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佐易下课正准备去超市买点吃的,发现陈大虎居然罕见地正在学习,大力地拍向陈大虎的肩膀,“嘛呢,走,超市去。”
“佐哥,不去了,我这里还有几道题一会儿要问容秩。”说完,便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了。
柳佐易懵圈,转了个方向,来到陈大虎正对面,“不是,你怎么了?”
陈大虎没回话。
他想了想,还是蹲下身子,在陈大虎耳边轻声道:“陈大虎,你老实跟我说,你爸不会是破产了吧。”
“不是,佐哥,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柳佐易:那你这个样子,我不得多想点嘛。
时茵现在也没了同桌,每天都是一个人占着两个座位,桌子上全部都是东西,不过也是刚好够她坐,毕竟她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多。
“啧啧,时茵,你看看你桌子上的这些东西。”柳佐易非常艰难地从中找到一处地方坐下。
时茵正趁着大课间的功夫调颜料,没有时间搭理柳佐易,“不要碰到我的颜料,要不然一会儿我拿你当颜料调。”
看着时茵暴力的调料动作,柳佐易不敢搞大动作,“你们怎么都这么忙,太无聊了,冬天什么时候过去啊,球也打不了了。”
这几天的天气尤其恶劣,球场上结冰化水之后太滑了,学校里明令禁止在场外打球,体育馆也是一天开一天关的,都没什么玩头。
时茵一边调料一边道:“你看谁有空就去找他玩,反正别来影响我了,听见没。”
柳佐易不吭声了,不过还是继续待在时茵旁边,因为在这里还能帮时茵拿点东西,也算是手部运动了。
“话说,你什么时候去艺考,时间安排还没有出来吗?”
时茵想了一下,“今天应该要出来了,晚上回家去官网看一下就可以了。”
“行,到时候时间出来了,你告诉我们一声,要是周末的话就好了,可以送你去考场了。”
时茵心里一暖,虽说柳佐易大多时候不靠谱,但是对自己是真心好的,“那要不是周末呢?”
“呃,不是周末我就跟老李请一个病假不就行了,反正就一天而已,又不会落下多少课程。”
“仗义!”时茵用没有颜料的手肘推了柳佐易一把。
柳佐易差点没翻过去,搜了搜自己的胸膛,“轻点轻点,茵哥,你能对你自己有所了解吗?”
时茵把调好的颜料放下装好,“行了,别给我装了,赶紧滚回去,马上就要上课了。”
容秩在后面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给听了进去,并且也在心里完成了一个想法。
要不说女人有天生的第六感呢,时茵白天才说可能是工作日联考,晚上回去一查果然是周五。
她在群里给其他人发消息:同志们,时间出来了,是下周五早上。
柳佐易:周五也行,没事,我可以陪你去。
陈大虎:我也可以,不过不能开车送你过去,我爸不会让我逃课的。
时茵:行了,你们几个就好好在学校里待着吧,我又不是一个人去考试,还有其他那么多同学呢。
柳佐易:不行,她们在我不放心,还是亲自跟着你我放心一点。
国外的沈依芸刚好看见了消息:时茵,加油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是棒的,一定可以考出一个好成绩。
时茵:谢谢我的小同桌,mua~
陈大虎:依芸,怎么样,在那边还待的习惯吗?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给你寄过去。
沈依芸:嗯,都还可以的。没什么想吃的。
……
处理完工作的容秩晚了一步,打开手机看到群聊的时候,大家好像都已经下线了。
因为时间比较紧迫了,邱晨宇也是陪着时茵抽出更多时间练习,“时茵,周六完课之后,你要不再过来练一会儿,我这周值班。”
时茵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做,便点头答应了。
周六下课之后,她就去找容秩了。
“容秩,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我跟老师说好了,一会儿再去练两个小时。”
容秩知道时茵快要考试了,回道:“知道了,那你也早点回去。”
“行,那我就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先去找老师了。”说完便提着一个大包急匆匆地出教室了。
却在教室门外被施展拦住,她抬头发现是施展,语气不善,“班长,你有什么事吗?”
“时茵,今天,”
话还没说完,手机已经响了,她用手示意施展不要讲话,接着电话就走远了,施展望着时茵的背影叹了口气。
时茵伸了个懒腰,“终于画好了。”
邱晨宇拿起画布,指出了几处时茵应该需要注意的地方,看时间也不早了,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先回家吧。”
“好的,老师再见。”时茵将东西全部给收拾好。
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想回教室接点水喝,便往教室的方向走去了,她本以为教室应该没人了,没想到还有灯亮着。
走进教室,却不见一个人,该不会是今天值日的人忘记关灯了吧。
接好水休息了一下,起身准备关灯离开,就和施展相撞在门口,她下意识推开。
施展手上还有湿着的拖把,自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推开了。
“你怎么还在?”
施展抖了抖拖把,这人的力气还真不是一个小姑娘的力气,“当然是做值日了。”
时茵刚才推了人,有点儿尴尬,自然就多讲了几句话,“你怎么一个人,其他值日生呢?”
“因为有一个值日生溜了,所以我多做了一份。”他笑笑盯着时茵道。
时茵觉得施展话里有话,索性也回看过去。
施展最先没能抗住时茵的眼神,“刚才我就是想跟你说,今天是你和我值日,结果你没听完就走了。”
时茵指着自己反问道:“我值日?我不是跟你一组的呀。”她一直都是跟容秩一组的,从开学到现在。
“对,但是陆楠楠和沈依芸不是转学了吗?就有空缺了,我也是今天看了劳动委员的排班表才发现的。”
时茵看了一眼这已经打扫干净的教室,很明显人家已经打扫完了。
“这个,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不知道是我值日,那,那要不然下次值日我帮你吧。”时茵提出一个看起来比较公平的解决方法。
施展笑着摇头,“不用了,也没有做多少,你下次记得就好了。”
时茵没有继续坚持,反正多说无用对吧,他一个大男生难道还真让自己还值日不成,而且以她对施展的认识,他也不是那种人。
“那既然这样,这次就谢谢你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
时茵转过头看向施展,不知道对方还想做什么。
施展快速将手里的拖把放在清扫柜里,从桌子上拿过自己的书包,“我们一起走吧。”
平时做值日也不会做到这么晚,他就是听到容秩和柳佐易说时茵去画画了,才试着留久一点,说不定时茵还会回来一趟。
时茵不知该怎么拒绝,更何况,施展还帮了自己一个忙,就不知不觉和施展一起走了。
但是路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实不相瞒,时茵到现在都没有完全释怀,对着施展还是有着异样厌恶的情绪。
走了没多久,“班长,我要去取车了,你应该是要出去坐车吧,那我就先走了。”
她只想和这个人保持拒绝,不过对方明显不让她如愿,拉住她的校服,“时茵,我有话跟你说。”
时茵再次抬头看向施展,怎么有这么多话要跟自己说,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她真的抬头都抬累了。
“其实,陆楠楠离开那天跟我见面了,她告诉我那次在论坛上造谣的人就是她。”
时茵听到这个名字就生理性不爽,“然后呢?”
施展看不出时茵现在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斟酌道:“我已经教育过她了,她也是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才会转学,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脸再见到你,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感到很抱歉。”
时茵听着,突然就被触碰到了心底深处有关于上辈子的开关,“你觉得抱歉什么,你和她什么关系,她对我做的事情由得你来跟我道歉,不对,你跟她爱什么关系什么关系,离我远一点就可以了,我真的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联系了。”
面对时茵的咄咄逼人,施展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作为一个班长,觉得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
第一次,施展觉得自己嘴笨,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时茵不再说话,闭上眼,刚才突然的爆发已经让她有些措不及防了。
施展上前扶住时茵,“时茵,你还好吗?”
却被时茵一把推开,“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后退好几步,直接转身跑走了。
他正想要上前,旁边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将自己拦住,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班长,我看她现在好像不是很想看到你,还是我去看看吧。”
看到来人是容秩,他也只好道:“嗯,好,就麻烦你了。”
容秩笑了,“班长,那我就先过去了。”
施展站在原地的脚似乎定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明明他也该清楚,现在的举动叫做多管闲事。
可他偏偏,在时茵的身上一再多管闲事了。
越走越快,时茵可以感受到冷风不停刮在脸上的痛感,可她却不在乎。
哪怕时间再怎么流逝,她都不否认,她对施展的感情深刻,不管爱恨,她知道都是她的执念。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自己刚才的样子,对着施展吼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好像一直过不去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还在苦苦挣扎。
当陆楠楠转学之后,她便告诉自己,结束吧,不要再用过去的人生困住自己了。
可是,似乎事与愿违,她好像编了一张看不见的网,将自己束缚起来了,她恍惚间又看到了上辈子那个无力的自己。
因为刚才跑得太快,在她停下来之后,后背不断发凉,将她拉回现实,她不得不从书包里抽了两张纸巾放在后背的里衣。
感觉缓过来一点之后,推着自行车慢慢地从学校大门口走出来,在不远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有些不敢相信,走近了一看,还真是容秩,“你还没有走吗?”
“走了,突然想吃王大叔家的梅菜扣肉饼,路过你家,叔叔说你还没回来,就给你也带了一份。”容秩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不过不妨碍时茵理解了。
当然,如果当时时茵再多想一点,很容易发现容秩从来不说那么多话,听起来完全就像是刚背下的。
时茵仿佛闻到了梅菜扣肉饼的味道,伸出手道:“那我的饼呢?”
容秩自然地从大衣里面掏出了一个打了死结的塑料袋,递给时茵。
时茵将自行车给容秩,接过梅菜扣肉饼,打开咬了一大口,饼好像有点儿干,她被呛出泪水。
“咳!咳!咳咳!”
容秩停下车子,拍打着时茵的后背,表情很严肃,“时茵。”
听到这里名字,原本被呛到低头的时茵下意识抬头,时茵红了的眼角猝不及防就入了容秩的眼。
“你怎么,”
时茵笑着摆手,“可能是我嗓子太干了,给呛到了。”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果然湿润了。
终于缓过来,时茵就着水杯,一口接着一口吃饼,“这饼果然还是要刚出炉的时候最好吃了。”
“你要是喜欢吃,我们可以再去买一个,这个就不吃了。”容秩提议道。
时茵摇头,笑着道:“不过这饼是你亲自送的,哪怕是刚出炉的饼也比不上的。”
容秩不说话,只是耳垂逐渐发红。
经过刚才这么一番折腾,时茵的心情也转变过来,跟着容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容秩将时茵送到家门口,“后天见。”
“后天见。”时茵摆手道。
见时茵推了大门进屋,他也转身离开,虽然刚才时茵很正常,可是他没有忘记,小姑娘面对施展时的歇斯底里,那是连他都没见过的时茵。
回家之后,他思考了很久,还是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下我现在在的这个班里有一个叫做施展的人。”
“好的,少爷。”
放下手机,摩挲着桌角,刚才看到他的小姑娘失神落魄的样子,他差点没忍住返回去揍施展一顿。
也不知道施展到底跟时茵说了什么,只是,好像,时茵和那个叫做施展的人之间的气场有点儿奇怪。
可是,这也不是那个人可以欺负到时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