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绶想起上朝那两日,底下确实有几个长得不赖的,在一帮歪瓜裂枣中,实在是上品。
殷绶想到那面容,就觉得饥渴难耐。频频咽着口水。越想越渴。殷绶脑中已经在脑补发生点什么了。偶遇,邂逅,相爱,坠入情网……在古代遭遇爱情,何等的美妙啊!简直为他这无聊的生活增添一抹亮丽的色彩。
正所谓爱美男之心人皆有之,殷绶也不能免俗。何况只是看看美男,又不真做什么,不算过分吧?这古代也忒无聊,再不找个“朋友”排解排解,真个要愁死人了。
殷绶想着,行出门来便叫飞廉去把一个名唤“陈小臣”的喊来,问他点事。至于什么事,殷绶正在想。总之先让飞廉去把人找来。飞廉接到王令,当即就飞奔而去。
陈小臣,姓陈,小臣是官名,至于名字,那不重要。朝堂上下也只有一个陈小臣,所以大家都叫他陈小臣。这小臣芝兰玉树,气质清雅,即便站在百官末尾,在一堆朝臣中,也扎眼得很。不怪殷绶一眼就相中了他。
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
殷绶相信,美男也是可以覆灭江山的。殷绶忽然想高歌一曲:“啊~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陈小臣正在家种花养草,潇洒度日,忽闻飞廉来叫,吃惊不小。难不成纣王要变明君了?紧着上朝了两日,以为可以歇了,谁知还要上!陈小臣也不敢耽搁,穿着朝服就急急忙忙进宫了。谁知不是上朝,不见文武百官,纣王只叫了他一人!陈小臣这下真不知要唱哪出了。
殷绶在御书房召见了陈小臣,陈小臣进得门来,眼角余光瞥见纣王在那,当即跪倒下去,“臣拜见大王。”
“爱卿免礼。”殷绶转过身来,上前了两步,虚扶了他一下。
陈小臣从地上爬起,看到纣王一副“仁慈”模样,诧异不已。陈小臣不知纣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站起来后,恭敬侍立一旁,静待吩咐。
殷绶瞧着陈小臣清俊的面容,心下欢喜,不由盯着看了一会儿。两人都不说话,书房里安静得诡异。陈小臣被纣王盯得冷汗直冒,不知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纣王如此盯着看。陈小臣感觉自己身上已经被那两道灼人的视线盯出了好几个窟窿。
“咳,”殷绶发现了陈小臣额头的冷汗,清咳了声,道:“孤唤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想问问……”
殷绶斟酌了一下,道:“这七月十四中元节就要到了,祭祀一事安排得如何了?”
陈小臣管理祭祀之事,所以殷绶如此问他。
陈小臣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恭敬道:“臣已着人预备下了。”
“很好。”殷绶很赏识地看着他,道:“那你便说说你是如何安排的吧。”
“来人,上茶。”殷绶说着对宫人吩咐,又引领陈小臣到茶几旁的蒲团上坐下。
陈小臣起初有些拘束,后来见纣王“和蔼可亲”,慢慢放下了戒心,真个与他说起了祭祀安排。
殷绶听得云里雾里,他其实对这古代祭祀没什么兴趣,但为了让两人之间有话聊,殷绶只得假装很有兴致地听着。殷绶一双眼不停地盯着陈小臣看,看着那张面容,很是赏心悦目。
陈小臣管理祭祀之事,这祭祀自然也是重要的,但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官员在朝堂上没什么话语权也是真的。没有话语权,就不会被重视,不会被拉去站队,故而陈小臣未被朝堂风气带歪。
看着模样还算周正,没染上什么歪风邪气。殷绶心中暗暗想。
陈小臣多半是低着头向纣王禀告,视线都在桌上的茶点心上,陈小臣一边说一边看着那些点心,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捏起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这点心不错,爱卿尝尝。”
陈小臣见了,冷汗直冒。若不是感觉纣王没有杀自己的必要,他真觉得这糕点里有毒。毕竟纣王从前整人的把戏可太多了,谁知是不是心血来潮想看看人被毒得七窍流血的样子呢!
“不喜欢吗?”殷绶手捏着糕点,眼瞧着陈小臣。
陈小臣见如此,只得双手接了,“谢大王赏赐。”
殷绶道:“不用客气,说这么半天也累了吧,喝口茶,吃两块糕点,歇会儿。”
陈小臣恭敬应下,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真搞不明白纣王今日又唱哪一出。
……
妲己几日未曾出现在纣王面前了,但她从未放弃打探纣王的消息。听宫人来禀,说大王让飞廉叫了个臣子进宫,正在御书房问话呢。
妲己一听叫了个臣子进宫,柳眉微蹙,“臣子,哪个臣子?”
宫人道:“是陈小臣大人。”
“陈小臣?”妲己想了一下,有点印象,长得人模狗样。妲己不知为何又想起前番纣王盯着申公豹看的那副痴样,心里有些酸,“什么阿猫阿狗都弄进宫来了,陈小臣又是哪个?之前也没见瞧上一眼,如今倒巴巴地叫来问什么话!”
妲己气恼得就要起身去御书房“抓/奸”,堪堪走到房门口,顿住了脚步,她到底想起来了,纣王不喜她有些日子了。万一抓/奸不成,反惹恼了纣王,被发配冷宫,岂不糟了!
妲己愤懑不已,又退了回来,问向那宫人,“大王问什么话呢?”
宫人答:“奴婢只听到七月十四,大抵说的是祭祀之事……”
“七月十四,祭祀……”妲己跟着念了两句,她想的倒不是祭祀,而是七月十四,七月十四过后便是七月十五,月圆之夜。每到月圆之夜,新月狐的法力都受到限制,祭祀他是不可能参加的了。万一现出原形,那就不好了。
“罢了,”妲己摆摆手,“此事休提了。近日别去大王跟前现眼。”省得纣王想起她来,拉她去祭祀。“去吧。”
宫人应是,退下了。
……
谁知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数日不待见妲己的纣王忽然造访妲己宫了。
妲己听见宫人来报,心下又惊又喜,惊的是大王怎么来了,喜的是大王来了!
纣王刚踏进寝宫,妲己就迎了上去,“妾身拜见大王。”
“爱妃免礼。”殷绶心情甚好地扶了她一把。
妲己看纣王和颜悦色的,不由道:“大王有何喜事,如此开心?”
“哦,也不是什么,”殷绶想到中元节,也不是开心的事,忙收敛了笑容,看着妲己,对她道:“爱妃有几日不见了,清减了不少。”
妲己娇滴滴道:“妾身数日见不到大王,甚是想念。”意思就是想大王想的。
“咳,”殷绶清咳了声掩饰尴尬,道:“孤来便是要与爱妃商量一事。”
“是何事?”妲己一双水眸亮晶晶瞧着殷绶,殷绶有些招架不住,抬步走到床塌边坐下,自己倒了一盏茶喝。妲己见了,只得跟着过去坐下,眼睛仍是瞧着殷绶。
殷绶喝完了一盏茶,向她道:“明日便是七月十四了,爱妃随孤一起到太庙祭祖吧。”
妲己一听,果然,但她是不想去祭祀的。当下不由生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还咳咳了两声,“虚弱”地对殷绶道:“妾身倒想去,只是近日染了风寒,恐怕拖着病体去祭祖,犯下大不敬之罪,请大王恕妾身不能奉陪。”
殷绶冷眼瞧着她,刚还精神着呢,转眼就病了,骗鬼呢?殷绶不动声色道:“爱妃是不愿随孤一同前往,才以病推脱么?”
“……非是妾身不愿,实在是咳咳咳,”妲己又咳了好几下,咳得脸都红了,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也亏她演得像,殷绶一时不辨真假。说到底殷绶是怀疑妲己被九尾狐上身,至于面对他的是九尾狐还是妲己就很难说了,万一是真妲己,这副样子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哪个好人被妖精上身了还能完好无损的呢?
殷绶想要妲己跟着一起去祭祀,也不是必要的,只不过想借成汤的老祖宗震慑震慑她,别搞太过分了,老祖宗都看着呢!
谁知人家根本不想去。
殷绶猜想妲己心里有鬼,所以不愿意去。看到她这副“病弱”的样子,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得道:“既然爱妃病了,那还是保重身体要紧,祭祀之事,孤一人去就好。”
妲己心里巴不得,但面上却有些惋惜之色,道:“是妾身太不济,让大王失望了。”
“无妨。”殷绶摆了摆手,见没什么说的。当下又起身去了。
妲己难得的没有挽留和纠缠,就这么看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