一眼:“我家驸马心善,放了不行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水寒拉住九公主,好脾气的笑笑:“是我看错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不过方才经过城中一个酒楼,他们那倒是正好收了一只鹿,我买下来了,今晚给大家开荤。”
那位大人也是个爽快的,笑着谢过莫水寒,一边走还一边嘟囔:“这位驸马倒真是个好脾气,就是碰到了个难伺候的公主……”
九公主生气的站起身,就要冲上去找他算账:“你说什么呢你……”
莫水寒赶紧拉住她,转移她的视线:“我给你找了件好玩的东西,你先看看。”
那位大人连忙捂住嘴趁机溜了,九公主气的手插着腰:“算你跑的快!”然后又拉着莫水寒要看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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