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迮随后将遇见曹松的事情给纪临讲了一遍。
纪临对此的解释是,之前遇到的曹松、魏珊珊和一些贵宾只是一个以曾经为缩影的npc,这次“旅伴”世界的贵宾才是真正的贵宾,因为真人与npc的时间冲突了,所以npc被自动抹去了。
绑定成员一定在一个时间线,但是没有绑定的就不一定了,就比如曹松魏珊珊与他们不是一个时间线,游厚游双却和他们是一个时间线。
唯一值得疑惑的,便是为什么在世界中的“旅伴”世界,所有成员都是真实的。
当最后一个人从棺材中出来时,所有人的面前都多了一张宣纸,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毛笔字。
乔安迮小心地拿着纸,生怕扯坏了,在月光下一字一句地看。
〔团队赛,每队包含约翰和旅伴〕
〔五十二个团队参加比赛〕
〔本世界无贵宾限制,贵宾可对贵宾使用邀请函〕
看到无贵宾限制的时候,乔安迮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就说明,可以肆意杀人了?他接着往下看。
〔约翰持有“手环”x1,旅伴持有“背包”x1〕
〔比赛开始〕
乔安迮感觉手腕一沉,一个手环出现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抬手看,只是一个普通的银制手环,并不出彩,由于刚刚带上,还有些冰凉。
纪临身后则是背上了一个帆布书包,深蓝色,把他衬得像是一个大学生。
“比赛?规则是什么呢?”乔安迮摸不着头脑,没有具体说明,接下来该怎么做?
纪临拿下书包,打开向里看,手伸进去翻了一通。
乔安迮凑过去往里看,发现空空如也,不禁问:“你在翻什么?”
“里面的东西。”
“分明什么也没有啊,”乔安迮手在里面扫荡了一圈,抓了一堆空气上来。
纪临沉默片刻,拿出来一块巧克力递到乔安迮手上。
“这里全是食物,还有一些钱,”纪临解释说,“不要忘了,这是旅伴的书包,约翰可能是看不见摸不到里面的东西,只有旅伴给予时,这里的东西才能实物化。”
“那我的镯子,你看出了什么?”乔安迮端起手,伸到纪临面前。
纪临轻轻攥着他的手腕:“普通的银镯子。”
乔安迮收回手,把巧克力吃了,“哎,我看着也是,这到底有什么用啊。”
纪临又拿出一个巧克力棒给他,之后就重新背上书包:“慢慢来,我们也下山吧。”
曹松和魏珊珊特意跑过来和他们告了个别,表示不和他们一起结伴,免得拖累他们,说完就离开了。
“他们真的都活不成了么?”乔安迮眼睛里闪过片刻的于心不忍,游厚和游双早已经下山了,很多团队也是,沿着不同的方向向山下走。
纪临主动握住乔安迮的手,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他们不傻。”
他们都知道,只是谁都不愿意承认而已。
他们两个随意找了一个方向,下山。
走了一段路,他们遇见两个休息的贵宾,正在吃东西补充体力。
其中一个男人,一只眼睛被纱布盖着,露出的另一只眼睛笑眯眯的,天生就是一副笑面,他正和旁边的人谈论着什么。
喻清舟?乔安迮攥紧纪临的手。
喻清舟见来了人,和同伴站起来,往乔安迮和纪临那边看了过去。
陌生的目光。
可能乔安迮盯着他的时间久了一点,喻清舟冲他们的方向点了个头。
“你们好。”
再没有下文,而后喻清舟饶有趣味地把视线放在了他们交握住的手上,立刻收回视线。
原来以前见过的喻清舟是个npc,眼前这个才是正版。
那个npc对乔安迮有着组队的执念,眼前这位态度却是冷淡平静,看起来,喻清舟之前没有见过他们。
喻清舟的同伴是一个陌生男人,见喻清舟打了招呼,也象征性地说了声“你们好”。
纪临点点头,带乔安迮继续向下走。
“你们是来谈恋爱的?走的真慢啊,”走着走着,他们碰见了靠在树上的双胞胎,易暴躁的游双抬高声音,非常不耐烦地抱着手。
双胞胎似乎一直都在等他们,和上个世界一样,游厚是黑衣,游双是白衣,不过白色的衣服已经变得略微脏了。
相较于游双,游厚的表情堪比死人,他咬着下唇,强把情绪压下来。
游双背着书包,游厚手腕上是银手环。
所以,很明显,游厚知道他弟弟已经死了,所以在极力掩饰情绪。
游双倒是毫不在乎,和往常一样,也许是不想让游厚太伤心吧,刻意装成无所谓的样子。
“在等我们一起走么?”乔安迮故作轻松地开口问道。
“是,既然你们来了,那就继续走吧,”游双转到游厚那边,“哥,我们走吧。”
游厚没说一句话,和游双在前面走,纪临和乔安迮跟在后面。
纪临牵着乔安迮的手默默问:〔我们的协议有没有人看见?〕
〔我不知道……〕
乔安迮很无奈,他当时整个心都扑在纪临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周围有没有人看见他的协议没有被撕。
天蒙蒙亮,视野愈发清晰。
四人顺利下山,顺着一条小路向前走,沿途的绿色渐多,还有几朵野花。
他们在路边解决了早饭问题,乔安迮还靠在纪临身边小睡了一会儿,休息过后,继续上路。
这是一个没有目标的旅行,他们只能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好在小路只有一条,他们顺着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纪临突然说:“戒指。”
他的戒指泛起莹莹亮光,越向前走越强烈。
他们前面不远处是一座小石桥,两个村民打扮的人站在桥的尽头,桥头立着一块红头牌匾,上面一个镶了金的“祭”字非常醒目。
有可能成为威胁的,就是那两个村民,但是他们怎么看都像是毫无攻击力的小喽喽。
纪临捏住了戒指上的翡翠,对三人说:“我们别过去了,我们先在这等等。”
他们于是在路边坐下,就当休息了,距离与那座桥不远不近,刚好能够看到桥那边的两个村民在做什么。
两个村民拄着锄头站在原地,像是在建桥,又像是在等人?
纪临在这等,实际上就是为了等其他贵宾来了之后试探一番,至少摸清这危险出自哪。也许这样做非常不厚道,但如果不牺牲别人的命,他们也不能活下来。
就这样,他们等来了一组贵宾。
他们四个坐在一旁,每个人都拿着食物,所以那组贵宾丝毫没有怀疑,以为他们只是吃早点才暂时停留在这里。
那两人向前走去,踏上了石桥。
“兄弟,介意帮个忙不?”一个拄着铁锹的村民挥了挥手,口音纯朴,不像个坏人。
坐在地上的四人一动不动地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帮什么忙?”带银手环的贵宾大声问,话音刚落,那个贵宾直接就消失了,他的队友震惊的神色凝滞在了这一刻,随即变成了一股气体,消散在了空中。
乔安迮揉了揉眼睛,又眨了眨。
游双皱着眉说:“约翰可能是触发了什么条件,被搞死的,旅伴依靠约翰才能维持形态,约翰死了,旅伴就没了。”
游厚一路上没说过几句话,听到游双的话,表情再次难看起来,他点了下头,承认了游双的话。
游双一拍地面,溅起来一些沙土,他冰着一张脸斥道:“你别总黑个脸,所有的旅伴都死了,肯定有什么补救方法,一个破协议没了就把你打击成这样,你这样的情绪怎么过世界?你想让我彻底死了?!”
乔安迮和纪临一致地保持沉默,不打扰兄弟俩。
游厚不耐烦地摆手说:“好,我知道了。”
游双咄咄逼人:“我忍你很久了,你最好别再摆脸色。”
乔安迮真想说,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摆脸子,并不存在不摆脸色的时候,但是这句话并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说。
这时,又走来两个贵宾,遇见席地而餐的四个人时,同样没有任何不对劲。
“二位,有没有时间来帮帮我们啊,我们修桥遇到了点困难!”在上桥时,村民再次求助。
“没时间!”这次是那个身份为旅伴的人开口,说完就消失了。
约翰身份的贵宾顿时慌了阵脚,大声叫了几声自己同伴的名字,之后就向桥的那边狂奔。
村民和善地问:“大兄弟,你跑什么呀?能不能帮我们?大兄弟?”
那个贵宾理都不理,直接以飞的速度过了桥,路过村民时根本不敢看他们,飞快地跑了。
“哎,年轻人怎么这样啊?”村民向另一个村民抱怨。
看来,回应村民的贵宾都会消失,而一旦身份是约翰的贵宾死了,旅伴同样不能幸存,因为旅伴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纪临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借魂桩。”
“借魂桩?”其他三个人一起问。
“啊,我知道打生桩,”乔安迮突然做恍然大悟状,说道,“建筑桥梁时拿童男童女祭祀。”
纪临说:“借魂桩和打生桩差不多,不过祭祀的是路人,只要路人回应建桥的人,他就会成为祭品。这个传统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我也是才想起来,如果我没猜错,所有贵宾都会经历这一关,而且死的人不会少,活下来的要么是像刚刚那个人一样走运逃跑的,要么是我们这种隔岸观火的。”
因为这一次是纪临发现的问题,他一口气得了四封邀请函。乔安迮和纪临终于脱离了贫困状态,变得不那么被动了。
掌握了规律,他们就走到桥上去。
“小伙子,帮帮我们吧。”
村民友好地呼唤着,但在他们看来,却是如同梦魇一般的存在。
他们飞快地过桥,期间一句话也没说,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不管村民怎么劝怎么抱怨都没用。
这一关,用了牺牲别人的方法,算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