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组马上就要堆好雪人,现在只剩下何雄伟一个人没有得到头颅,再拖下去那真是死定了,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拿出一个药瓶。
“这是‘救命药’,还剩四粒,只要没死透就能把人救回来,静养三个小时才可以痊愈。”
要不是命快没了,何雄伟又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药给他呢。
乔安迮眼睛一亮,拿走了那瓶药:“成交。”
这个道具,以后应该会有大用。
得到人头的何雄伟飞快地跑回去,叫上平头男堆了一个雪人。
乔安迮看着那些人忙碌的身影,有些担心,如果他们有人成功度过了这次世界,那么在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报复他们呢……
他好像给纪临惹麻烦了……
“我太佩服你了,”曹松收了枪,对神游中的乔安迮竖起大拇指,“讹人讹得大快人心!他们这次真是活该。”
“这张‘火符’送你了,”乔安迮顺手将手中的邀请函转给曹松。
曹松捂着胸口:“你别再对我这么好,我感觉太不真实了!”
乔安迮:“我只是账户饱和了而已,不然也是扔,况且这些也没什么用。”
现在纪临的账户超了一个位置,乔安迮已经决定该怎么办了。
曹松问:“你真的有办法出去了么?外来者该怎么找啊……”
乔安迮拿出手机,装作看时间,实际上是为了看一眼纪临的脸:“我验证过了,这个世界的人都没有头,你只要找到两个有头的人就好了,除了贵宾之外有头的就是外来者。”
曹松:“卧槽,你怎么这么厉害!”
乔安迮干脆把自己的想法全告诉曹松,他语调始终如一地叙述:“这个城市这么大,外来者不可能是你见不到的人,一定是你见过的,而且是特定时间见过的,比如你刚进入世界时碰到的人,我还有一个猜测,导游是外来者之一。”
乔安迮没有特意找什么线索,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和脑袋有关,线索实在是明显。
无意间发现游客没有头;对贵宾抢劫的惩罚是头掉;雪人必须要有人头才能够堆好……
随随便便一推就知道了。
曹松不解:“导游?之前那个什么雄伟问她是不是外来者,她不是已经确定不是了吗?”
“你还记得导游怎么回答的么?”
曹松低头思索。
导游的话在他脑海里重现:
“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你觉得呢?”
当时她说了这句话。
曹松一拍大腿:“我的妈,她根本没说自己是不是,我自认为是了!”
“但是只是我猜的,还是要看看她的头在不在。”
“我知道另一个外来者,”曹松说,“刚进世界时有个小男孩差点撞倒我,他是用头撞的,我感觉到他头部的力量了,所以他一定是外来者。”
如果纪临在场,那么纪临一定会知道,撞他那个小男孩和撞曹松的小男孩实际就是同一个,所有贵宾都经历过一次小男孩头部的撞击,世界已经让贵宾与线索产生了羁绊,至于贵宾能不能发觉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乔安迮着急回去,抬脚就向旅馆走去。
他们突然听见了何雄伟的怒吼。
此刻最后一抹残阳已经被黑夜抹杀掉了,然而何雄伟差一步就要完成雪人,他愤怒地摔了雪人的头,彻底崩溃了。
“啊!!我活不成,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他两眼猩红,在黑暗中像一个发疯的野兽。
何雄伟把目标锁定在乔安迮身上:“你们……都是因为你们……”
乔安迮没有理会何雄伟的暴跳如雷,他静静地站在旅店门前,灯光从他的身后照到台阶上,投出了一片纤长的身影。
背光的缘故,乔安迮的面部表情模糊不清,若要仔细看,他似乎是在……
微笑?
曹松怀疑自己看错了。
何雄伟向曹松和乔安迮的雪人走过去。
曹松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迅速拿起枪对准何雄伟:“你要干什么?”
何雄伟不管不顾地冲撞过去。
曹松见事情不妙,怕他们辛辛苦苦堆的雪人被何雄伟毁掉,瞄着何雄伟就想解决了他。
“别开枪,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随他怎样。”
乔安迮说完,就径直走进了旅馆。
曹松半信半疑地收枪。
此时何雄伟已经对着他们两个人的雪人踢了上去。
雪人的头被他蛮横的力道踢的很远。
“哈哈哈哈!……”何雄伟疯狂地笑着,“你们就等死吧!‘救命药’也救不回死人的命!”
“……”虽然乔安迮说没问题,但是曹松还是感觉心里毛毛的。
正在大笑的何雄伟突然喉咙一紧,捂着鼻子跪在雪地上,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扼住了喉咙。
随即,他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脖子上传来,自己的头颅不可反抗地被向上拉扯。
“哧啦!”
如同布匹撕裂的声音过后,何雄伟的脑袋被那无形的怪力硬生生的拔了出来,他大惊失色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脖子下面连接着一截死白色的脊髓,血液喷泉一般涌出,洒在地面上。
何雄伟的脑袋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准确地插在了乔安迮这组雪人的身体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曹松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看来不用担心了,何雄伟代替了原来的脑袋,他不再停留,去吃饭了。
乔安迮没胃口,路过饭桌时一秒都没有停留,直接乘电梯回了房间。
拿出组队邀请函,乔安迮脸上不自觉地洋溢着笑,他展开邀请函。
〔恭喜你顺利获得组队邀请函,期限为永久,针对对象为一人,请谨慎选择〕
乔安迮想都没想,选择了使用。
邀请函空白处出现了一行字:
〔请将指纹录入邀请函〕
乔安迮照做,手指点在邀请函上。
纪临的签名出现在了邀请函的低端,因为乔安迮现在的身份还是纪临。
〔现在等待对方回应〕
〔对方正在录入信息……〕
看到这,乔安迮的心脏砰砰直跳。
〔对方已录入信息,绑定成功〕
“yes,”乔安迮拿着邀请函,如释重负地躺在床上,看着邀请函底端出现了乔安迮的名字。
〔目前组队贵宾拥有以下能力:1.账户合并,资源共享;2.无外界干扰情况下,时刻了解队友所在位置;3.自由通讯〕
〔绑定贵宾所过世界以过世界多者为准,现处于20世界,贵宾乔安迮账户上限由10升至12〕
〔本协议永久有效,不占据贵宾账户空间〕
〔绑定贵宾一方死亡后自动解除绑定〕
〔由于绑定双方出现世界线差异,现将两人世界线合并,“冰城”世界线将于一小时之内关闭,请组队贵宾尽早进入“古堡”世界进行任务〕
乔安迮收起组队邀请函,略带嘲讽地自言自语:“太棒了。”
在“冰城”世界线的线索已经摸清,乔安迮在这个时候选择绑定,原以为会和纪临分到这个世界线去,这样大概明天就可以出去了,然而绑定之后却被分到了乔安迮的那个世界线。
乔安迮对于怎么出那个世界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啊!世界是故意耍他吗!!!
不过纪临大概是知道了一些消息,因为乔安迮和纪临的账户刚刚合并了,乔安迮能感受到纪临得到了两封邀请函,显然是个不小的收获。
〔乔安迮,过来吧〕纪临用乔安迮的声音给乔安迮发了讯息,这让乔安迮觉得自己在和自己说话。
这个能力太有趣了!
可能是不在一个世界线的缘故,乔安迮暂时感受不到纪临的位置信息,需要过到那边去才能感知到。
〔好,你等我一会,〕乔安迮对纪临说。
〔嗯,我在浴室等你。〕
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要在浴室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乔安迮咧嘴笑了笑,回了纪临一声〔好〕。
在旅店电视柜上面顺了两包烟和一个打火机,乔安迮随手点着了一根抽了两口,走到浴室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脸可真好看啊,乔安迮叼着烟盯着镜面,露出一个乔安迮专属笑容。
乔安迮把烟摁灭在洗手台,摸出手机打开了相机,调成前置摄像头,自拍了几张。
他和纪临以后也没什么机会用上“身份互换”了,得好好留个念。
纪临在浴室并非绝对安全,乔安迮不能让他等太长时间,于是戴了墨镜,打开手电筒照在镜子上。
默默等待了一段时间后,四周墙壁开始渗血,乔安迮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很轻松地躲过了从房顶洒下来的血液。
他手放到唇边,手心轻轻触碰了一下嘴唇。
随即,血腥玛丽出现在镜子里,鲜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乔安迮,将乔安迮拉到了镜子里。
纪临早早就等在了镜子前,乔安迮一出现在镜子中,纪临没有等镜子前的烛光自动亮起,就将早已准备好的煤油灯向上抬了抬,待浴室里开始流血时,血腥玛丽出现在乔安迮身后,将他狠狠地推了出去。
“哎哟!”乔安迮不自觉地大叫出来,趔趄着出了镜子,差点没被她推倒,他不满地揉着被推疼的后背,回头瞪了镜子一眼。
纪临看乔安迮以他的样子进行了这么多的表情变化,面部略有抽搐,他依旧举着灯,在昏暗带着血色的浴室中低沉着嗓音:“你小声一点,现在我们可以换回来了。”
乔安迮摘了墨镜,碰了碰胸前的胸针将墨镜放进去,压低声音:“哎,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我才刚做完任务,还没来得及用你的身体干点什么,这样换过来太可惜了。”
他的话带有揶揄意味。
纪临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怕重新将血腥玛丽召唤回来,纪临熄了煤油灯,让乔安迮离镜子远点。
“不过还是换过来吧,我不喜欢对着我的脸说话,”乔安迮盯着他金色的头发瞧,即使他很想对这个身体做什么坏事,但现在也不是时候。
一瞬间,两人就换回了各自的身体。
还是自己的身体用着自然啊,乔安迮晃晃手腕。
“给,你的手机,”乔安迮在昏暗的血光中,从兜里掏出纪临的手机。
纪临摸了摸兜,从里面拿出的不仅是乔安迮的手机,还有两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哦,抱歉抱歉,”在纪临愣神的功夫,乔安迮立刻从他手里拿走了那些东西放进自己的兜里,乔安迮兜里还有一把巧克力糖,东西都塞进去有些鼓鼓的。
“……你就不能把烟戒了么?”纪临揉了揉眉间,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乔安迮摆出一副没办法的样子:“偶尔解压。”
纪临没再说什么,抿抿嘴,眼睛瞥向别处:“你在那边还好么?”
乔安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片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他又把视线投到纪临被黑暗覆盖的身上,说:“我已经把出世界的方法大致告诉曹松了,他再动动脑子,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妈的,我以为我们俩绑定之后会到那个世界去呢。”
“没问他,”纪临的视线终于转到乔安迮身上,目光炯炯。
“哦,原来是问我啊,”乔安迮恍然大悟,“我很好啊,但是我可能给你拉仇恨了,堆雪人必须要有人头在雪人的头里,我和曹松把所有头都拿走了,让那五个人拿有用的道具或者邀请函换,因为你的账户很满,我给了曹松几封,自己留了‘隐身符’和‘救命药’,另外……火符和□□也送曹松了……”乔安迮说话的底气渐渐减弱了,用试探的眼神看着纪临。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缺敌人,再多几个无所谓,”纪临深吸一口气,“你做的很好,‘隐身符’和‘救命药’都是好东西。”
乔安迮放心下来,又吃了一块巧克力:“你要么?”
“不要。”
“哎,”乔安迮叹了口气,“我们出去再说吧,这里感觉好奇怪,我怕蜡烛亮了再把咱俩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