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水打完后,沉醒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活了过来。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句古话说的真好。
上午被送来的时候还扶着腰稍微一动就疼得眼泪滚滚掉,下午就中气十足的跟年糕和橘子开启了玩笑。
但是在临走前,女医师告诫沉醒:“消炎之后腰应该就不会痛了,但是并不代表你就没事,肩胛骨黏连很严重,腰骨也有点凸起。你这是长期肌肉磨损导致的结果,建议在发作之前配合长期推拿缓解压力。”
沉醒还没来得及说话,霁越就点头应允并跟医师约了一周的推拿。
按照女医师的话来说,来医院一趟发现了沉醒的另一个隐在病情。
这次的淤血发炎到算是件好事,至少在沉醒的腰肩出事之前给她敲响一个警钟。
“我觉得我的腰已经不疼了,你看,我都能转了。”沉醒努力的动着自己的上半身,用细不可见的幅度告诉霁越,她能动了。
霁越理都没理,和女医师商定着时间:“明天早上九点对吧?好的,我们一定如约而至。”
“……”沉醒。
第二天沉醒起床的时候感觉除了还有点酸之外,没有任何不适,正准备生龙活虎的开训练赛,就被霁越拎到了医院接受推拿。
一连七天的推拿,让沉醒渐渐从嘶哑咧嘴到了咬牙忍耐。
直到临近八强赛,william还在犹豫要不要带一个中单替补以防万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俱乐部里先前和六六轮换中单的那个选手阿然带上。
而沉醒却专门买了一个行李箱,把霁越送给她的巨熊提伯斯塞了进去,带到伦敦。
美其名曰,靠着舒服。
实际上是想让它陪着自己。
这一个星期下来,沉醒浑身上下都贴满女医师开的膏药,据说可以通筋散淤让她提前过起了老年人生活。
在离开南津前,沉醒特地恳求霁明阿姨不要告诉纪女士,但纪女士还是知道了。
可双脚刚落到伦敦的时候,打开手机的瞬间就接收到纪女士一大堆轰炸式的质问。
一是问沉醒的腰伤怎么回事,二是问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她。
沉醒鼓足了耐心解释了一会儿,但是纪女士还不依不饶,非要来伦敦照顾。
但沉醒想都没想就非常坚决的拒绝了,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没听说过出来打比赛还要带爹妈的,丢死人了。
挂断前,纪女士支支吾吾的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腰伤的事吗?”
“霁明阿姨说的呗。”沉醒不置一词。
“不是,是……”纪女士顿了顿,叹了口气。“算了,你好好比赛吧。”
这番话听的沉醒二丈摸不着头顶,除了霁明还有谁知道?霁越?也不能吧,他可从来不会多嘴的。
对于沉醒来说,想不通的事就懒得细究。
管他爱谁谁,反正纪女士已经知道了。
纪女士虽说被沉醒劝住不来伦敦,但是还是被迫要来了沉醒的地址,说是要寄些东西过来。
沉醒就有些无奈:“你给我寄也没用,我也带不回去,拎自己箱子就够费劲了。”
“回头你爸拿……”
“什么意思?”沉醒脸骤然一黑。“他来伦敦了?”
纪女士又支支吾吾起来:“啊、就、就去那边、办点事……行了,不跟你说了,先挂了。”
“……”沉醒又好气又好笑,怪不得问自己要地址呢。
火气一上来,直冲脑门。
惹得身后贴着的膏药发烫,让沉醒忍不住伸手去挠。
她总觉得自己没什么事了,但是俱乐部的伙伴们还把她当成了易碎的娃娃,两个大行李被分担给了年糕和小羊,橘子还扛着沉醒的外设包走在后面。
这倒让沉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走到希斯罗机场门口,已经是伦敦两点半的时间了。
机场里的走廊里游走着许多不同肤色、国籍的人家。
沉醒在其中尤为突兀,她慢腾腾的跟在队伍后面。大家为了照顾她,还刻意的放慢了脚步。
外面围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粗粗一看全是华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机场都被华人承包了,他们远远的看到沉醒全都振臂高呼。
沉醒依稀听到了尖叫、询问、呐喊声,声声如雷。
“要不要过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啊?”沉醒看了一眼时间,此刻才刚到伦敦凌晨四点。
天边的地平线上划过一道白光,将昼夜和清晨分开。
映在门口的那群人期待的神情之中,让沉醒尤为心软。
“去吧,不过要隔着门别出去,远远地说几句就行了。”william叮嘱了一句,掏出手机走出去叫包车。
“好。”沉醒应了一声,朝着门口走去。
随着她的步伐毕竟,门外的那群人呼声越高。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来了。
沉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暗示她的粉丝们稍作小声些,不要打扰到场内别的游客。
那些粉丝们拉着横幅,上面全是慰问的语句。
——“annie快点好起来。”
——“谁都不服就扶醒妹。”
——“多休息少运动,养好腰保护肾。”
——“照顾好自己,华盛顿决赛现场等你!”
沉醒越看心越暖,趴在窗口对外面的人挥手,细细看了一一眼,约末二三十人的样子。
“谢谢你们哦,我已经没事啦。”沉醒扬着大大的笑容。
外面的应援团呼声随着她挥手的动作跌宕起伏,有几个热情的粉丝还手卷成喇叭朝她喊:“annie,什么时候结婚啊!”
沉醒好笑:“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纪呢!撺掇公民违法小心三年以上五年以下哦。”
这个时候,她又瞥见被挤在后面的三条横幅。
“夺冠了结婚我们给你包大红包!”
“不夺冠结婚我们去现场抢新娘!”
“你看着办!”
后面还配了一个非常可爱的眨眼笑的小熊图。
“……”沉醒。
名气越大责任越大。
沉醒嘟囔自己:三年以上、五年以下,三年以上、五年以下……
和粉丝们寒暄几句后,小羊就把沉醒喊走了。
当霁越出现在回廊的另一头时,场外的尖叫声有史以来的最震耳欲聋。
沉醒心想,看样子大白菜的魅力还是在她之上。
在离开前,沉醒听到有个男粉丝在尖叫声中喊了一句:“yue神,我老婆就暂时先拜托你照顾了!”
“……”沉醒。
霁越脚步一顿,竟然回头看了人群一眼,眉眼之间似乎有点笑意。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一回眸显然是被那个男粉丝的那句话吸引了。
在座的女粉们纷纷惋惜尖叫。
凡是跟沉醒有关的东西才能吸引yue神。
霁越和沉醒并肩而走,背影消失在尽头,让头顶的灯管暖洋洋的洒在他们身上。
“他们喊你老婆。”霁越突然垂首,附在沉醒的耳边碎碎念了一句。
沉醒抬头,看着他被垂下的碎发遮盖的略微下垂的眼角,总觉得有些小醋心。
“啊?”她愣了一下,挠了挠脸,故作无碍的笑道:“一个称呼而已啦。”
“称呼?”
“他只是想通过喊我‘老婆’的方式达到想要娶我的目的,但是事实上我不可能嫁给他,也不可能成为他真正的‘老婆’。”
沉醒这通话自认为说的头头是道,洋洋得意的看着霁越。
可没想到后者却舒缓眉心,似懂非懂的说了句:“这样吗?”
随后,他唇瓣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声音。
但是沉醒根据他的口型猜测,他说了两个字词,似乎是……
“老婆。”
“……”沉醒有些语结,理了理嗓子朗声说道。“当然,这种通过yy来满足自己心理蔚籍的行为不提倡。”
“那么付出行动的话,是不是就提倡了?”霁越接过话茬。
“……当我没说。”
沉醒脸颊略烫,脑袋垂的只能看着自己的鞋尖,差点撞到人了都不知道。
霁越手臂横在她的面前,让她不至于直直的撞到对面那人的面前。
抬头一看,居然是一群穿着身穿亮面黑服,约莫十余人的样子。
沉醒在他们的制服上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魔腾,下面写着一行英文。
tge。
差点被撞到的另一个人是一个身材瘦高的欧洲青年,鼻骨较高双眼深邃微细,下颚乃至脸廓都有些青色的胡渣,上下打量沉醒的时候有一种睥睨的意思。
沉醒和霁越也穿着lff的队服,他们自然也认出来了。
双方没有打招呼,之时相互打量了些许便擦肩而过。
沉醒拽了拽霁越的衣袖,回头看着tge战队们的背影,指着自己刚才差点撞到的那个人:“他就是帕克?”
“嗯。”
沉醒扁扁嘴,看起来好像年纪和她差不多,但是意外的感觉老成,不知道是不是这群欧洲人都喜欢留胡渣的缘故。
别的不说,范头还挺足。
霁越这个世界冠军是高冷范,帕克这个世界冠军是傲气范。
沉醒好歹也在直播届混了个一姐,也见识过多多少少一大堆的直播届豪杰百强,虽然对职业圈不太了解,但是她一直都觉得玩电竞的其实也是正常人。
也有喜怒哀乐、也有生老病死。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养了近一个星期的肩膀,那日的痛感还铭记在心。
总觉得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让她惶惶不安。
这个时候,话痨沉醒又忍不住询问:“你是不是之前就猜到我肩膀颈椎有问题啊?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这些肩肘的伤痛啊?”
“职业选手都有这方面问题。”霁越垂眸扫书,轻声回答。
“那你呢?”
“我?”霁越抬眸,看了她一眼。“我没有。”
“真好。”沉醒羡慕了,不留余地的夸赞。“怪不得能驰骋赛场这么久,明明训练时间最久却没有一点身体问题。真是业界楷模、模范标兵。”
“所以要勤锻炼。”
霁越真不会聊天。
沉醒心想。
继而转念又想,既然霁越的身体没有出过毛病,那么扒帖里议论纷纷的s9赛季霁越休赛真相,就少了最大的一个可能性。
随着八强赛的时间逼近。
从入围赛里筛选出来的八支强队分别分成ab两组,入围赛c组出线的自然是lff战队和银河战队。
值得一喜的是,中国赛区三个战队全部晋级成功。
忧愁的是,lff战队被分到了a组,要和极皇战队碰上。
而cg战队抽签抽到了b组,要遇到去年的世界冠军tge战队。
在lff战队打极皇的那天,现场几乎全是华人。
他们期待又紧张、害怕又不得不为自己喜欢的战队加油。
生怕自家那一支战队把另一支挤了出去。
那天lff和极皇打满了bo3,lff2:1带走了极皇。
lff输的那一局输在了前期的节奏里,赢得那两局也是赢在了前期的节奏里。
沉醒出现了重大失误,她的发条空大了。
虽然队友们都说“没关系没关系”、“不碍事不碍事”、“等cd,退高地,还能翻。”
但是沉醒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输的第二局之后的休息时间里,所有人都看到沉醒的脸色青白,右手伸手撑着腰、左手揉着后肩似乎十分不舒服的模样。
william安慰了许久,替沉醒分析当时的局势:”其实你大招是中了人的,只是对面中下都有闪现跑掉了而已。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局输了不仅仅是你的原因。”
年糕赶紧揽活:“对对对,都怪我,前期野区沦陷了。小龙也没抢过对面,还白搭了一个人头。”
“我也没打好,十五分钟那波我可以一秀三的……”橘子也跟着安慰。
沉醒破涕为笑,但还是正色道:“没打好就是没打好,你们不用帮我分锅。扒帖骂我我也认了,下一局我绝对不会再失误了。”
所有人看着她好强坚韧的模样,终究没人再敢说出那句话“第三局让阿然试试吧”。
沉醒还是作为首发,登上了bo3的赛场上。
临开始前,william找到了官方赛事的人员:“我们中单的腰有些不舒服,想要带个靠枕上场垫一下腰。”
官方赛事人员觉得没什么不妥,点了点头应允了。
可谁也没想到,沉醒当时带上场的是霁越送给她的那只半人高的提伯斯。
提伯斯卡在电竞椅上,沉醒坐在提伯斯的怀里,亦如安妮身后巨熊相伴。
她在bo3里拿出了自己的黑暗之女,大杀四方。
面前有霁越的雷霆咆哮、年糕的傲之追猎者相护,身旁有橘子的战争女神、小羊的布隆相抗。
身后,是将她酸涩疼痛的腰肩护住的提伯斯。
那一日。
萝莉身后的烈焰巨熊,将召唤师峡谷化作了一片火焰山。
极皇选手们输了的时候没有很难过,过来握手的时候还大大方方的询问沉醒的腰伤。
沉醒也干脆利落的回答:“我虽然病了,但变强了。”
中国赛区内部的斗争在此彻底画上句号,极皇和lff能否在八强赛a组出线,皆是各凭好本领。
a组除了极皇之外,还有太阳神战队、zeuss战队。
他们都是来自于韩国赛区。
lff战队被安排在了靠后的场次,要等极皇和太阳神、zeuss打完才能轮得到他们。
太阳神战队是b组的,和tge同时在b组出线。
william把太阳神和zeuss的所有比赛记录都调了出来,跟选手们分析这他们的打法风格。
“太阳神擅长打15分钟到25分钟到中期,他们的上路和下路是制胜的关键。中路擅长打游走支援,野区也是以抓人为主。”
“zeuss喜欢线上对线,想必你们也知道他们的中单檀君了吧?那可是一个英雄池海、同样擅长骚操作的中单。极皇当时想要把檀君也买过去,但是没办法,檀君当时签的是五年合同,实在是买不起。”
william坐在所有人的对面,手指尖转着钢笔,偶尔掉在桌子上,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沉醒突然想起了当初霁越送给自己的那只花钢笔,早就被她塞在俱乐部的抽屉里,从来都没用过。
思绪微乱,因为腰伤而有特权,可以斜躺在沙发上听william分析。
她侧脸贴在沙发座上,看着前面队友们的后脑勺,和william不停在白板上敲敲打打的写字。
william把太阳神和zeuss全部都单列在最上面,然后每个队伍下面都画了箭头并列出来上中下野辅五个人的打法风格、英雄池。
列到最后的时候,整个半墙大的白板都不够写的,只能一层摞一层的用黑笔划在上面。
不得不说,william真的是做足了准备。
甚至连每一场bo3都算好了时间差,什么时候谁进场、什么时候拿小龙。
逆风局、顺风局,各自该怎么打。
顺风该怎么滚雪球防止对面翻盘、逆风该怎么用最少的经济买最合适的装备。
一直从下午一点,说到了晚上八点。
长达七个小时不停歇,让所有人都分外疲倦,william也是口干舌燥看着远处渐暗的天色,挥手让孩子们去吃晚饭。
他们居住的这家酒店坐落在伦敦的唐宁街附近,沉醒接到纪女士电话后来到酒店门口,果然看到沉先生靠在自己在伦敦刚买的一辆挂着英国车牌的白车,旁边还有两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聊着什么。
沉醒继承了父亲的不学无术,却在外语方面完全不如沉先生。
后者最擅长到处勾搭狐朋狗友,无论是哪国的总有他一两个知己。
就在沉醒还在想要不要走过去的时候,沉先生先看到了她,指着沉醒对着旁边的两个英国人说了一串流利地道的英文。
这句话很简单,沉醒听懂了,那句话的意思是“瞧,这就是我孩子。”
那两个英国人笑着冲沉醒打招呼,噼里啪啦一通英文炸的沉醒一个字都听不懂,沉先生指尖捏着烟尾一弹。烟丝在空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落在沉先生的脚边。
他那双被纪女士擦的油光水滑的皮鞋踩在上面,踱步朝着沉醒走过来,扔给沉醒一个车钥匙:“喏,我新买的车,借给你开。”
沉醒翻了个白眼:“我没有英国驾照。”
“霁家那小子有吧。”沉先生理了理身上的黑色西装,一脸不耐,眯着眼上下撇了一下沉醒,有些讥讽。“小屁孩还腰伤呢,也不知道赚的钱够不够看病的。别回头死在我前头,我可不给你埋。”
沉醒脸气的涨红,把钥匙又扔了回去,咔哒掉在地上映着沉先生铁青的脸:“你的东西我可不敢要。”
沉先生在发作前,被旁边两个英国人拦住,二人一人按着沉先生一个肩膀笑着宽慰两句。
其中一个捡起被沉醒扔在地上的车钥匙,走到沉醒面前,用着蹩脚的中文说道:“沉小姐,别跟自己过不去。听说你们要来伦敦打比赛,这是beau送给你的礼物。”
beau是沉先生的英文名。
也是沉醒第一次听说。
她突然奇怪,为什么纪女士会知道自己腰伤的事情,为什么沉先生也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伦敦。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上次回家的时候,纪女士捧着一摞钱对自己说,老沉其实也很关心她这种谬言。
“俱乐部有包车,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我就先走了。”沉醒声音清冷,横着眼扫着自己老爹。
沉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白烟,拇指顶开烟盖含着一根烟,咬在嘴里腾出手指了指车上:“你妈给你弄了一堆药贴,赶紧拿了滚。”
沉醒打开车门,从里面拎出布袋径直走向酒店。
来的时候没有打招呼、回去的时候也没打招呼。
沉先生看着女儿消失在三顶宣传门后,突然觉得口中的烟丝尤为发苦。
她有多久没有喊过他爸爸了?
好像从十六岁高一那年,纪女士得了疑似抑郁症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沉醒刚走进酒店的大门,就重重的叹了口气。
三年前纪女士的情绪尤为低沉,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实在撑不住了才会扒拉两口喝点蜂蜜水补充状态。
先前一直有霁明阿姨在疏导缓和纪女士的情绪,自霁明离开后,纪女士积攒了五年的情绪似乎一瞬间爆发。
当时的沉醒还只是个高中生,每天想的最多的不是学科、不是游戏、不是班里男生们的示好。
而是回家后是不是又要看到被纪女士情绪化爆发而砸烂的各种家具。
那个时候,沉醒多么希望自己能和霁越一样,如果只有妈妈的话,是不是会少很多争吵和痛苦。
在沉醒十八岁高三的那一年,沉家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沉醒做出了一项让全家都震惊的行为,辍学直播。在她看来,纪女士的病是因为在沉家的压力下才得到的,如果自己有能力赡养纪女士日后的生活就好了。反正她也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回回年级垫底也让她十分煎熬。
第二件,纪女士以为是自己的情绪化才导致了沉醒无论如何都要离家,不再抗拒看心理医生服用药物,凭借自己一腔母爱愣是让自己逐渐恢复了正常。
可这一切都没有阻止沉醒离开的脚步,更没有阻止一个id叫“annie”的玩家登陆召唤师峡谷。
她当时只拎着一个行李包,带了五百块人民币和几件换洗的衣服,离开了沉家的大门。
孤城遥望玉门关,不破楼兰终不还。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摘自王昌龄的《从军行七首》
超级喜欢这句,虽然感觉不是很应景,但是也侧面凸显出沉醒决定靠自己白手起家的决心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