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有任何异样，脉搏十分正常，可他眉头越皱越紧，越是正常就显得越不正常。
修炼之人不可能这么嗜睡，况且还睡得这么毫无反应，失去了该有的警惕。
可卫乾找不到源头，他叹息一声，拉过被褥给她盖好，转身走了出去。
许意这次并没有睡太久，只睡了半个时辰，她揉着脖子坐起来，摸了摸脸，面具还在。
可发现果冻不在了，许意心里一个咯噔，急忙跳下床到处找果冻，跑到外面才发现，果冻这小东西居然在楼下去了。
它跟在卫乾脚下，在大堂里东张西望，一副对周围充满了好奇不敢乱走的模样。
店小二买了棺椁回来，就放在楼下正中央，掌柜的尸体已经放进去了，秦郊在棺材边绕圈，嘴里嘀嘀咕咕念着什么咒语。
许意跑下楼，把果冻拎起来，左看右看，果冻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看起来已经好了啊。”
卫乾说道：“它醒来有半柱香了，精神看起来不错，应该是恢复了。”
许意瞄了眼秦郊，凑到卫乾身边，小声问：“那老头没对果冻做什么吧？”
卫乾微微摇头，“没有。”
秦郊自从上次差被果冻吓了，到现在都还有阴影呢，他又打不过许意，就算想对果冻做点什么也不敢啊。
“哦。”许意点点头，又好奇地问：“他干嘛呢。”
卫乾道：“在给掌柜超度呢。”
“他们九星宗业务还挺广泛的呢。”许意打趣道。
卫乾略略侧头看了眼许意，沉吟道：“前辈，你没事吧？”
许意一愣，“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
卫乾收回视线，继续看着秦郊，店小二的反应总是延迟，到现在才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之前许意还以为他不在意掌柜的生死呢。
秦郊念完咒语，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节哀顺变。”
店小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回不上来。
秦郊看见许意，便丢下店小二走过来，视线在果冻身上来回转悠，“道友，药兽醒了。”
“嗯。”许意点头。
秦郊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改成，“醒了就好。”
这迷之尴尬的对话，让许意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她还以为秦郊会问她要药膏呢，看来之前确实把他吓得不轻啊。
毕竟放眼整个岐天大陆，元婴大能屈指可数，整个九星宗，也就只有掌门才突破了元婴，至今一千年过去了，修为依旧停滞在元婴后期，突破遥遥无期。
而老祖，虽说已经达到了分神，可他之前渡劫时被心魔干扰，勉强突破分神初期，筋脉受损严重，又加上一直以来服用丹药，丹毒未清，现在已是油尽灯枯，急需妖兽的药膏解毒续接筋脉，这些事，都是九星宗的秘密，外人并不知晓。
但大家都知道九星宗有个分神期的老祖，因此九星宗的名望才能一直名列前茅，倘若老祖坐化，九星宗将会面临不可估计的损失。
想到此处，秦郊又鼓起勇气，对许意说：“道友，药兽现在可有药膏？”
许意看他神色真诚，实在不忍心逗他了，她刚要开口，脑海里忽然多了一个意念，这不是她的，而是……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果冻，虽然它没有说话，但是需要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它要表达的意思。
果冻不给。
很简单植直白的意念。
许意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能和果冻交流了，她尝试着用意念和果冻交谈。
让它就吐一点点，果冻仍是坚持不给，它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意，两腮鼓鼓，表示自己的抗议。
许意无法，她干笑两声，对秦郊道：“实在抱歉，它刚恢复过来，没有药膏呢，要不再等等吧？”
许意要花点时间和果冻做思想工作，吐出药膏对果冻来说是常规修炼方式，这小东西不愿意，估计现在对新鲜事事物的好奇让它不想再睡过去？
“好，也好，反正无华师妹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在等等。”秦郊也跟着笑了两声，显得有些急促。
许意看了眼哭哭啼啼的店小二，突然又说：“对了老弟，你知道这乌水城怎么回事吗？”
“什么？”秦郊被她没头没脑没问的一愣，“老哥你指的是？”
许意指了指店小二，“就他们，怎么看起来都不太正常，昨天我就看见又两拨送葬的，今日掌柜的又死了，而且这里的百姓都不怎么出门，就算出来，也是要死不活的，这里不是你们九星宗的附属城么？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郊恍然大悟，“老哥你是说这个啊，不瞒你说，这个问题我们很早就发现了，也一直在调查，不止乌水城，还有好几座城池也都是这般，隔三差五死人已经是常态了，这些百姓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到四十几岁，许多年轻力壮的百姓说死就死了，没有一点征兆，我们猜测啊，这些百姓大概都自暴自弃了，所以老哥才会看到乌水城死气沉沉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那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秦郊想了想，“十多年前就这样了。”
“那你们一直没查出他们寿命缩短的原因？”
“没有啊，要是查出来就会是这样了。”
许意摸了摸下巴，“这就奇怪了。”
“谁说不是呢。”秦郊摇头叹气，十分的无奈。
两人又随便说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许意打算离开乌水城的计划，被秦郊的到来打破，只能再住一晚了。
……
半夜时分，无华回来，她将储物袋里的灵草统统倒了出来，整整一桌子，看的许意眼睛都直了。
不愧是九星宗，财大气粗，这么多灵草，得花多少灵石啊！
“你要的灵草我都买回来了，还请阁下不要吝啬，将药膏赠与我们一些。”无华态度没有之前那般生硬了，估摸着是秦郊跟她说了什么。
许意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你们先去歇息一下，待我将它喂饱了，稍后亲自将药膏送到你们手里。”
无华看了眼秦郊，后者使了个眼色，无华不太情愿地嗯了一声，“那就有劳了。”
说完，两人退了出去，很体贴的将门也带上。
“那我也不打扰前辈了。”
卫乾自觉的要走，许意连忙喊住他，“你别走，等会儿。”
卫乾不解地转过身，“前辈还有事？”
许意拿出储物袋，将桌上的灵草挨个装进去，“快把这些灵草收起来，给你炼丹正好。”
卫乾微微一愣，有些没听明白许意的意思。
“前辈不是要喂果冻么？”
“喂什么呀，它根本不吃灵草，我这是给你准备的，你要开始学炼丹，需要很多灵草练手呢，你有钱买吗？”许意装好草药，而后抱着胳膊，狡黠地看着卫乾。
卫乾望着她的眼睛，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给我，准备的？”
“对啊，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炼丹的吗？”许意有点不高兴了，这家伙不会给忘了吧？那她的成就点怎么办？
“我……”卫乾神色复杂，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是在为他打算，他深深地望着许意，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下轮到许意愣了，她这完全是为了自己啊，她迫不及待想看看兑换栏那些没解锁的东西，哪有对他好？！
许意咳了一声，颇为心虚地将储物袋塞到他手里，“哎呀，你是我孙子嘛，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你要好好修炼，好好炼丹，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