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张耀祥端起茶,走到祁止山旁边拍拍他肩膀，笑呵呵说：“小山你就不一样了，个子高,精，帅气,特别适合演戏,考虑下来我们剧组露个脸？”
祁止山简直无比反感这个自来熟的老头，更不懂什么演戏，什么剧组,他刚要拒绝，余光瞥到旁边一直没开过口的祁湛,他心念一动：“他演了？”
祁湛睨祁止山一眼。
张耀祥拉开椅子在他们旁边坐下，点头：“演了啊，还是个浓墨重彩的角色,影响了商太皇太后一生政治生命的人。”
商太皇太后？
祁止山下意识看商陆一眼：“商陆？”
“嘿,小山你也知道商太皇太后啊！”张耀祥乐了，他一个铁杆商陆粉,几十年没碰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结果今年一次碰到好几个,还有两个是同名同姓,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缘分嘛！
“略知一二。”祁止山皮笑肉不笑。
“既然如此,无论如何你都要来打个酱油了,不然都对不起这缘分！”张耀祥拍戏最喜欢用漂亮的演员，这次一包间,除了他都是漂亮人，不拉去剧组打个酱油，简直是天赐良机。
祁止山无所谓：“行啊,他去我就去。”他指的是祁湛，祁湛面无表情。
张耀祥高兴得不行，一拍大腿：“祁湛演，合同都签了。这样，男三号祁止山那边还缺一个随身侍卫，也是两三集的戏，花不了时间，你和祁湛都半个月。”他摸着胡子感叹，“真是太完美了，你要是站在丑化的祁止山旁边，那视觉效果绝对更加震撼，妙啊！”
祁止山：“……”他忍！
吃过晚饭，张耀祥还是精得很，要请他们去玩狼人杀，这次商陆拒绝了，她看看时间，今天苏美荷回来，她要早些回家。
她拒绝，祁湛自然跟着她走。简默更是拒绝：“今天实在太累了，明天还要去学校请假，张导您就放过我吧。”
说着他一溜烟儿追上前，眼巴巴邀请商陆坐他车回去。
祁止山也冷冷跟上前，不过他不是跟着简默，而是祁湛。祁湛忍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了，他回头，面无表情问祁止山：“你吃错药了？”
“终于开金口了。”祁止山表情同样不是很好，“我非常正常，不需要吃药。”
“别再跟着我。”祁湛皱眉，回头继续走，“我不介意再和你打一架。”
“打架？”祁止山笑了，双手插兜，继续跟着祁湛，“来啊，谁怕谁？老实说，我看你不爽很久了，手痒着呢。”
祁止山记得他四岁那年吧，祁湛五岁多点，一个人在院子里看书，他见父皇不在附近，冲过去就想按着祁湛一顿胖揍。
让他天天霸占父皇，让他长得比他高！
然而他刚冲过去，祁湛发现了，他看到他，眼里闪过惊喜，拿起桌上的桃子馒头递给他：“十弟，这是你最喜欢的馒头，我一直给你留着。”
祁止山肚子叫起来。
他想，等吃完桃子馒头再揍祁湛，结果等他香喷喷吃完，父皇来了，父皇看到他和祁湛一起，还抱着他玩了一会儿。
下次再揍祁湛吧。
他又想。
结果直到祁湛驾崩，他都没有揍过祁湛。
现在好了，祁湛活了，他也活了，是该打一场轰轰烈烈的架。
祁湛无言，他发现现在的祁止山没以前讨厌，但也比以前难缠，他停住：“你到底想做什么？”
“跟你回家，简默始终是外人，我老住他那儿不合适，也不自在。”祁止山打定了主意，以后他要跟祁湛形影不离，父皇从小待祁湛最是亲近，他跟着祁湛，遇到父皇的可能性更大。
商陆听见，偏头打量两人一眼，她若有所思，开口问：“简默，你车在哪儿？”
简默一听，眼睛立马亮若流星：“就在前面路边等着。”
“嗯，你去车里等我。”商陆说。
简默二话没说，飞奔而去。
祁湛也听见了，他奇怪道：“你不和我一起？”他摩托车就在摄影棚那边的停车场。
商陆摇头：“不用担心我，你先处理好他的事吧。”她指的是祁止山，祁止山没好气地背过身。
祁湛还想说什么，然而想到反常的祁止山，他拍拍商陆的头：“到家给我电话。”
“好呀！”商陆甜甜笑着。
两分钟后，等商陆离开，祁湛拧眉回头，喊祁止山：“走。”
祁止山扯扯嘴角：“回家？”
听到他自然说出回家两个字，祁湛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打赢我再说，前面巷子，给你五分钟准备，输了少跟着我。”
敢情真要和他打架啊，祁止山冷冷一笑，快步超过祁湛，头也不回：“速战速决，我忙着回家。”
祁湛：“……”
五分钟后，巷道隔壁的筒子楼，六层的窗户推开，一个中气十足的女高音破口大骂：“哪家的小兔崽子在巷子里打架？看我不削了你们的皮！”
随即咚咚咚的下楼声和狗吠声同时响起。
在女人冲出来之前，巷道里走出两道人影，一人嘴角破了皮，一人眼睛挂了彩。
祁止山眼睛有丝拉疼，他斜着眼睛瞟祁湛：“不错啊，都能和我平手了，怎么着，是换个地方继续分出胜负，还是在这儿等那泼妇下来，先解决她？”
祁湛很久没受伤了，自从他会打架以后，无论对方多少人，他都没吃过亏，刚刚祁止山那一拳头，他嘴角直接破了，现在嘴里满是血腥味，他咽下带血的唾沫，将摩托车钥匙甩给祁止山：“头疼，你来开。”
意思是，他同意祁止山今晚去他家。
祁止山拿着钥匙，半晌没明白：“这你家钥匙？”
祁湛视线落在祁止山脸上，确认他没在装傻，他不可思议地轻笑一声：“摩托车钥匙没见过？”
“还真没见过。”祁止山也笑了，打完他等了一生的架，现在他浑身通畅，清气爽，他冷哼，“没什么了不起，我见过的东西，你还不是照样没见过。”
祁湛嘴里腥得厉害，他只想快些回家洗澡，他不再思考祁止山为何突然性情大变的原因，只淡淡说了句：“我厌恶贺音。”
“你讨厌她，关我屁事？”祁止山满不在乎，“包括祁昀，以后少把本……我和他扯一起。”
祁湛：“……”
祁湛载着祁止山回到家，祁止山在来的路上一直观察祁湛，等到家，他也学会了骑摩托车，等祁湛拔出车钥匙，他无比顺手接过揣进兜里。
以后有了摩托车，他更方便找父皇。
一来二去，祁湛对祁止山的自来熟完全麻木了，连他洗完澡穿他睡衣，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祁湛进厨房拿了瓶冰水，听着客厅里的历史纪录片的激昂播音腔，脑袋一撞一撞地疼，祁止山现在是这口味？
他索性在厨房的转椅坐下，掏出手机等商陆的到家电话。
嗡。
他刚拿出来，手机心有灵犀响了，他眼角微微下垂，是最温柔的弧度：“到家了？”
“嗯。”商陆声音传来，她家里似乎有人，周围时不时响起欢笑声，热闹得不得了。
祁湛问：“你妈回来了？”
“你听到了呀，是不是很吵？我换个地方。”商陆声音消失了一会儿，然后她周围安静下来，她继续说，“我妈男朋友那边的几个亲戚，在和她讨论年底结婚的事。”
*
徐京和苏美荷决定在年底结婚。
徐家老两口说什么也不同意在国外结婚，结婚这种大喜事，自然是要在老家，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的好。
苏美荷知道这是徐家妈妈通过行动告诉她，他们徐家喜欢这个媳妇，不会让她受委屈，她感动得不得了，回国的时候，哭着喊了“爸”和“妈”。
苏美荷一下飞机，接到消息的几个徐家亲戚都赶来了，苏家从未有过的热闹。
商陆没发表意见，静静在旁边听苏美荷眉开眼笑地说着国外的趣事。
这是她第二次见苏美荷笑得那么开心。第一次是她主动喊苏美荷“妈”的时候。
“陆陆，你会不会不开心？”送走徐家亲戚后，苏美荷去了商陆的卧室，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你放心，妈和你徐叔叔讨论过了，我们不会要小孩，我们这辈子都只有你。”
“我不介意的。”商陆过去牵起苏美荷的手，眸子里是温柔的笑意，“徐家人都很好，徐京……叔叔也是真心待你，你们不用顾虑我，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你看还有人找我演戏呢，我现在就能自己赚钱了。而且我相信就算你们有了小孩，你也还会一样疼我不是吗？”她抱住苏美荷，“妈妈。”
苏美荷泪如雨下。
她想她前辈子一定是做过很多很多的好事，这辈子才能遇到商陆这么好的女儿，才会遇到愿意包容她一切的徐京，她泪眼朦胧反抱住商陆，叠声道：“妈妈爱你，妈妈会永远爱你！”
*
时间又过去几天，贺音还是联系不上祁止山，以前祁止山也有偷溜出国看比赛联系不上的时候，但这次不知为何她总是心不宁，感觉有大事发生，她左思右想，又过一天后去了七中。
没想到祁止山不在学校。
“怎么你们家长不知道吗？他前几天就拿着病条来请了半个月假。”乔启林脸色不太好，因为祁湛的关系，他实在对贺音挤不出好脸色。
“我不知道呀。”在外，贺音保持着她一贯的好涵养和优雅。
“这是他拿来的证明。”乔启林从教案里抽出一张病例。
贺音接过来，只见上面盖着市医院的公章，写着：祁止山，脑震荡。
作者有话要说： ojz吃药完全没用，明天再没好转，我就去医院挂号了oj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