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小奶狗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摇身一变变成了病娇大狼狗,这种情况放在别人身上,也许浮竹瑞叶会感叹一声“真撩人”,但是如果是她遇到这种情况,她可真是笑都笑不出来。
浮竹瑞叶不知道自己被带去了什么地方,她的双手被麻绳捆在了床头的铁栏杆上,捆得有点久,捆得有点紧,一动就麻麻痛痛的,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这双手惨成什么样子。
乱藤四郎敲她这一下是下了狠手,浮竹瑞叶记得他们买东西的时候才是下午两三点,而且现在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都是橙色的,粗略算算她应该晕了三个小时。
这间房间似乎很久都没有用过了,浮竹瑞叶能看到地上墙上都是一层灰,天花板和墙壁的白漆十分斑驳,细细碎碎地掉了不少墙皮在瓷砖地板上,这些墙皮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像是很久废弃不用的建筑才有的配置。
身下的床躺得也不怎么舒服,床垫睡着依旧还是柔软的,但是几处破洞的地方爆出了底下隐藏的弹簧,抵着她的背和腰特别不舒服,偏偏她的双手都被捆在床头,想要挪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都做不到。
说实话,没有涉及到生命危险的事情都是小场面,现在浮竹瑞叶只是被绑在床上而已,她并不是很慌。
可这个姿势,手腕和冰冷的铁杆绑在一起的感觉让她陌生又熟悉,明明她心里不觉得慌张,却依旧觉得胃里反酸,让她莫名很恶心。
浮竹瑞叶若有所思地抬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迷茫。
总感觉自己很久以前也被这么绑过。
恩……记得不太清了。
乱藤四郎进来的时候脚步很轻,像是怕打扰浮竹瑞叶的沉睡,直到他走进了几步正对上了浮竹瑞叶看过来的目光,才带了几分真挚地笑意快步走到床边坐下。
他笑眯眯地捧着脸颊,凑过去亲昵地问道:“主人,你醒啦?”
浮竹瑞叶看着他依旧纯真甜美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毛。
也许是因为乱藤四郎是本丸里唯一一个外表像是女孩子的男性,浮竹瑞叶总是对乱有着几分纵容。
之前也说过,她的恐男反应早已经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厌男的情绪依旧根深蒂固,浮竹瑞叶没把乱藤四郎当男孩子看,就算他心里藏着些小心思,她也从没有防备过。
她怎么也没想到,已经承认自己是他主人的乱会这么大胆地干出这种事,而且他似乎并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依旧以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捧着那张姣好的脸庞,像是不喑世事的小白花,但浮竹瑞叶现在心里看得真真的,这哪里是什么小白花,明明是一株毒到不行文殊兰。
浮竹瑞叶真是仰天长叹一声,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后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这里?这里是一所废弃的学校,曾经出过几件命案,所以便废弃着不用,到现在都没有人处理这块地。”乱藤四郎伸手给浮竹瑞叶开了一瓶矿泉水,贴心地问道:“你睡了三个半小时,渴吗?要不要喝水?”
浮竹瑞叶摇摇头拒绝了。
这具身体只是制作成型的一具义骸,如果不是感到饥饿,她能一直维持这个状态不需要任何补充。
见审神者拒绝了,乱藤四郎也就放下了那瓶水,弯腰脱了鞋袜,继而乖巧地坐在浮竹瑞叶身边,说道:“主人可以放心哦,这里的桌子和床我都已经打扫过了,确保干净之后才将主人放上来的,不会脏的。”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一个从来没来过现界的人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嘿嘿。”乱藤四郎又开始捧着脸朝她笑:“不是没来过哦,前任审神者逃到现界的时候坐标就是在这附近。这一带比较偏僻,废楼也多,但是我们短刀机动力强,想要找到正确的路并不难。”
“还好我及时追上了,不然狐之助发现坐标不对上报时之政府的话,我就会被抓回去,在前任审神者的控诉下扔回刀解池了。”
浮竹瑞叶心情难以言喻,她看了看自己被捆住的手,突然开始同情起前任审神者起来。
小少年的指尖触碰着少女细腻柔软的皮肤,抚摸着手感极好的大腿,裙子盖住的皮肤明明就和露出来的一样,但是就因为裙子半遮半掩,让乱藤四郎特别喜欢在她裙子底下捣蛋。
“前任审神者和我在这里一起呆了一个晚上,真真正正地属于了我一个夜晚。”乱藤四郎微微俯下身子,那纯真的笑容里夹杂了不少不怀好意,就连一向干净的眸子也恶意翻滚,“只可惜那次她是自己跑出来的,我必须得带她回去。而主人你……用的是穿界门,狐之助不会发现不对劲,时之政府也不会下令寻你。”
他的手指像一支羽毛,抚在她皮肤上时让她浑身发麻,浮竹瑞叶眉头狠狠一皱,抬起腿踩在他肩膀上将他推开:“别这样碰我,很恶心。”
“哈哈哈哈哈。”乱藤四郎却因为她的动作笑得很开心,他将抵在自己肩头的腿抬起,整个人压了上去:“明明都已经几百岁了,干什么这么抗拒?”
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几百岁了我就情史丰富吗?!!
浮竹瑞叶被他这动作搞得头皮发麻,她觉得他们这姿势很危险,特别危险,就算乱藤四郎只是少年模样,但是也足以让她意识到男性的侵略感。
她狠狠地一扯手腕,麻绳与僵化的胳膊摩擦让她疼地龇牙咧嘴,浮竹瑞叶顾不上喊疼,连忙说:“你想清楚了!我这具身体说是义骸,但实际上就是创造出来的一具尸体,你摸的时候不恶心吗?”
“这有什么?不管是尸体还是别的东西,你都是我的主人。”乱藤四郎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眼里只有我的主人,只对我一个人笑的主人,只给我买东西的主人,完全属于我的主人。”
被主人爱着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就像是前任审神者一样,她不喜欢自己留着长发,女里女气的样子,那么他被抓着剪头发的时候便没有拒绝,他舍不得自己的头发,却也更舍不得主人收回她的爱意。
也许一开始不被爱的话他也不会那么偏执,但是乱被爱过,他体验过主人全身心接受他的感觉,他看见过主人对他绽放过真挚又温暖的笑容。一旦被爱过了,就无法忘记那种美好,乱不喜欢主人再用那种目光看着别人,也无法接受寝当番时她与别的刀剑进行负距离接触。
乱觉得自己变得过分神经质,但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只有像现在这样抚摸她抱着她,他心里的情绪才能平静一些,好受一些。
浮竹瑞叶浑身发抖,皮肤上都开始起红疹,她有些难受地在床垫上蹭了蹭手臂,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乱,你起来放开我,我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我不要。”如同任性的孩童,乱藤四郎声音甜腻地在浮竹瑞叶身上撒娇,“只有在这个时候主人才能乖乖地做一个普通人任我摆布,我才不要放开。”
“……那就,别怪我。”
乱藤四郎被她的语气惊到,下意识抬眸,却看到浮竹瑞叶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张花纹诡异的面具,面具下的眼白变成了黑色,金色的瞳仁带着直冲脑仁的杀伐血腥。
面具的牙齿部位咔嚓一声大大地张开,红色的灵力汇聚在空气中,压缩着十分让人害怕的能量。
乱藤四郎从没有见过这么邪门的事情,惊疑不定地地直起身子看着她,那句带了几分疑惑的“主人”还没说出口,红色的灵力团便轰然炸开,直接将他从床上冲击到了墙壁上,他的后脑勺撞到了墙壁,直接晕死了过去。
浮竹瑞叶闭上嘴,用力地一扯手腕,粗糙的麻绳在上挂出好几排不规则的血痕,可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看都不看一眼,发紫的指尖轻轻在脸上的面具上一点,那花纹诡异的面具便化为点点灵子消散不见。
眼白的黑色退回眼角,金色的瞳仁也恢复成原来的颜色,浮竹瑞叶收敛了一身凌厉的气势,如同一个迟暮老人一样驼着背,满脸疲倦。
她闭着眼睛仰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半晌才撑着床沿走过去,蹲在小少年的面前查看他的状态。
那记虚闪她没有蓄满力,但纵使不是全力也足以将没有防备的乱藤四郎中伤,小少年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柔软温暖的橘色发丝黏了几缕在唇边,柔弱又狼狈,完全看不出刚刚的病态疯狂。
浮竹瑞叶不敢掉以轻心,从口袋里掏出从浦原喜助那儿买来的记忆转换器往他脸上喷了好几下,确定他已经吸进去了一部分之后才重新塞回口袋里。
她算是看明白了,得到本丸刀剑的承认也许算不上什么好事。
前几天乱对自己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今天不知道哪环出了错误,无意之间得到了他的认可,使他压抑着的对主人的喜爱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最后闹成这个下场。
小短刀机动力强,体制也不差,浮竹瑞叶待在义骸里,手还被绑着,鬼道威力因为这些局限一削再削,她必须确保第一次偷袭就能成功,不然凭他的机动躲过第二次偷袭不难,于是,浮竹瑞叶被逼出了许久不曾使用过的破面化。
消除乱藤四郎的记忆也是必须的,只要乱没了今天的记忆,浮竹瑞叶在他心里就依旧是那个不被承认的审神者,也不会再次出现这些麻烦事。
浮竹瑞叶有些心累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明明她只是想找个没有男人的地方养老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真是惊了,连上“尸体”这种没下限的事情这傻逼孩子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浮竹瑞叶颓废地垂着脑袋,伸手去抗乱藤四郎。
这事要再来一次,她真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