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野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傅祁焉的宿舍,举起手,刚要敲门,就感受到了门那边有人靠近了。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像一朵兰花被冰封住,浑身长满了冰刺。
隔着一扇门,傅祁焉沙哑的声音问:“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可是你不舒服,我的腺体也不舒服啊。”苏知野轻轻拍了门,“喂老傅头,我不想当白眼狼。”
“回去。”
“快开门,居然把你爹关在外面,一点都不孝顺。”苏知野扶着门,散了一些信息素出去,“你这样会好些吗?我有用不?”
希望他的信息素能多少安抚老傅头,毕竟傅祁焉帮他太多了。
傅祁焉头疼得很,这人真的一点都不自觉。老是在他面前晃悠,又不能碰。
“你放我进去吧。”苏知野想了想,“我觉得我对你有用。”
“什么用?”傅祁焉反唇相讥,“真日·死你吗?”
“靠,你干嘛那么粗鲁……”易感期的傅祁焉脾气变差了,苏知野腹议。
不过他理解傅祁焉现在心情不好,等他过了特殊时期再跟他算总账。
“你离开这里,苏呆。”傅祁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不确定,我等一会儿会不会把你抓进来……我对自己的自制力从来没有信心。”
“那你把我抓进去得了,”苏知野满不在乎地说,“我对你的自制力很有信心啊!”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傅祁焉需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在所不惜。因为傅祁焉是他的好兄弟,他好哥儿们——当然,有需要的话也是他儿子他小弟。
毕竟他是三中的霸霸,谐音是爸爸。
“别说胡话……”傅祁焉坐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逐渐重影。
“你可以用我当抱枕,也可以给你临时标记一下。我散信息素出来,你会舒服一点的。”
“你散信息素出来,我只会想上·你,”傅祁焉摇了摇头,垂眼说,“快回去。”
“……”
苏知野整个人突然安静了。
他知道这是很正常的,毕竟他发情的时候对傅祁焉有过的幻想,自己回想也觉得可耻。
这是omega的天性吗?
“你现在易感期,其实我……我理解……喂老傅头,”隔着一扇门,苏知野无奈地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发情的时候,很想跟你滚一起来着?”
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他根本不会把这些难以启齿的话说出口。他想光明正大地像个普通老同学一样,当傅祁焉说“像跟他睡觉”的时候,毫不顾忌地嘲笑他。
但是他不全是。
苏知野开始筒子倒豆子般自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就是想,一发情我就想,一见到你想贴上去,想缠上去。清醒的时候讨厌自己,也担心你会讨厌我……”
“但是我可以保证,不发情的时候绝对把你当做兄弟,没有乱七八糟的——!”
话还没说完,门突然开了。扑面而来的信息素是带着冰碴的花香味儿,闻上去很冷。
一个盛放着无数花朵的暗房。
走廊的橘黄灯突然亮了起来,划开两个世界。光线落在苏知野身上,他抬起眼,在一片昏暗中,看着傅祁焉那双亮得过分,也热得过分的眼睛。
“嗨……”他有点口干,还有点紧张。
“你来干什么?”傅祁焉拧着门把手,面色不悦地问。
苏知野喉结滚了滚,“我来看看你。”
“你看到了。”
“嗯,你说话很利索,脑子应该还清醒。”
“可是你脑子从来不清醒。”傅祁焉望着他,慢慢说道。
“是吗?”苏知野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我放点信息素出来,你不知道我的腺体有多疼。”
“不可以。”傅祁焉按着他的腺体,“不要放。”
他的脖子一凉。
“为什么?”苏知野不太理解,他只知道傅祁焉的信息素越来越浓郁了。
浓郁到只要沾染上一点,就深入骨血,被他打了一辈子洗不掉的标记。
“因为未成年不能doi,你跟我说的。”
“……”苏知野羞愧难当,“干嘛说得我俩会那啥一样……”
傅祁焉捂住了他的嘴,突然将他抱了个满怀。
“喂你干嘛?”苏知野挣脱开来。
傅祁焉深吸了一口气,紧锢他的腰,“你现在还可以走。”
走?苏知野去掰他的手,“那你……放开我啊。”
“嗯,你不走。”傅祁焉自问自答,在他脖子旁边四处闻了一闻,“你自己选的。”
傅祁焉落在他脖子上温热的呼吸喷得他血脉扩·张。
苏知野突然想起以前初中化学实验课。那时候他还是个学渣,他想测量火的温度,就直接用温度计探测点燃的酒精灯。然后温度计直接趴地一声,碎了。
从那时候他知道,温度计不能直接放在点燃的酒精灯上,还有——万物都有极限的。
他心里的温度计啪地一声碎了的时候,傅祁焉将他整个人拉进宿舍,咔哒一声反锁了门,隔住外面所有的灯光。
房间里很黑,苏知野看不真切,一时不太适应,“你干什么……?”
两人依旧对立着,就在门边上。他还在傅祁焉的怀抱里,而傅祁焉把他压得死死的,突然魔怔了一样,发狂地舔舐着他的脖子。
从下颔角,到喉结,到锁骨——被艳·花亲吻般温柔酥·麻的吻。
所落之处皆绽放烟花。
苏知野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想推开他却不由腿软,整个人不依附傅祁焉仿佛就立不起来,只能动动嘴皮子,“傅祁焉你疯了!你亲我干嘛!”
傅祁焉一点一点在他的皮肤上点火,将苏知野的两只手握到他背后,毫不费力地卸去他所有的反抗。还在他的腺体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标记。
一时之间只有吞咽声和似是而非的抗议声。
“你不要亲我那里!死傅祁焉!”
“妈的不要摸我屁股!你给我松开!”
越说越变味。
傅祁焉突然停了下来。抵住他的额头,呼吸渐沉,一只手像揉面团一样蹂·躏他身后。
苏知野既羞又恼,“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不要摸我——”
傅祁焉没回话,用脸蹭了蹭他的脸颊,着迷一般呓语,“阿野……”
卧槽……老傅头发情忒欲了。苏知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老傅头你清醒一点!”
在傅祁焉的信息素里,他只是一根立场不坚定的墙头草,随时有可能放弃节操啊。
傅祁焉的呼吸恰好喷洒在苏知野的唇上,他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苏知野的鼻子,“阿野……”
苏知野警铃大响,瞬间明白傅祁焉想干嘛,急忙把头偏过去,闭紧嘴巴,“这个绝对不行!”
开什么玩笑,即使他口干舌燥欲·火焚身也不能跟儿子接吻。他不能当禽兽!
“我忍不住……”他突然将苏知野松开了一点,反复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阿野,你转过去。”
苏知野刚松一口气,又提心吊胆,“转过去干什么?!”
傅祁焉有些烦躁,“我忍不住——”
“继续忍着!”苏知野大喊!
傅祁焉置若罔闻,突然伸手一个接一个、快速地解开苏知野的衬衫扣子。
卧槽!
一千五百多头草泥马在苏知野心里的大草原里飞驰而过,在傅祁焉解开最后一个扣子之前,他把自己的衣服死死抓在手里。
他的脸热极了,在这片信息素海洋中保持最后一份的理智,语气几乎是恳求,“老傅头你醒醒,我们不能这样,我不要。”
他完全不敢保证真脱了衣服,自己会不会直接扑向老傅头,瞬间倒戈。
傅祁焉的手停了停,良久之后,傅祁焉将他翻了个面,按在墙上,将他的衬衫扯了下来。
好像完全没有醒。
但是动作慢了很多。
密密麻麻的吻雨点一般落在他的后背,苏知野全身紧绷,无措地按住门。
——痒,难受,想跪下去。
死傅祁焉!为什么那么多花样!
他甩了甩头,勉强维持一丝清明。
在苏知野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傅祁焉捞着他的腰,继续啃着那片细腻白皙的后背。所幸的是,除了吻背之外,他再无别的举动。
当苏知野脑子一片浆糊的时候,傅祁焉慢慢停了下来,一点一点将全身上下难抑的信息素收了回去。
再没有花香味了。
两人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妈的你终于——”
“铃铃铃——铃铃铃——”周围突然响起了消防的警铃声,宿舍天花板上的防火喷头突然往外喷起了水雾。
冷不防被冷水浇头,苏知野一个激灵,浑身打了个哆嗦。门外好几个人用力地拍着门,“老傅!你快开门把霸霸放出来!你俩清醒一点!”
“野子!你快出来啊!”
苏知野和傅祁焉被浇了个透心凉,浑身湿漉漉的,周围哒哒的全是水。
瞬间清醒。
水声哗哗,铃声四起。傅祁焉站在他身后,替苏知野把衬衫拉了起来,在一片喧杂声中,慢慢地说:“抱歉。”
简单的两个字,但不知为何,苏知野眼圈突然就红了。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没有转过身,直接朝外面大喊,“你们在干什么!赶紧把喷头给老子关了!老子屁事没有!”
门外瞬间安静了,很快,里面也跟着安静了。
傅祁焉把灯打开,他的宿舍里一片狼藉。现在快七点了,窗外已入夜幕。
两人身上都不太好,特别是苏知野,后背和脖子都是傅祁焉弄出来的痕迹。
他把自己的衬衫扣子扣上,一派轻松地说:“你很厉害嘛老傅,别人三四天结束的易感期,你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傅祁焉看着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苏知野立马截断他说,“你不用道歉。”
如果傅祁焉要向他道歉的话,他估计得向傅祁焉下跪。
傅祁焉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苦笑不得的表情,突然伸手将他抱了个满怀。
“阿野。”他呢喃说。
衣服冷,但是躯体还是温热的。
所有遐思旖旎都消失在空气里,他们仿佛久未见的好友,单纯的相拥。
“你干嘛?”苏知野笑道。他真的很喜欢傅祁焉身上的味道。
“突然很想抱你来着,”傅祁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你会怕我吗?”
其实害怕是有一丢丢的,虽然他完全没考虑过傅祁焉真把他那啥了要怎样。苏知野很硬气地说:“我们是朋友嘛,我怕你?”
傅祁焉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艰难地开口,“你已经当我是朋友了吗?”
“是啊,我们是好朋友啦,”苏知野揉了揉鼻子,轻松地说,“等到我的抑制剂到了,你的病也好了,我们就能重回正轨了,对吧?”
“嗯,你说得对,挺好的。”傅祁焉笑了笑,“如果我真的标记了你呢?”
他收敛了笑容,“如果我真的标记了你呢?”
这个问题苏知野很随意地想了想,好像不太好,也没那么严重,但总体而言太空泛了,不可能的。
傅祁焉不是有喜欢的人吗?怎么会来标记他?
苏知野跳了跳眉故意说:“那我肯定不理你了,傅比,以下犯上不好,小心烂黄瓜。”
傅祁焉缓缓地睁开眼,轻声说:“我那令你无措的野心。”
“嗯?什么东东?”
傅祁焉笑了笑,“改天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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