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终于见到亲爱的浴室了!”一进门,乔安迮就冲进了浴室,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抹去了一块血渍。
纪临走到床边,找到了一个电热水壶,他声音放大:“乔安迮,你脱衣服了么?”
乔安迮很喜欢纪临叫他的名字,因为纪临声音冷清寡淡,把乔安迮的名字念得有一股诗意,乔安迮视线离开镜子:“还没,怎么了?”
纪临拿着水壶走到浴室门口,递给他:“接一壶水。”
乔安迮将水壶反反复复刷了好几遍,这才接了水,递给纪临:“你会烧水吗?不会我帮你。”
“我不是智障,谢谢,”纪临拿着水壶去烧水了。
“等等,”门外的卧室又传来纪临的声音,乔安迮听到了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半晌,纪临走过来,递给乔安迮一件深灰色的毛衫和一条薄裤。
“你的衣服不能穿了,穿这个。”
“你对谁都那么好吗?”乔安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拿过纪临的衣物,当着他的面把脸埋进去,闭眼贪婪地呼吸,“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衣服都是香的。”
纪临表情有些微妙,他走的时候顺便把浴室的门带上了。
浴室里没有热水,乔安迮于是冲了个冷水澡,把身上的血全部冲刷掉了,他吹了头发,抹掉镜子上的雾气,看到镜子里穿着现代装的自己,这才感觉到了一股人气。
之前穿贵族服装的时候,乔安迮总感觉自己是个诈尸的老古董,还是现在好啊。
乔安迮出来时纪临已经倒了两杯水,正在晾着散热。
乔安迮坐在床上,拿起杯,小心地喝着上层的水,又从自己羽绒服兜里掏出了几块巧克力,一起塞到嘴里。
“你爱吃巧克力?”纪临坐在一旁问。
“这个世界上有人不爱吃巧克力吗?”乔安迮说,一下没一下地用靴子踢着桌腿。
“……”纪临起身去了浴室。
“要不你别洗澡了,没有热水,”乔安迮叫住纪临。
“我冷热水无所谓,”纪临说完就进去了。
乔安迮无奈地摇摇头,打开电视,随便挑了一个节目就看了起来,等纪临出来就关掉了,手指一捻,拿出“身份互换”。
“现在换怎么样?先熟悉熟悉,感觉很有意思,”乔安迮含着巧克力说。
“行,”纪临长腿一迈坐到乔安迮身边。
邀请函自动打开了,“甲方”的后面出现了乔安迮的名字,“乙方”后面则是出现了纪临的名字。
乔安迮在邀请函消失的瞬间失去了知觉,在几秒钟过后又恢复过来。
他与纪临位置变了,外貌和衣服都成了对方的模样,就连账户都改变了,此刻乔安迮的账户就是胸针,账户的十二个位置已经饱和。
“太神奇了吧,”乔安迮惊呼出声,看着自己亦或是纪临的双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的声音也不是自己的了,他的声音现在低沉又温润。
乔安迮旋即看向纪临,他那张脸此刻被纪临用着,看起来格外禁欲,纪临高冷的气场在乔安迮的脸上也丝毫没有减少。
“我还是第一次通过他人视角看自己的脸呢,好稀奇,”乔安迮凑近纪临,仔细观察着他的脸,又伸出手捏了一下,“我怎么这么好看?”
纪临被噎得无话可说,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别露出破绽。”
“没关系,露出破绽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乔安迮说,他看着纪临的眼睛,也就是他自己的眼睛,说:“我这么好看,真想知道一下亲自己是什么感觉,啧啧啧。”
纪临马上离他远了一点,摸了一把冷汗。
“还是算了,我不想亲自己。”
“什么啊!这么帅的一张脸你不想亲?”乔安迮指着自己现在的脸说道。
“……”
太混乱了,也不知道乔安迮到底是在说谁好看。
纪临言归正传:“我可以用你的邀请函么?”
“随你,你都用了我都没有意见,”乔安迮语气微挑,把纪临声音的风格完全改变了,他低头咳嗽一声,低沉着声音说:“随便。”
这一声,颇有纪临的神韵。
纪临听完就是一愣。
“哈哈哈别介意,我就是想要试试,还蛮成功的嘛,”乔安迮笑得非常开心,他拍了拍纪临的肩膀。
纪临盯着乔安迮,乔安迮这么一笑,纪临根本认不出来那是他自己的脸了,原来他大笑是这样啊……
“纪临,我发现一件事,”乔安迮突然严肃起来。
“什么?”
“你的……好大……啊……”乔安迮夹着腿说。
纪临起初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乔安迮在说什么,他逐渐反应过来,脸由白到红:“你是不是没事闲的?”
“哦,sorrysorry,”乔安迮低头捂嘴笑着,“我不可能感受不到啊,这太明显了吧!我要是独处一室,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那谢谢了,你的也不赖,希望你可以控制住自己,”纪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咬牙说。
“不不不,你的更大。”
“……”纪临选择无视他,说:“我要把你的‘复制’邀请函用了。”
“干什么用?”乔安迮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珠,问。
“复制一个墨镜,”纪临说完,拿出邀请函复制出来一个墨镜,递给乔安迮,“没有墨镜不是到不了你那边去么,你要是遇到什么事,就戴着这个去找我。”
“可是你的账户十二个地方都满了。”
纪临说:“把我账户里那封红色的邀请函拿出来。”
乔安迮照做。
纪临挡住了乔安迮拆信封的手:“不用打开了,再克隆出一个墨镜。”
“为什么啊?复制邀请函已经很稀有了,你怎么还要复制墨镜?”
“我的邀请函不是‘复制’,是‘以假乱真’,通俗来说,就是没用的赝品,没有实际效果,但是可以充当道具被放在账户里。”
乔安迮隐隐有种想法,但是并不确定纪临要那样做:“你想……”
纪临冷笑一声:“你觉得喻清舟那样的人值得这个道具么。”
果真是这样!纪临已经不打算还给喻清舟真正的道具了,他要给喻清舟赝品,让他找不到线索。
乔安迮拿着墨镜,克隆出一个赝品道具交到纪临手上。
“我要去你那了,”纪临站起身,向浴室的镜子处走去。
“你的手机,给你,”乔安迮把纪临可以联网的手机递过去,纪临的世界不需要网络,但是乔安迮的世界也许需要。
纪临拿出了乔安迮的手机与他互换。
“你其实可以睡个午觉再去,”乔安迮两手撑着门框,头微微低着俯视自己的脸,“时间很充裕。”
“我不喜欢午睡,”纪临戴上墨镜,下意识地摸了摸乔安迮的金发。
“那好吧,”乔安迮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照在镜子上,“那就祝你好运吧,纪临牌乔安迮。”
纪临听到这个称呼后,难得地冲乔安迮挑了一下眉。
不多时,镜子和墙壁上开始渗出血液,纪临避开了流下来的鲜血,而乔安迮为了避免血腥玛丽把自己也抓进去,走到了门外。
即使是“善”的血腥玛丽也是挺吓人的,她突然从镜子中出现,一瞬间就把纪临牌乔安迮拽进镜子里,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人。
那个墨镜被纪临拿走了,乔安迮手上还有一个,所以他并不担心想找纪临时找不到纪临,纪临想的倒是周全。
乔安迮坐到床上把温水喝干,脱了鞋躺在床上,这一上午经历了太多,体力早就透支了,所以一沾上床就昏睡过去了,一觉睡到曹松在门外敲门叫他做任务。
“大佬,你没睡醒啊,”曹松五指在乔安迮眼前晃了晃。
在曹松的眼中,此时乔安迮牌纪临的表情很迷糊,头发因为睡觉的缘故卷曲着,透着一股颓然的帅气,与纪临平日的高冷不符。
乔安迮身子靠在门上,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嗯。”
“乔哥走了?”曹松向屋里探头看了看。
乔安迮这才想起现在是纪临的身份,他立刻精神了不少,苦恼地捏了捏鼻梁,用性冷淡的声音“嗯”了一下。
“还有十分钟,你可要快点儿,”曹松说。
乔安迮转身去穿了外套,手套和围巾也戴上了,这才走到门口对曹松说:“走吧。”
两个人走到了旅馆外的雪地上,那五个人已经到齐了,其中何雄伟一个人一组,表情格外的难看。
“你们好,”曹松不嫌事大,“友好”地对那几个贵宾说,没人搭理他他也气馁。
乔安迮尽量绷住脸,露出纪临专属面瘫表情,和曹松在一处站定,离那些人距离相对较远。
提前开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导游指定了两点开始,早一秒也不是两点,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不敢因为这点小事触犯了死亡条件,那样就太亏了。
时间一到,他们就开始埋头堆雪人。
“曹松,你可以一个人堆雪人么,”乔安迮问。
“没问题,你要干什么去?”曹松正卖力地堆雪人的身子,把雪往高处摞,尽量把雪人做大。
“我哪也不去,站一会,”乔安迮学着纪临冷淡的语调说。
“没事,你随便怎么地都可以,我自己能完成!”曹松干劲十足,他知道“纪临”一定不是想要偷懒,兴许是在找线索。
上个世界的任务让乔安迮差点丧命,所以这一次他留了心眼,就站在曹松身旁守着,想看看哪里会出问题。普通堆雪人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完成,世界不可能让他们这么轻松完成任务,乔安迮猜测一会会有什么鬼怪来捣乱,或者天黑的早也说不定。
可是直到曹松把雪人下半身完成了,也没有半点可疑的地方。
曹松此刻正在制作雪人的圆脑袋,他团了一个小雪球,在雪地上滚着,逐渐,雪球越来越大。
乔安迮仍然站着,看着曹松滚雪球,难道是到最后一步才有事情发生?
于是乔安迮也不看周围了,专注看曹松滚雪球。
曹松已经把雪球滚得和脑袋一边大,他手艺不错,把雪球滚得非常圆。
“呼,”看差不多大了,曹松呼出一口气,捧着雪人的脑袋,就往雪人身上安。
雪人的头已经和身体接触了,什么事也没发生。
然而,就在曹松放手的那一刻,雪球突然瓦解,重新变回了松软的雪,落入雪地中。
“什么玩意?”曹松觉得不对劲,“我明明把雪压得很实啊。”
说完,曹松打算做第二个脑袋再尝试一次。
“你不用做了,怎么做都安不上,”乔安迮平静地说。
曹松直起腰来,看向不远处的那几个人,也是同样情况:“所以,这个脑袋怎么地都安不上了呗。”
“可能方法不对吧,”乔安迮意味不明地拇指蹭了蹭下唇,手感不错,他又多蹭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