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12号房(1 / 1)

先前带他们过来安置的男人说他们该休息了,这里就真的没有人为他们提供晚饭。

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方里甚至可以听见住在自己楼上的大兄弟在暴躁地砸桌子:“妈的,连饭都不给吃,什么狗屁待遇!”

方里庆幸自己这次跟着赵小彤学会了一招——随身带粮,他从包里取出面包和水,跟谢柏沅吃下面包填饱肚子。

晚些时候,两人准备一起去洗漱。

洗漱用品都是已经准备好的,毛巾牙刷,甚至还有一块未拆封的肥皂。

只不过牙杯实在是太脏了,方里用热水刷了半天也没洗掉杯底的污渍,索性用手去接水龙头里的水,手掌充当了牙杯的作用。

谢柏沅见状笑了笑:“你倒是不讲究。”

方里:“讲究什么,让我活命就行。”

他虽然从小被万般宠爱着长大,但庆幸的是没被惯出什么娇气的毛病。适应环境的能力一流,无论是给他吃山珍鲍鱼还是小米粗面都一样能养活。

事实上这公用盥洗室,除了离厕所坑位近了点儿,刷牙的时候总是能闻到一股厕所异味之外,看上去还蛮干净的。水池排成一排,看得出来水龙头都是新换过的。

这里的天气炎热,队伍里有女生想洗澡,她抱着衣服问自己的同伴,能不能在浴室外面等等她。

她的同伴是今天在车上发表暴躁言论的男人,叫孙宏卫,方里回忆了一下,记得他俩似乎是选了三楼的房间。

听孙宏卫和同伴的对话,似乎是三楼的水管不知道为什么堵住了,他们只能来二楼洗漱。

对于同伴的要求孙宏卫表现得不太乐意:“我有义务陪你在这儿洗澡吗?洗个澡又不会出什么事,女人就是事多。”

被迫旁观了全程的方里听到这里皱了皱眉,这种人......真是一点礼貌也没有。

谢柏沅正好洗漱完,闻言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句:“同伴之间还是照应一下好,否则分开之前是个人,再见到时还是不是就谁都说不准了。”

孙宏卫怕死,闻言打了个激灵,对着同伴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快进去洗吧,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没出来我就自个儿上楼了。”

十分钟冲个澡也够了,女生对着他们感激地笑笑,抱着衣服小跑进了厕所。

回去的路上方里心情不错,谢柏沅一眼看了出来,问他在高兴什么。

方里道:“发现你帮助人的时候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谢柏沅挑了挑眉,“我之前很不近人情吗?”

方里说快了嘴,急忙改口道:“那倒没有,就是看你之前挺高冷......”

其实这个想法早就存在于方里的心里,他一直觉得谢柏沅给人的印象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旁人出了什么事,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总结经验。

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这样的谢柏沅看上去没那么好接触罢了。

谢柏沅笑了笑,不过这个笑容没什么温度:“不帮是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帮的是人还是鬼。”

方里乖乖收声。

走进房间的时候,方里没忍住,将视线投向了隔壁的207。

207有扇小窗户,不过用的是磨砂玻璃,方里原本还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不同,但这样一搞他什么也看不见。

谢柏沅在喊他进去睡觉,方里应了两声,转身进屋了。

在他转身后,他身后207的磨砂玻璃上,陡然出现了一个只有四根手指的手印。

怕有蚊虫进来,睡前方里将窗户关严实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仿佛听到了某种水滴声,就从自己头顶上方传来。

滴答——滴答——

水滴声越来越近,谢柏沅突然将人推醒。

方里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怎么了?”

谢柏沅声音很轻很柔,有种让人不自觉放松的魔力:“起来一下。”

方里从床上爬起来,耷拉着脑袋站在床边上。

谢柏沅将床和桌子的位置互换,然后轻轻搂住方里的腰,让他躺在自己的身边,两人紧紧环抱在一起。

谢柏沅轻拍着方里的背:“没事了,睡吧,晚安。”

方里全程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晚安。”

于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方里跟谢柏沅简单洗漱完,一起到一楼吃早饭。

一楼也是四间屋子,但每间屋子之间的墙壁被打通,弄成了一个可供两百号人用餐的食堂。

昨天带他们过来的男人说让大家八点半在楼下集合,方里他们过去的时候食堂已经人满为患,有不少打着赤膊的男人,坐在一边翘着腿粗犷又豪迈地吃早饭。

这样的就餐环境实在称不上好,不仅背景嘈杂,还一直有股直逼人鼻腔的汗臭味。

现在才七点半,队伍里也有过半的人下来了,大家昨晚没吃晚饭,所以对早饭格外期待。

这里的早饭是统一分发的,每人两个馒头配一碗豆浆,豆浆甜咸都有,口味随机。

谢柏沅和方里面对面坐下,和郭翔鸣之间简直隔了十万八千里。

谢柏沅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方里正在喝自己的,无意间瞥到谢柏沅的动作,下意识问道:“你不喜欢咸的?”

“不喜欢。”谢柏沅舒展了眉头,笑着问方里:“你怎么知道我的是咸的?”

方里:“......我猜的。”

他确实是猜的,他自己都觉得疑惑,似乎是看到谢柏沅皱眉的同时,自己心里就认定了谢柏沅拿到了一碗不合他口味的咸豆浆。

谢柏沅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满意,只是敛下眸子,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方里拿捏不准大佬的脾气,将自己面前的那碗豆浆推了过去:“我的是甜的,你不嫌弃我喝过的话......”

谢柏沅没等他说完,就接过去喝了一口,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他下嘴的位置正是刚刚方里喝的那一处。

谢柏沅甚至舔了舔下唇,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不嫌弃。”

方里:“......”他有种被谢柏沅调戏了的错觉,脸颊有些发烫。

吃完早餐,食堂人已经散了大半,才有人发问:“林菲菲他们怎么还没下来啊?”

林菲菲就是昨天那个跟着孙宏卫后面,说要洗澡的女生,两人住在312,正好在方里他们楼上。

孙宏卫的人缘虽然不怎么样,但林菲菲的人缘还不错。

有人道:“他们不会还在睡吧?不饿吗?”

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有另一个猜想,但这个想法太过不详,因此没人愿意主动说破。

谢柏沅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且赏心悦目,他悠悠道:“上去看看?万一出事了呢。”

郭翔鸣看着他,温声道:“走,我们大家一起上去。”

谢柏沅只是极为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拉上方里缓步上楼。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顺着楼梯上去,312的房门紧闭。

郭翔鸣上前敲了敲门,唤了两声:“孙宏卫?”

门内无人应答。

他又敲了两下,改叫林菲菲的名字,依旧无人回应。这一现象越发加重了大家心中不妙的预感。

“我们破门进去吧。”郭翔鸣提议道。

其他人点头同意。

于是在众人的合力破坏下,门被他们撞开。

门一打开,方里就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他心中咯噔一声,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前面人的抽气声。

“天啊——”

孙宏卫被开膛破肚,上半身挂在床上,下半身虚虚地落在地上。

他的腹部似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抓挠了一通,肠子都从肚子里挂了下来,粘稠的鲜血仍在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仿佛水滴声一般的细微声响。

......

孙宏卫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手机。

他被分到的那个室友,林菲菲,洗完澡后又说要去上厕所,还非要他发誓会站在外面等她。

孙宏卫翻了个身,在心里啐了口唾沫。厕所外面全是蚊子,他才站了一分钟就被叮了满腿的包,当然受不住先跑回来了。林菲菲这女人简直是事儿逼转世投胎。

就这样过了十多分钟,出去上厕所的林菲菲还没回来,孙宏卫才察觉到一丝不对。

尤其是想到先前在盥洗室那个奇怪的男人说的话,进去的是林菲菲,这要是出了事,出来的还能是这个人吗?

他心想,这女人如果再过三分钟还不回来,他就去厕所外面喊喊她。

正胡思乱想着,他脸上倏地一凉,似乎有什么水滴从屋顶滴落到了他的脸上。

孙宏卫用手抹了抹,却发现这滴“水”的触感不太对劲。

这份略带粘稠的触感......孙宏卫将手伸到眼前,待他看清手上那抹暗红的时候,顿觉毛骨悚然。

他第一反应便是连滚带爬地跑下床,边向门口冲边回头看自己床上方的天花板。

这一眼让他瞪大了眼睛,天花板那里,那里有......

他扭过头,慌张失措地转动门把手,门板却像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一般,门板被他用力拽着,整堵墙似乎都要倒塌,然而无论他如何用力,面前这扇门板依旧纹丝不动。

“救命——救命啊!!”孙宏卫吓得惊叫出声,脖子后感受到一阵凉风,鼻腔里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

那团“东西”已经来到了他身后,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女声。

那声音似乎在哼着什么歌儿,听起来幽怨极了,让人想起那阴冷湿滑的毒蛇。

孙宏卫很快就听清了,那声音唱的是一首儿歌,歌词是: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谎者吞一千根银针!”

与此同时,孙宏卫瞳孔放大,从他的腹部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倒在地上,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自己正在被那东西拖拽回去,随着门离他越来越远,他眼前的视线渐渐被永恒的黑暗所笼罩。

......

队伍里另外两个女生接受不了这个画面的冲击,直接撑着墙吐了。

方里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这种活人被开膛破肚的血腥场面,无论看多少次他都接受无能。

他突然想起昨天半夜自己听到的水滴声,现在想来,那恐怕不是什么水滴声,而是孙宏卫遇害后,鲜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有人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孙宏卫在这儿,那林菲菲呢?”

看这样子林菲菲还能去哪里,要么已经在外面遭遇了什么不测,要么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侥幸逃脱。

郭翔鸣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说道:“离规定的集合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不如我们分头去找找林菲菲吧。”

这个时候其实没几个人愿意分头去找一个可能已经遇害的队友,好在现在是大白天,大家胆子还能大点。

于是大家便开始行动,等围堵在门前的人三三两两地散去,谢柏沅依旧抱着胳膊站在门边。

方里有些疑惑:“谢柏沅?”

谢柏沅拉住他的手,对着孙宏卫的尸体扬了扬下巴:“你不觉得他少了点什么吗?”

方里强忍着不适看了看那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却没发现异常:“少了什么?”

谢柏沅道:“看他的手。”

方里闻言,定睛看了看尸体无力下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这次很快就发现了细微的异常:“他的小拇指呢?”

孙宏卫两只手掌的小拇指齐齐失踪了。

方里向前走了两步,看得更加仔细了些。

伤口的横截面并不平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咬下了他的小拇指似的。

方里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吓得打了个寒噤,回过头却发现谢柏沅抱着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的天花板。

方里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忍不住发问:“你在看什么?”

“一些水渍而已,”谢柏沅突然提议道,“我们去顶楼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嘞,不要养肥我啊我嘤嘤嘤

养肥着养肥着我就被遗忘啦_(:3」∠)_

你养肥我养肥酷哥明天就去街头讨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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