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深很无奈。不是他想隐瞒，而是这事真的太复杂，犹如n条毛线纠缠在一起的毛线团，能捋出2n个线头，对于许力宏和凌展这样的零起点无知群众，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徐子彬自告奋勇：“我来吧我来吧！守着这么个惊天大机密可憋死我了，我每天都想找个人说一说！”
潘文深斜眼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徐子彬挨个指下去：“这位，文深，我对象，这位，韩戚，文深最好的朋友。他们俩都有超能力，我，徐子彬，新手律师，围观群众。刚才那个，季天，坏人一个......”
“等会等会，”许力宏插嘴道，“你们这个人物关系我一时也理不清，能不能先解释一下，这个超能力是怎么回事？”
徐子彬：“哦，好啊。你听说过r病毒吗？”
许力宏：“......”
潘文深呛了一下，险些要不顾安全驾驶地照着他脑袋来一捶：“他听说过就有鬼了啊！你说话怎么这么没逻辑，律师就这么当的？我看你早晚要失业！”
面对男朋友的恶言恶语，徐子彬完全免疫，依旧笑着说：“这叫开门见山直入主题，等他再答我一句没听过，我就可以顺着解释下去了啊。”
许力宏：“......跳过这个环节，您请......”
徐子彬放慢语速，但依然掩盖不住兴奋：“就是，有这么一种外来病毒，地球上没有的，应该是某个陨石坠落掉在地球上的。然后这个病毒，可以改造人类，让一些人得到超能力。”
许力宏来了兴致：“哇，什么样的超能力？”
徐子彬：“各种各样，目前我见过的听过的，还没有重样的。比如我们韩小戚，受了伤会瞬间自愈。文深，能读取人脑的记忆和意识，也就是他能听到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啥？！”如果不是受制于狭窄的车后排座，许力宏抬手就想捂头。
潘文深长叹一气，道：“别紧张，我这个功能不带wifi，我想读人的心思和记忆，就必须和这个人有身体接触。”
许力宏：“哦，还好......”
潘文深：“不然地球上这么多人，每个人脑子想什么我都能听见，我早崩溃进精神病院了！”
许力宏顿了顿，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等会，这位韩......小同学，是不是还徒手拎起了一辆车？”
徐子彬：“哦。对。那是他的三级进化能力。这个拥有超能力的人，他们的能力是会一级一级进化的。每进化到新的等级，就会拥有新的能力。”
许力宏：“所以他们都是因为那个......什么毒，所以得到了超能力？”
徐子彬：“是啊。”
许力宏试探着问：“......能给我来点儿吗？”
徐子彬紧张得抬高音量：“不行不行！这个r病毒致死率是非常高的！感染的人只有多少来着？百万还是千万分之几的概率，才会进化出超能力。”
许力宏叹息道：“那大部分人用了也没效？”
潘文深摇头：“不是没效。是会死。感染r病毒，只有两个下场：死，或者幸存下来，同时进化出超自然能力。”
许力宏：“......”当我没问。
凌展静静地听着，没怎么走心。比起这个，他更关心韩戚的手还疼不疼。要不是现在人多，真想把那只救了自己命的手紧紧握住关爱一番。
到了医院，许力宏做了初步检查，的确只有轻微脑震荡，以防万一，凌展帮他办了住院，这家医院靠近郊外，病人不多，病房很空。许力宏一人占了间双人病房。
许力宏不想让人陪床，只说明天自己联系家人就行，让凌展也快点回家，毕竟他明天还要回学校上班。
“行吧。那就这样了。”安顿好许力宏躺在病床上，潘文深突然上前一步抬手按住了他的额头。
许力宏神情一凝，缓慢地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凌展大惊：“你在干嘛？”
潘文深不以为意：“清除记忆啊。再给他安一段模糊的假记忆。这种秘密怎么能公开给这种凡人知道！”
凌展瞪他：“你还会这个？”
潘文深甩了甩手：“不好意思，二级进化能力——记忆操控。”
凌展：“那你不早用！还一路满足他的好奇心回答了那么多问题，结果还逼着他都忘了！”
潘文深：“没办法，”他指了指徐子彬，“他憋坏了，偶尔让他发泄一下倾诉欲。”
凌展不可置信地看向徐子彬：“你是个普通人吧？”
徐子彬骄傲地点头：“如假包换。”
凌展又看向潘文深：“那你怎么就放心让他知道这么多秘密？”
潘文深：“废话，这我对象，跟你们能一样吗！”
看着满面得意仿佛占据了人类领高地的徐子彬，凌展不知该吐槽什么。
几人走出医院，潘文深故意拉着韩戚在前面走，埋头说着悄悄话。
凌展望着徐子彬，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所以你想什么，他都能知道？”
徐子彬坦然：“是啊。”毕竟是两口子，亲亲抱抱总要有，只要碰到他的□□，就难免听不到他的心声。
在对方面前完全没有秘密，没有隐私。凌展无法想象这种恋爱要怎么谈下去。更无法想象徐子彬提起这一点怎么会如此淡然，甚至是有些......享受？
前方的潘文深和韩戚似乎谈完了，韩戚停了停脚步，回头望向凌展，欲言又止。
潘文深无奈地咳了咳，道：“行了，还是我说吧。喂，你！”他用下巴指着凌展，“你现在很危险，知道吗，外面还有很多像刚才那位那样的超能力犯罪者，近期他们会陆续找上你的，他们的目标就是杀了你。”
凌展正和韩戚对望着。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潘文深在说自己。
“什么？不是，凭什么啊？为什么找我？”
潘文深：“不凭什么。总之，你也不用担心，你只要......嗯，接受我们的保护，有韩小戚在，他能保护你的。”
韩戚微微低下低头。
潘文深继续道：“不过他现在没地方住。毕竟刚......那个什么，身上也没什么家当。你就勉为其难......带他回家吧，就当你们互帮互助吧，你给他个住处，再有那样的超能力杀手找上门，他能保护你的安全。”
凌展听到“带他回家”四个字之后脑子就当机了。
徐子彬从导航里直接搜出了凌展家的地址。回家，进门，开灯，然后看着身边低头不语的韩戚。
“别客气啊，来来换鞋。”明明还是盛夏，凌展依然拿出了一双棉质拖鞋。
凌展招呼韩戚坐到沙发上——后者似乎因为裤子在车厂蹭的比较脏，不敢坐到人家家具上，然后迅速去换下衣服，冲了个澡——他的伤口虽然好了，但血迹还在。
“你要不要洗一下？”他问韩戚，“哦没带衣服是吧，没事，我这有干净的，前两天刚买的。”
凌展拿出来之前买的崭新的家居服，还有毛巾牙刷等等一应俱全地放进浴室的更衣篮，然后推着韩戚进去换洗。
韩戚洗了很久。凌展的衣服比他的身材宽大很多，但好在是家居服，卷卷裤脚还是能穿的。出来的时候，凌展已经在沙发上盖着毯子快睡着了。
听到浴室的门响，凌展睁了睁眼，困得迷糊道：“洗好了.....那晚安吧......”
韩戚没想到他这个主人居然一头睡在了客厅，那是把卧室让给自己的意思？像......上次一样？
“你起来回房吧。”韩戚走到沙发边蹲下，平视着凌展说，“怎么能让你睡客厅？”
“没事，”凌展笑着道，“你睡这不合适，你睡觉太不老实了，睡沙发你一晚上得滚下来八次。”
对哦，凌展是看过他睡觉的......想起上次那晚，韩戚有些脸热。
凌展执意不肯起来，韩戚也不好去硬拉他。
韩戚：“那晚安了。关于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明天我都可以告诉你。”
凌展突然没了困意：“对哦，你手还疼吗？”
韩戚：“......现在不疼了......”他为什么注意力总在自己的手上？
凌展：“那就是刚才很疼了！你为什么要割手？为了救我？因为你的血可以救人？”
韩戚：“......嗯，但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只有拥有r病毒抗体的人，才能被我的血治疗。”
凌展：“那没有抗体的人呢？”
韩戚：“没有抗体，也就是没有感染过r病毒的人。那么接触我的血液后，就相当于初次接触感染。就像文深说的那样，死亡，或者幸存下来，成为能力者。而成为能力者的人，体内拥有r病毒抗体，这样的人，可以接受我的血液治疗。但只治疗他们的外伤，对体内的毒和病菌是无效的。”
凌展再次困惑，直接掀开毯子坐了起来，这时他才注意到，韩戚是光着脚蹲在地板上的。
“你鞋呢？地上多凉！”他从沙发上下来，满地找鞋，最后在浴室门口找到了。原来韩戚洗完澡出来就忘穿了。
“穿上穿上，算了先不聊了，天都快亮了，快去睡觉。”
为了不让瘦弱的韩戚继续熬夜，凌展硬生生地压下了满腹疑问，几乎是孤枕到天明。
韩戚用血治好了他，所以他也是拥有r病毒抗体的人？
所以他是什么感染了这个r病毒的？
还有——
感染者只有死亡和幸存两个下场。幸存者会进化出超能力。那他呢？他从来没发现自己有任何特殊能力啊？
而那些所谓的超能力杀手，又为什么要杀他？
还有，最最最重要的是，韩戚的前夫，是谁呢？
他也知道韩戚的秘密吗？
难道说，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接受不了才和他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