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子很快就来到了,任灵均让任府专门打造了一辆马车,以便苏月白随行方便。
一行人告别了陆知许后便离开了明月溪,陌颜浅转过头,看着任灵均,“任少,说吧,想去哪里?”
任灵均想了想,说道:“前几日,探子来报,离明月溪不远处的边境小城有女飞贼专门抢城里的美男子,这个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颜儿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陌颜浅坏笑着点点头,“哦?美男子啊,那任少可得小心了,说不准啊,就被女飞贼看上了。”
“那敢情好,到时候还得劳烦颜儿你前去搭救我。”任灵均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也不算丑嘛。其实任灵均并不知道,他的样貌在整个成宁国都可谓是数一数二的了,只不过他身在习武之家,向来不注重仪表,因此也不知道大家对他的样貌评价如何。
马车已到,是一辆两米长宽的大马车,马车内周身都用细软的棉花重新填了一遍,马车上的座椅也统统拆除,铺上了厚厚的床垫,方便苏月白躺着休息,以确保即便是路途颠簸,也不会让苏月白感到难受。
见任灵均思虑得如此周到,苏月白微微欠身道:“灵均兄如此为月白考虑,月白感激不尽。”
任灵均赶紧双手托住苏月白的手臂,“月白兄严重了,此番月白兄既是陪我去历练,我心存感激,若路上有何照顾不周,还望月白兄直言。”
沐风将苏月白需要随身换洗的衣物通通放到了马车后方的小壁橱里,将苏月白抱上马车安置好后,又将轮椅搬上了马车。
陌颜浅心里挂着苏月白,却无奈此番出行她需要时刻保护任灵均的安全,只能放弃和苏月白同乘马车,见陌颜浅骑着马,眼神有些游离,任灵均以为她是不舍明月溪和陆知许,便安慰道:“颜儿,不要难过,我们很快便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师父看到你能独当一面,应该也会感到骄傲的。”
陌颜浅笑了笑,“我知道,此番要去的小城叫墨池,离此处五十里地,天黑一些我们便能赶到,只是舟车劳顿,不知道小白能否吃得消。”
任灵均看了看天边的日头,此刻太阳才正往上爬,“放心吧,咱们会经过一个小镇,到时候休息一会儿,月白兄应该没问题。”
陌颜浅没再说话,心里只道但愿吧。
明月溪,陆知许独自一人来到陌颜浅曾经居住的兰园,看着遍地的兰花,那空荡荡的房屋好似自己的心一般,自陌颜浅离开不过几个时辰,自己的心就好像已经缺了一块,随着她走了。推开房门,屋里还有陌颜浅特有的香气,陆知许想象着陌颜浅曾在桌旁喝茶,拿着花花草草装点房屋,在床上睡得香甜。这一幕幕的就好像戏剧一般从眼前划过,陆知许端起桌上的杯子,里面还有些许的茶水,陆知许凑到嘴边喝下,似乎还有陌颜浅的气息。
正午时,一行人已经到达了中转的小镇,说是小镇,其实不过是一条街而已,任灵均找了一家客栈,给了老板娘五两银子,让老板娘给大家准备午饭,可老板娘一看任灵均的穿着谈吐就不似普通人,当即说道:“五两不行,你们这么多人得十两。”
任灵均回头看了看大家,确实人也不少,只好又从口袋里掏出五两银子,可手还没有伸出去,就被陌颜浅一把按住了,陌颜浅眯着眼睛看向老板娘,“我说,您这地儿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来吧,今日碰到我们也也算是难得了,怎么,要狮子大开口啊?”
见陌颜浅目光不善,老板娘缩了缩脖子,“你们这么多人,我可没有多要。”
任灵均也安慰陌颜浅算了,可陌颜浅偏不,将任灵均拉到自己身后,陌颜浅叉着腰说道:“就五两,你爱要不要,不要我们立马走人!就是墨池那么大的城池,也不敢要十两这么高,小心我告到官府,说你敲诈勒索!”
一番话下来,老板娘彻底蔫了,只好悻悻的拿着那五两银子去后厨让厨子做饭了。
任灵均惊讶不已,竖着大拇指一顿猛夸:“可以啊!颜儿,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才华呢!”陌颜浅得意的摆摆手,“不值一提啊,任少,你要学的还多呢,好好跟我学吧。”
沐风将苏月白抱上了楼,老板娘已经事先准备好热水,沐风将苏月白湿透了的裤子和帕子换下,用热水擦拭后换上了干净的帕子,“公子,你且先歇着,我去给你端点吃的。”
“不用啦,我这都端来了。”陌颜浅端着饭菜推开了门,脚一带便把门关上了,“沐风,你下去吃饭吧,这里有我呢。”
沐风见陌颜浅一来,便知道也不用自己操心了,便安心下楼去吃饭。
“颜儿,怎么不在下面吃?沐风会给我带饭的,你何须亲自跑一趟。”苏月白见陌颜浅和任灵均一路上相谈甚欢,只觉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如今看到陌颜浅端着饭菜前来,居然有些小小的窃喜。
陌颜浅将饭菜放在桌上,端起一小碗白粥,说道:“下次你和大家一起吃,我就不用单独给你带啦,来,张嘴。”陌颜浅笑嘻嘻的给苏月白喂着粥。
苏月白将口里的粥咽下后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和大家一起吃,你也知道,我的身子如此,一路上也需要换洗,实在不方便。”
“哦。”陌颜浅低声应道,原来自己还是没有考虑周全,这毕竟是出远门,不似在明月溪那般,自己自是忘了刚才沐风是用被子将苏月白裹着抱进来的,还以为是他畏寒,原来如此。
陌颜浅给苏月白喂完了粥,自己才端起饭菜胡乱的扒拉了几口,吃完后收拾了碗筷,说道:“小白,路上颠簸,你若是不舒服,那帕子便不要垫了吧。”
陌颜浅毕竟和苏月白一同长大,自然知道那帕子垫久了,恐怕要起疹子的。陌颜浅带上了门,即便这么多年,她从未照顾过苏月白换洗和如厕,她知道,他不愿意别人看到他那样子。“或许有一天,他会允许某个姑娘照顾他呢?只不过这个人不是我,因为他不允许是我。”陌颜浅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