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誉神盯着夏珩的目光,深不见底,却又有着异样的热度。
“和我试试。我会比你所有前男友都更加温柔小心。我也不会轻易放弃,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夏珩看着封誉神,一开始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下一刻,脑子里像是搭了架高架桥。
各种车辆碾压过,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封誉神的话像是在天花板上空飘飘荡荡,但每一个字又能准确无误地飘进了夏珩的耳朵里。
夏珩整个人僵住了。
“你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封誉神看着夏珩。
夏珩回过味来,开始觉得脸发烧。
觉得能封誉神能正常说话的自己,是脑子坏掉了。
“你在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夏珩瞪向封誉神。
“你听过‘脱敏治疗’吗?这段时间我咨询了很多专业医生,你这样的状况并不算少见。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心理原因造成的,完全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得到治愈。”
夏珩当然知道脱敏治疗。事实上,这也是医生给他的建议。就像是对食物过敏的人一样,可以通过一点点地尝试接受过敏源,最终达到免疫的效果。
夏珩这个过敏源就是身体接触。同样可以通过长时间,循序渐近地和人接触,慢慢适应,最后达到治疗效果。
所以,医生给他的鼓励就是:勇敢地释放自己,大胆地去和人接触。
只是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夏珩后来的心思都花在了自己的工作上,又决定去做试管,便也不再当个事了。
这些道理夏珩都知道,还用不着封誉神来给他讲。
让夏珩手足无措的并不是这些话,而是讲这个话的人。
夏珩他去拿杯子,但只是捏了捏,又放回了茶几。
夏珩的脑子依然是个车祸现场。根本不能好好想些具体问题。
封誉神忽然从沙发上站起,夏珩不由身体一挺。手抓住了沙发,警惕地看着封誉神。
封誉神却走进了卫浴间,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水声,像是在洗什么东西。
夏珩简直不知道封誉神在搞什么鬼气。
但只一会儿,封誉神便从里面出来。
几步过来,坐在了夏珩的身来。
一股只属于封誉神的强烈气息,兜头兜脸地罩了下来。
“干什么?”夏珩身体一僵,不由沙发背后贴了过去。
封誉神的双手半举着,目光看不出多少情绪,“刚才我洗了手,如果你有严重的心理洁癖,我可以用嘴。”
夏珩像是出现了耳鸣。长时间嗡嗡营营的声音。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我会很小心。”封誉神说。
“趁我还没揍你,滚!”夏珩的声音有些发抖。
封誉神却一把握住夏珩的手腕,“你能和别人试,为什么和我不行?”
夏珩愣了两秒。操。
“什么别人?那是我前男友。”夏珩低声怒道。身体却像是轻微的中毒,头一阵阵地眩晕。
他有种不可思议的宿命感。为什么和封誉神就不能正常相处?
像他和万千一样,在一起吃吃串,喝喝酒不好吗?
为什么总是这种撕裂般的对抗,相互伤害。
就听到封誉神低哑的声音:“我也可以做你的男朋友。”
夏珩晕沉沉地瞪向封誉神,并没能在第一时间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封誉神把夏珩的手腕松开。封誉神觉得自己在这个小孩跟前,没有了一丁点的尊严。
封誉神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去拉他的衣链。
夏珩就想给他一拳,只是封誉神这么高的人,现在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就觉得心被人揪了一把,动作跟着顿了顿。然后最贴身的那道屏障就被一扯,一双滚烫的手覆盖了上来。跟着,一个温软的东西落了上去。
没有任何阻隔,像是一下子被击中了要害。夏珩的脑子是像是过了道闪过,然后又遭到雷击,全身根本无法动弹,却又哆嗦得厉害。
但并没多长时间,封誉神已直起了身体。
封誉神的嘴唇虽然离开了夏珩,手还扶着他的腰,依然跪在他的脚下。夏珩两条腿抖得厉害。
他真没遇到过封誉神这样的。
“怎么样?”封誉神的声音像是撒哈拉的沙子,没有丁点的水份。干燥而粗粝。
“有没有起疹子?”他问。
夏珩露在外面的皮肤如同深度醉酒一样,一片陀红。再往上看,脖子、脸也是一样。
封誉神伸手去摸了摸夏珩的领口位置,“这个程度,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夏珩哆嗦地去拉自己的衣服,乱七入糟的一通忙。
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你快给我出去,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你。”
封誉神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还不滚。”夏珩怒道。
封誉神从地上站了起来了,默默地拿了自己外套,不回头地出了门。
门碰的一声响,夏珩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但双腿一软,又跌了回去,整个人还在哆嗦。
刚才电光火石般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封誉神这种人?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夏珩现在不是个能冷静考虑问题的时候,脑子里乱糟糟的,身体明明僵硬得厉害,却又软得站不起来。
同时也在后悔,刚才没有一拳揍过去,让这人老实点。
夏珩靠在沙发上,好长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拉链还没有拉上。手又哆嗦去拉。
其实封誉神的动作相当轻柔,而且快。夏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会那么大。
平时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却跪在自己的脚下。
夏珩的脑内一片混乱,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夏珩第一个念头就是封誉神忘了拿什么东西?
这人还居然敢转回来。
犹豫了两秒,夏珩还是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连衣雨衣的人,左右手都拎着塑料袋。并不是封誉神。
“您的外卖。”那人把那袋东西递了过来。
夏珩这才反应过来,是外卖小哥。这送餐的速度太慢,刚才又和封誉神那一出,让他已忘了这茬了。
“外面还在下雨?”夏珩把东西接了过来。外卖小哥把自己包装得严严实实。
“您这是没出门,幸福啊。这外面都水淹七军了。”外卖小哥抖抖身上的水,“据说又是三百年不遇的降雨量,这大半个城都被淹了。交通要道都给封了。你现在要出去看看,可壮观了,路上全是熄火的豪车。你这是近,和我住的地方是顺道,我才给您途步拿过来。远点的,都取消订单了。”
h市虽然发达,但下水管道一向是个隐患。只要是雨量超标,整个城市就处出现严重内涝。
这雨从下午开始,到现在都没停过。
“飞虹路呢?”夏珩不禁问。虽然不知道封誉神住哪,但这条主干道是他的必经之路。
不会是也困在了路上?
“还飞虹路,就您这个小区外面,已成了河道了。我不和您说了,您这是最后一单,我这就回家了。”
外卖小哥走了。
夏珩把外卖摊放在茶几上。因为估计封誉神口味清淡,夏珩点的都是日常自己不怎么,也不能吃的。颇贵的海鲜料理。各种生鱼片拼盘、金枪鱼寿司以及鳗鱼饭。
夏珩为他自己就点了碗拉面,与鸡肉串。大大小小地摆在茶几上,又丰盛,又好看。
只是拉面时间长了,已有些温凉,还陀了。
夏珩吃了几口,就放在一边了。鸡肉串也看着没胃口。
所有的海鲜产品,自己不能碰,算是白点了。
夏珩打开电视,调到本地卫视。都在报道灾情。街道上到处都是如同失修的船泊一样抛锚的车辆。
看了两分钟,夏珩坐不住了,走出阳台。这个小区的下水道更是年老失修,两人才回来的时候,水已积到很深,现在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果然,下面站着一些人,拿着手电筒。大概是物业在组织人排水。
封誉神怕不是也被困在了路上。
夏珩拿了外套,迅速地出了门。
楼下站着些家长。这个时间都要去接送孩子,但因为交通封锁,车无法出行,便站在楼下给各自小孩打电话。
小区积□□,夏珩先把裤脚给卷了起来,才一脚迈了出去,心里“嚯”了一声。脚上这一双运动鞋算是废了。
雨几乎停了,还飘着牛毛般的细雨,落在脸上,酥酥麻麻。
小区积水虽然面积大,但只没及脚踝,好歹也能淌过去。
夏珩来到封誉神来时停车的地方,并没有见到他那辆想低调也低调不了的车。
看来封誉神已出了小区。
十分钟后,夏珩出了小区大门。外面是蔚为壮观的世界。整条路面像条浮动的河水,上面漂浮着一辆辆横七竖八的汽车。连suv之类底盘高的车也都惨然地抛锚,停靠在路边。
封誉神那辆车,肯定也不可能幸免的。
路面上也站了许多人。夏珩走了下去。水直接漫过脚踝了。
其实夏珩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就是已经下来了,好歹往前走看看。不知道封誉神的车到底是困在这儿了。需不需要自己的救援。这样一想,就更停不下来了。
走了十来分钟,夏珩就看见了封誉神那辆纵然在一片凄风苦雨中,依然闪闪发亮的车停靠在路上。
夏珩心情有些复杂。车上不可能有人,四下里看了看,也没见封誉神的人影。
就这个内涝法,除非封誉神插上翅膀飞出,否则根本不可能走远。
夏珩拿出手机,拨了谷生的电话。
“夏珩?你是找封总吗?”谷生一惯温润的声音。
“不是。”夏珩忙说。
“那你找我?”谷生奇道。
夏珩愣了几秒,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我看这不是交通都给封了嘛......”
后面的话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给编圆了。
谷生似乎丝毫并没听出夏珩话语里严重的逻辑矛盾,只是用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说:“哦,你不用担心。封总从你那儿出来以后,遇上道路封锁,就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了。”
夏珩放下心来,心想自己刚才担心个毛线。
封誉神这种人怎么可能亏待自己。
“酒店就在你们小区附近,我把酒店地址给你发过去。”
“不用不用。”夏珩急着切了通话。
他要酒店地址干什么,是不是还要亲自去探望封誉神。
夏珩向对面街道看过去。三十层的酒店通天接地,丝毫没有被沾染上外面这种阴冷潮湿的气氛,反而灯火辉煌,一片灿烂。
毋庸置疑,封誉神肯定在这里面住下了。
夏珩这才意识到全身有点冷。两只脚还去侵泡在水里,扑在脸上的牛毛般的细雨,也是越来越沉的感觉。
封誉神已在暖被窝舒服自在,自己还该回去了。
夏珩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显示来自封誉神的电话。夏珩等它响了五、六声,才不紧不慢地划开通话。
老实说,还是特别的尴尬。
毕竟前一刻,他才把人给轰了出去。
封誉神打来电话,肯定是谷生对他说了什么。
“你在哪?”封誉神开口就问。
“屋里。”夏珩拉了拉外套。
封誉神沉默了两秒后,“你在那儿别动,我去接你。”就切了通话。
夏珩看了看四下,人声喧哗,还有机器在抽水,发出巨大的嘈杂声,热闹得如同工地。这声音传了过去,封誉神自然知道他现在在外面。
夏珩再次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是该往回走,还是在这儿等封誉神?
左右权衡了一会儿,夏珩觉得自己宁愿接下来再次挑战二十分钟的艰难跋涉,也不愿意面对封誉神,决定往回走。
但是如果自己要走了,封誉神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办?
操。
夏珩背上出了汗。
为这事纠结犹豫,自己也觉得挺难堪。
就在夏珩纠结的时间里,封誉神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酒店门口。
昏暗的光线中穿着那件白衬衣。外套拿在自己的手里。
封誉神的脚步迈得很快,身形看起来非常矫健。全身上下都散着有一股成熟稳重的味道。
但这都是表相。
这人其实吧.....真是性格莫测。
夏珩周围没有像封誉神这样的。
但夏珩也不得不承认,封誉神长得实在是英俊异常,让他挪不开眼。
明明封誉神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以前可是喜欢阳光帅气的。封誉神帅是帅,但和阳光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封誉神几步到了夏珩跟前,还没说话,先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夏珩全身立即被一种温暖的气息所包围。
“先上去。”封誉神说。
上去?这是跟封誉神去酒店?
“我就过来看看。没事,我就回去了。”
夏珩还是难以面对封誉神。他自己都没留意到,当封誉神一出现在他眼前时,身上已滚烫了。
封誉神看了他两秒,伸手揽住他的腰,放低了声音哄他,“你这样着凉了怎么办。”
如果封誉神态度强硬,夏珩真会掉头就走。
现在,封誉神温和无害,如同他的外套一样,给予他温暖与保护,夏珩便开始纠结。
他两只脚长时间浸在水里,凉气由下至上蹿了上来,确实全身发冷。
“上去至少喝杯热水。”封誉神一贯暗沉的眼睛里,闪着光。
封誉神握住了夏珩的手,让他再次感觉到了温度与体贴。
夏珩莫名地想起封誉神的话。
——我会比他们都温柔小心,不会弄伤你。
夏珩身上出了汗,他把自己弄得骑虎难下。
既没法做到对封誉神绝情,也没办法干脆听从自己的内心。
封誉神替夏珩拿了主义,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他住酒店方向带。
到了电梯,封誉神才松手。目光依然灼灼地盯着夏珩。
夏珩觉得背上发毛,只能抄着口袋靠在电梯上。
“谢谢。”封誉神的声音依然暗哑低沉。
“谢什么?”夏珩嗓子十分难受,发音都觉得困难。
封誉神没有回答。夏珩把他打到了深渊,现在却又把他打捞了上来。他的心跳也有些不规律。
当他从谷生的口中听到夏珩担心他,在找他事,才又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电梯里的空气让夏珩更觉得窒息。
夏珩只求封誉神能多说两句话。
“你住几楼,怎么这么高?”夏珩先顶不住了。话一出口就看到发亮的数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傻逼。
同时“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夏珩心里松了口气。
酒店大而幽深,此时夜深人静。
封誉神刷了卡,先让夏珩走了屋。扑面而来的是温暖却清新的气流。封誉神订的是间豪华大床房。房间功能齐备,宽敞通透,有着大面积的落地玻璃。
封誉神先一步进去,拿出一双棉拖鞋,弯腰放在夏珩的脚下。
“你先洗个澡,这里有换洗衣服。”封誉神说。
夏珩弯腰要去换鞋,却没打算去洗澡。换洗衣服无非就是浴袍、睡衣。换来换去,他嫌一会儿出门麻烦。
见夏珩没动。
“如果不想洗的话,先把衣服先换了。”封誉神的目光落在夏珩露出的小腿上:“我没有洁癖,你什么状态我都不会介意。”
夏珩呼吸顿住,手不由捏了捏,“你什么意思?”
封誉神无声地动了动嘴角。
在这个小孩面前,他已经把自己放到最低。
封誉神从衣帽间里找出了浴袍,“先把衣服换了。”
“我一会儿就走。”夏珩舔了舔嘴唇。心里后悔怎么就跟着封誉神上来了。
“这都几点了……晚上就住这儿。”封誉神十分理所当然地说。
夏珩耳朵里嗡了一声。他上来确实没这个意思。
而且封誉神说的是:上来喝杯热水。
夏珩瞪向封誉神。他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封誉神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沉沉地看着夏恒的目光分外柔和,“你也留过我过夜。”
“而且,天太黑,你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封誉神的目光落在夏珩的肚子上。那里依然看不出什么。还是细窄的一把。
封誉神握住夏珩的手,“夏珩,晚上我睡沙发。保证不会碰你。”
封誉神定定地看着夏珩。
封誉神的手与眼睛,都向夏珩传达了足够的力量与温度。夏珩忽然就有些动摇。
“那我再开个房。”话一出口,夏珩都不知道自己脑袋在想什么。
“如果你订得到房的话。”封誉神无声地一笑,“这几天正在接受一个国际会议,早就满客了。”
封誉神给夏珩到了杯热水,“我叫了热牛奶,一会儿就送上来。”
封誉神进了浴室,夏珩才得以放松地打量这间客房。
房间干净华丽。地上铺着浅色的地毯。靠阳台的一面,放着一溜沙发。
就封誉神这个头,睡在上面估计十分憋屈。
这个念头一闪,夏珩把自己吓了一跳。自己这真是在留在这里过夜?
这屋里太舒服太暖和,他是真不想走。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和封誉神独处一室,将会是个车祸现场。
可封誉神说了,他睡沙发。
夏珩纠结得直咬手指头。
门铃响动,给夏珩解了围。一开门,服务生推着餐车,站在门外。
“先生,您点的餐到了。”
夏珩把吃食全放到茶几上。自己屋里他给封誉神点了一堆东西没吃。封誉神却在这里又给他点了一堆食物。养生鸡汤、汤包、水果与牛奶。
封誉神给自己点了三明治与红酒。
夏珩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晚上一点东西都没吃。现在刚好又是他的宵夜时间,根本无法拒绝深夜美食。
夏珩在茶几前坐了下,拿了只汤包塞进嘴里。
等封誉神从浴室里出来,夏珩已喝了两碗鸡汤。
夏珩已吃得差不多,站了起来,“我去洗澡。”
封誉神嘴角勾了勾。
看来,这是要在这里住下了。
进了浴室,夏珩全身松弛下来。既来之则安之。他又不是没和封誉神一起睡过。
热水一淋,夏珩整个脑子开始正常运转。自己和封誉神发生的那点儿事儿,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闪回。
只是一回想,夏珩自己都受不了。封誉神那句:我也可以成为你男朋友,倒底什么意思?接下来的操作,更让夏珩窒息。心里“我操”骂了几声,开始在自己全身查看。
身体依然通红,这是他起疹子的前兆。但他检查了个遍,全身并没有起一丁点的疹子。大腿是他的受害重度区,也只是绯红一片。
夏珩觉得挺匪夷所思的。他还以为自己一定会皮肤过敏。以前,他被隔着层布料碰了一下,便起了一身如同诊子。这次,可是直接被碰。
夏珩寻思,是不是封誉神碰触的时间短,而且自己根本没反映过来,如同电光火石,所以,身体才没有过敏反应?
如果照这种方法与趋势,自己没准就没事了。
夏珩赶紧打住自己的想法。
但因为回忆与观察,让夏珩全身滚烫,而且起了冲动。
夏珩自己碰了碰,却觉得没什么意思。脑子里想的是封誉神温暖干燥的大手。
夏珩从浴室里出来,发现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了夜灯。封誉神坐在幽暗处,喝着红酒。
虽然只是一眼。已看出一瓶酒已喝了大半。其他的食物,基本没动。
“困了吧,你先睡。”封誉神沉沉的声音。
夏珩能留下来,已让他惊喜万分。
他现在更要小心翼翼,让夏珩放下不必要的警觉。
“那我先睡了。”顿了顿,忍不住说,“你也少喝点。”
这都几点了。明天封誉神不开车了吗?而且,空腹喝酒对胃不好。
暗处,封誉神眼里的笑意又加深了。
夏珩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酒店里的床比他家里的那张大了一倍,而且干爽清洁,又软又弹。夏珩却觉得怎么睡都不觉得硌得慌。
心里有点后悔,没有把睡袍给脱了。
这衣服虽然干净,也干爽。但又大又厚,穿着睡,实在不舒服。
现在起来脱睡衣,又顾忌那边沙发上的封誉神。
虽然闭着眼睛,在封誉神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到夏珩的神经。
封誉神似乎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站了起来,刻意放轻了脚步,从床边绕了过去,去了卫浴室。
夏珩也不再为难自己,趁机把睡袍脱了,扔在一边,再次躺进了被子里,舒服多了。
一会儿,封誉神洗漱完毕,再次经过床,走向一边的沙发。然后躺了下去。
夏珩高估了自己的神经,在床上睡不着。没来由的兴奋,身体鼓荡荡的。知道是因为封誉神的存在,却无法调节。
翻了几次身,都只是从背对着封誉神,转为仰面而卧。
“睡不着?”封誉神的声音从两米外传过来。空荡荡的。
夏珩又翻了个身。这次,面对向封誉神。
封誉神也正对着他,枕着自己的胳膊躺着。身上没盖任何东西。两条腿蜷得厉害。
夏珩没理他,又翻了个身。脑子里挣扎了十几个来回。
“你也睡床上吧。”
夏珩想通了。
床这么宽,封誉神能把自己怎么样?
话说回来,就算自己愿意封誉神把自己怎么样,就真能怎么样了吗?
封誉神这脚步声逼近了。还没有上床,夏珩就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了过来。
被子一掀,封誉神已躺了进来。明明没有挨着自己,但对方身体辐射出来的热量,像是把他整个人都环抱着。
同时封誉神的气息,扑在了他的脖子上。
封誉神是面朝着夏珩而睡。
夏珩想起自己忘记说一件重要的事情:让封誉神再多抱床被子。
但现在......
还是算了吧。
夏珩又翻了个身,变成仰面而卧。十几秒后又翻了身,是背对着封誉神。
他以为把封誉神叫到床上,自己会睡踏实点。
但这其实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你要是睡不舒服,我再到沙发上去。”封誉神的声音。
封誉神这个人吧,真是不好说。
你以为他是君子的时候,他其实很流氓。你以为他是流氓的时候,他又表现得如同情圣。
夏珩心里有些发燥。“行吧。”
过了一会儿,并没听到封誉神丝毫要下床的动静。
接着,腰上一沉,封誉神的胳膊揽住了他的腰。
“干什么?”夏珩僵住了。
封誉神低低的声音,“像这样抱着你,应该没事吧。”
的确没事。
只要不碰他的敏感地带,就没问题。
只是这个揽腰的姿势让夏珩更陷于两难之地。
像是缓解了什么,其实又是加重了些什么。夏珩的喉咙动了动。封誉神的胳膊结实有力,有一定的份量。只是搂着他的腰,就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夏珩脑中盘桓着,封誉神前一刻,不是要睡沙发吗?
但不知为什么,这个问题却问不出来。
封誉神的确是打算再回到沙发上的。两人同床共枕,不仅是夏珩,他自己也根本不可能睡着。
但刚才那一瞬,夏珩给他的感觉,似乎并不想让他走。
“夏珩,搬过来和我住。”封誉打破这让眩晕的沉默。
“为什么?”夏珩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声说。
为什么?
封誉神已说不出“我也可以成为你男朋友”这样的话了。
在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孩儿眼里,大概只有像宋勇那样年轻朝气的,才是他考虑的对象。
他的尊严在夏珩面前,已被剥离得荡然无存。
“这样我可以照顾你。”封誉神说。
“你是变着法儿想要我的孩子?”夏珩给封誉神,也给自己找个理由。
“如果我真想要你的孩子,我有几百种更简单的法子。而且.....想给我生孩子的人,从这里可以排到开发区。”封誉神说。
“那你怎么不去找人给你生一个。”夏珩咬紧了牙。
封誉神无声地一笑,决定先把这个话题给放一放。
“为什么你们家非要让和吴家联姻?”封誉神试着让夏珩放松,转移了话题。他能感觉到手堂下,夏珩紧绷的身体。
“夏家想要竞争鲤鱼湾8号地块。吴家是地产大户,如果他们也要参加竞标,夏家肯定争不过,所以把我当王昭君去和亲。”夏珩说。
“带我去见见夏家老爷子。”
“不可能。”夏珩知道封誉神的目的。
“传说8号地是h城的龙眼。只要得到这块地不仅稳赚不赔,而且传说因为风水好,还会福泽后代。所以很多人对这块地跃跃欲试.......夏家如果资金困难,我可以先助一臂之力。这样他们就会不逼你了。”
“不用。”夏珩断然反对。
封誉神心里清楚,夏珩是要把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避免沾上多一点的关系。
就听到夏珩说,“我知道你是好意,就是,夏家现在拿我当商品。我怎么能就这样如他们的愿。他们和吴家达成什么协议,我一概不会参与,也不会答应。那都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封誉神不自觉嘴角向上扬了扬。
夏珩拒绝他的原因,并不是怕和他牵上什么关系。
“那就依你。只是,你如果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麻烦,记住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封誉神说,“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夏珩一时沉默。
封誉神对他保姆似的关怀与爱护,如同一种习惯一样,再次被表现了出来。
只是,封誉神说过:我也可以成为你男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夏珩翻了个身,又仰面而躺,心里又开始烦燥。
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又是什么意思?
暗淡的灯光中,封誉神忽然撑起半个身子,去看夏珩。
平时,夏珩挺不愿意与封誉神四目相对。封誉神的目光压迫感十足。
这次,却无可避免地与他正面撞在一起,四目交锋。
封誉神的目光依然带着奇异的矛盾。明明很犀利,却又感觉沉沉的。看着很坚冷,却像是埋了地火。
“夏珩,这三个月你很听医生的话。很乖。”封誉神的喉咙动了动,“或许不止三个月。”
夏珩翻身的时候,腰腹碰到封誉神的手臂,湿热而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