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斯小的时候又乖又软,一头金发比阳光还灿烂。他那双翡翠一样的绿眼睛,又大又圆,还有那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笑起来就像个小天使。
但是他很少笑,他被惨痛的童年折磨的过早的失去了笑容。那个时候布鲁斯还很年轻。他刚刚结束自己的游历回到歌谭,受到邀请去参加老卢瑟的宴会。
老卢瑟是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他开始创业不过几年就幸运的迎娶了当时上层圈子里的社交名媛莱蒂西亚,从而挤进了这个圈子。
不过可惜的是莱蒂西亚在生下了莉娜之后难产而死,就只留下了莱克斯和他的妹妹在他父亲的手下艰难的生活。
布鲁斯第一次见到莱克斯是在老卢瑟的宴会上。
金发的男孩瘦弱又胆怯,头发长至肩膀,使他精致的五官更加女气。他看起来很胆怯,尤其是遇到成年男性时。但宴会上的每一个太太小姐都很喜欢他——他看起来太可爱了,单单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你,就会觉得他是天使在人间。
他妹妹莉娜很少出来,女孩才七岁,紧跟在哥哥后面。她也很害羞,躲在他哥哥身后,只露出半张脸。不过小姑娘看起来健康多了。
布鲁斯当时并未太过注意这个男孩,不过他天使一样的外表确实是让他打量了好几眼。
老卢瑟喜欢在要众人捐款的时候把莱克斯带出来,他总是对大家说,他是为了儿子开的公司,想要交给他一个商业帝国。
不得不说莱克斯确实是一个活招牌,很多喜欢他外表的男人女人为他开出支票。
但布鲁斯注意到了这个像个天使的男孩的一些动作。比如,他在一个老夫人提出要抱抱他时,不自然的身体动作。还有他不经意间看见,金色的男孩站在阴影处看着他父亲的那个阴暗的眼神。
因为这个眼神,布鲁斯先入为主的认为拥有天使外表的男孩精于伪装,他胆怯的外表下是是满腹心机与算计。
老卢瑟口口声声一切为了孩子,在外人面前也确实表现的一副慈父模样。幼年家庭幸福的布鲁斯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父亲会虐待他的继承人。
特别是他发现在莉娜少有的几次出场中,只要老卢瑟亲近女孩,男孩就会流露出恨意,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把他妹妹拉走,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人。
于是布鲁斯断定,这是一个阴险的孩子,因为妹妹更受宠爱而嫉妒妹妹,痛恨父亲。
这种偏见使他并未把他的胆怯放在心上。毕竟这胆怯的样子说不定就是这个孩子自己装出来的。而且他那段时间很忙,他刚刚回到哥谭,急于参加几个宴会将他花花公子的人设立起来,还要忙着修建蝙蝠洞,在哥谭布置摄像头,收集哥谭各个帮派势力的情报……
只是在大半年后,偶然的一次在打击罪犯救出被拐卖的小孩的时候,有一个金发的小姑娘。她的头发也很灿烂,身材瘦瘦小小。让布鲁斯下意识地想起了卢瑟家那个金发的男孩,并且暗暗感叹可惜了他那天使般的外表。
但她那畏畏缩缩的表情,看到陌生人时躲闪的目光,都是那么的熟悉——这和莱克斯很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可以装的这么像吗?
小姑娘身上全是深深浅浅的伤痕,幸运的是因为她是要送到别处的货品,还没有遭受到侮辱,受的伤也不是很重。小姑娘是因为遭受毒打而变成这样。
如果莱克斯不是装的话,身为富人家庭的继承人,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而他的妹妹看起来似乎比他健康。
这让布鲁斯又想起了他被抱时不自然的样子。
但此时的布鲁斯经历的太少了,作为一个正常人是不会怀疑一个口口声声要给儿子建立商业帝国的父亲会虐待孩子。特别是那个孩子是他的继承人。
他想男孩或许天生性情阴沉,才会畏畏缩缩。那时的不自然是因为跟其他孩子打架受了伤,或者太过淘气把自己弄伤了。
不久后他再次接受了老卢瑟的宴会邀请。
不同于上一次,布鲁斯一入场就开始留意男孩的身影。老卢瑟难得的在集资时没有将他的儿子带出来,这让布鲁斯有些奇怪。
然后他在临近小树林的一个小亭子里躲避热闹的人群时发现了他。
莱克斯跑的很快,他的手里拿着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但他专挑偏僻的地方跑,并时不时留意周围是否有人的行为,就很引人注目了。
布鲁斯很怀疑,什么事情会让这个孩子专门躲着人走?他担心莱克斯做了什么坏事,于是他选择了悄悄的跟着他。
哥谭骑士的跟踪能力有多好,被他打击的罪犯对此再清楚不过。此时,要他跟踪一个才十岁的小男孩并不被对方发现再容易不过。
布鲁斯跟随着莱克斯到了一处荒僻草丛,他看到男孩回头张望几次后,迅速的扒开草丛钻了进去。在等候近十分钟依然不见他回来后,布鲁斯决定一探究竟。
他也拨开草丛钻了进去,旁边都是高大的树木,野草足有一人高,可以完全遮住人的踪迹。他顺着被踩得有些倒伏的草,左拐右拐两三分钟就成功的找到了男孩。
那是一个废旧的小木屋,很矮很小,以他的身高大概要弯着腰进去,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应该正好。这座庄园是莱蒂希亚的家族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看它的废旧程度。应该是几十年前就荒废的给小孩儿玩耍建的秘密小屋。
此时莱克斯开始合上长的很高的野草掩饰木屋。
这在躲在后面的布鲁斯看来十分不对,如果只是秘密基地,为何害怕别人跟踪?以此地的偏僻程度他甚至还要隐藏。这绝对有问题。
他出声叫住了莱克斯。
“你在这儿做什么?”布鲁斯严肃冷漠的问道。
看到布鲁斯之后男孩显得有些慌乱。这更加重了他的怀疑。可不论他说什么,这个孩子只是低着头沉默。
最后布鲁斯直接夺走了莱克斯手上的钥匙,在对方惊慌的表情下打开了门。正如他所料,小姑娘莉娜浑身脏兮兮的,蜷缩在昏暗狭小的角落,狼吞虎咽的吃着一块蛋糕,旁边的塑料袋里还装着一瓶水——正是莱克斯之前拿的那个袋子。
这让布鲁斯十分的愤怒,他粗暴的拉过了男孩,几乎掩饰不住厌恶的眼神,狠狠的训斥了他。
莉娜在布鲁斯进来的时候十分惊慌,这更加剧了他对男孩的厌恶。特别是小姑娘冲上来阻止他训斥男孩的动作,在让他对小姑娘更心疼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要给男孩一个教训的念头。
因此他在男孩几乎是乞求他不要告诉父亲的时候断然拒绝了,并当着他的面打给了老卢瑟。
在等待的期间,布鲁斯注意到小姑娘的表情惊慌又恐惧,于是蹲下来有些心疼的安慰小女孩,“别怕,你父亲很快就到了,你马上就不用怕了。”但这让女孩抖的更厉害了。
布鲁斯对莱克斯的厌恶一层一层的上升。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小孩,痛恨亲生父亲,将亲生妹妹关在一个偏僻的小黑屋里。
其实他本不应该如此愤怒,只是和男孩那天使般的外表相比,他的内心太丑恶了。
这种反差难以让人接受,而当时他还太年轻。
老卢瑟到的很慢,庄园很大,不只有数十栋别墅,在庄园西边还包含一个小树林。不过他不喜欢树林,在十四年前与莱蒂西亚结婚后,就把它封了起来。十四年过去,这里树林茂盛,遮天蔽日,杂草丛生,原本的小径完全被覆盖了。
布鲁斯诉说了这件事情,最后还暗示莱克斯思想偏激,建议他好好管教孩子,最好能将两兄妹分开来。
莱克斯沉默的听完了大人对他的审判,在经历过多年的虐待,他早已不对任何人报有希望,
韦恩家的财力地位都不是老卢瑟能比的,他严肃地向布鲁斯保证一定会严加管教莱克斯,甚至当着他的面给了男孩一巴掌。然后粗暴的拖走了他。
没有人注意到小姑娘是为哥哥流的泪。
布鲁斯回到了宴会,老卢瑟在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出现,他特意过来道谢,感慨了一番对女儿的心疼和对儿子的愤怒。最后隐晦的表示能否和韦恩集团进行合作。
他认为莱克斯如若不加以管教,将来一定会是一个极为危险的罪犯。出于想要看管男孩的心思,布鲁斯答应了。
而接下来的真相,才真是让他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