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殷绶就让宫人带飞白抱了波斯猫去偏殿休息。
殷绶本想洗个澡的,但看到天那么冷,还下雨,也不想再劳烦人。干脆就这么歇吧。反正白天已经洗过一次了。
宫人来收拾好就下去了,寝宫里霎时就剩了殷绶和新月狐。
晚间烧了炉子,偌大的王宫总算没那么冷了。
新月狐将殷绶拉过来,抱在怀里,殷绶靠在他怀里,问:“怎么了?”
新月狐在他脖子啃了一口,“大王,我的。”
肌肤相亲,令殷绶心情激荡。但他还是稳住了自己,推了推他,“又胡说什么。”
“明天就让他走。”新月狐抱着人不撒手。
“我想到床上躺着,”殷绶推着他,“腰太酸了。”
新月狐见如此,只得放开了他。殷绶转身向床走去,新月狐紧随其后。
到了床上,两人又腻歪到了一起。新月狐一直黏着人,殷绶虽然喜欢,但昨晚才那什么,今晚绝对不行。受不住。
殷绶闻到新月狐身上的气息有变浓的趋势,忙推开了他,“你,你够了,今晚不行,我,我那里还没好……”
“那等你好了再……”新月狐又挨了过来。
殷绶怕死了他,身体一直往里缩,瞪着他,“你,你别再过来了!”
新月狐看着他,满心不悦,“我只想抱着大王睡。”
抱着抱着就出事了!殷绶显然有了危机感,谨防着他忽然扑过来,冷着脸道:“你再这样,就下去。”
“……”新月狐冷眼瞧着他,没再靠过来。
殷绶暗松了口气。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忽然不说话,那浓烈的气息飘荡在鼻间,时刻提醒着殷绶。殷绶脸上阵阵发烫,想让他控制一下,又没好意思开口。
新月狐一直瞧着殷绶,殷绶半晌才勉强开口,“要不,你去榻上睡吧?”
新月狐想起飞白才在榻上睡过,更加不悦,“大王把我当成什么了?”
发.情的禽兽啊还能是什么……殷绶没好意思这么直白地说他,只得忍耐着。
新月狐想起那飞白,倒是符合大王的品味,不由蹙了眉,“他是打哪来的?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宫里就有人了?是不是尤浑?”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他就是个孩子!”殷绶从他嘴里听到尤浑的名字,又怕他去加害人家,忙解释,“孤对他没想法。”
“没想法?”新月狐凉凉地道:“那为何要把他留下?留下他你知道尤浑怎么想么?”
“我知道……”殷绶看着他,小声道:“你,你别生气,我告诉你为什么留下他。”
“那你说吧。”新月狐凑近了些,“为什么留下他?”
殷绶见他靠近,心又提了起来,浓烈的气息把他熏得头晕脑胀,殷绶只得又往后缩了缩,他一往后缩,新月狐又凑上来,殷绶苦不堪言。
“说啊,”新月狐有些不耐,“怎么不说了,快说。”
“咳,尤浑他,”殷绶忍耐着气味的迫近,努力忽略潜在的威胁,艰难开口道:“他抓了很多年轻的男子养在府里,为,为了讨好孤,那些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孤不欲为难他们……”
“哦,不欲为难他们,就宠幸他们是吧?”新月狐冷冷地瞧着他。
“也没打算,宠幸……”殷绶艰难地道,感觉快被他熏窒息了,“你,你离我远点,我喘不上来气了。”
新月狐听了,哼了一声,退到了外边一点,殷绶呼吸这才顺畅了些,新月狐问:“还有呢?”
殷绶平复了一下,继续道:“孤没想宠幸他们,但让尤浑放了他们,又是在外面受苦,孤不忍心。所以就听之任之,让尤浑养着他们。”
新月狐冷笑,“大王倒是说得冠冕堂皇,不忍心放了他们?谁知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些人养在外面,好满足你自己的私欲。这不是刚走了一个琴音,又来一个飞白么?真是予取予求啊。”话里极尽嘲讽之意。
“孤现在不是有了你么,还能找谁?”殷绶闷闷道:“你看得那么紧,孤也没有机会啊。”
“哦?”新月狐听了,气息骤然冷厉,咬着牙道:“若是我不看得紧点,你还真敢有那个心啊!”
“没有!”殷绶感觉周身气息一冷,连忙辩解:“我没想对他们做什么!”
“那就遣散他们,”新月狐的话掷地有声,“我不喜欢你在外面还有一个后宫。”
“……”殷绶沉默了,什么后宫啊,谁在外面有后宫啊?别含血喷人好吗?
但一想到尤浑掳来的那些人,兴许有些真不是自愿的。
“行吧……”殷绶干脆顺水推舟:“明日孤派人给尤浑说一声,让尤浑给他们一点钱打发他们回家便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新月狐听了,这才放心下来,对他道:“这样最好,大王有我一个就够了。”
有你一个就够了,是够了,够够的了。殷绶有些郁闷,方才吃饭时还觉得这新月狐不会拈酸吃醋,很大度,原来是他的错觉。新月狐只是那会儿没在外人面前发难而已,现在就来跟他秋后算账了。
狐狸精秉性都那样,还分什么男的女的。
新月狐见他不吭声了,以为他心中不快,语气放软了些,“以后我会努力让大王开心的。”
殷绶听了顺口回了一句,“倒也不用特别努力。”只要别跟他整什么幺蛾子出来他就烧高香了。
新月狐拉了他过来抱在怀里,“那怎么行,大王的心不牢牢抓在手里是不能安心的。”
殷绶靠在他怀里,嗅到他身上气息淡了些,不由惊讶,难道说了这么半天话,转移了注意力,自己消解了?
殷绶白日睡了一觉,此时也没那么困,但醒着又怕新月狐那什么,便道:“困了吧,快睡吧。”
“嗯。”新月狐在他额头亲了亲,这才闭上了眼。
殷绶听到新月狐安静了下来,自己也跟着闭上了眼。
翌日,殷绶问了飞白尤浑府中那些美男子的情况。飞白跟他们在一处,自然知道什么情况。那些人中有些确实是迫不得已,也有想要回家的。
殷绶问都有谁,拟了名单,又差人送了两箱钱币去给尤浑,让放人。有想回家的一律给了盘缠释放,不想回的就留下。
大王亲自派人来,尤浑不敢不从。眼下他操心自己的府邸也是心力交瘁,没空管他们,大王说让放人,就放了。
殷绶问飞白什么打算,飞白不想待在尤浑那里,却无处可去,左右为难。他犹豫着道:“我不想回尤大人那里,但我也没有父母亲人了,不知道去哪里……”要是大王愿意收留,他觉得待在宫里也不错。日常陪大王下棋,也没那么可怕。
殷绶道:“孤知道有个人也喜欢下棋,此人性情温和,与你极为相似。你既不想回尤大人那里,不知愿不愿去他那里。不用做别的,就陪他下下棋,解解闷。”
飞白听到“与你极为相似”,不由道:“难道是,一个叫‘陈小臣’的人?”飞白在尤浑府邸没少听尤浑提起自己与一个叫陈小臣的人长得极为相似。大王也很喜欢这人。
“正是。”殷绶看着他笑,“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你可愿意去他那里?”
飞白看到殷绶温和的笑,有些不自在,但也没那么怕他了。飞白心想着去哪里都比回尤浑那龙潭虎穴要好得多,便点了点头,“我愿意去。”
殷绶见他同意了,便“修书”一封,放在一个装满财宝的小匣子里,让飞廉带上飞白一并送去陈小臣府上。
陈小臣是从没想过殷绶会给他送人的,还是一个清秀的少年,真是一份大礼啊。
殷绶信上说:飞白很会下棋,送你,陪你解闷。以后就留你府上吧。
陈小臣看完了信,看向那飞白,果真与他这原身长得十分相像。陈小臣打量飞白,飞白也打量着陈小臣。两人心中想的都差不多,他们,该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额,”陈小臣笑着招呼他,“飞白是吧,过来坐吧。别拘束。我很好说话的。”
飞白看到他笑,没那么紧张了。陈小臣毕竟没有纣王可怕,看着十分亲切。飞白便过去坐下了,但还是有些拘束。陈小臣招呼他吃点心,飞白小声向他道:“大王让我来陪你下棋。”
“哦,那便下吧,我正愁这些日子没人陪我下呢。”陈小臣说着,便让人把棋盘摆上。亏得殷绶时不时地给他送了不少钱财,让他这一无是处的富二代在古代衣食无忧。不当官后,除了日常有些无聊,也没别的了。
陈小臣为了缓解飞白的紧张,也为了看看殷绶送来的这人水平,当下两个便下起棋来。
天气转寒,室内烧了炉子,倒也温暖。
飞白一到了棋盘上,眼里霎时只有那棋局风云了。陈小臣也差不多。
陈小臣水平比殷绶高超许多,也在飞白之上。飞白少年心性,有点沉不住气,陈小臣见他急躁,又不由教他,“下棋要平心静气,一急就乱,一乱就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臣x飞白:到我们了吗?(激动,激动)
琴音x清涟:是啊,到你们了(期待,期待)
殷绶:好像有哪里不对,孤觉得自己做了两次媒婆……
尤浑:臣才是啊大王,有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觉,哭唧、
殷绶:尤爱卿,咱们可以去要份子钱(好心提醒)
尤浑:哎呀这个好,大王一起去吧!
殷绶:走!
那两对:大王和尤大人都这么有钱了,求放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