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多大点事,找永安王爷不就完事了吗?堂堂一个王爷,岂会没有一颗千年人参,璟雯呐,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兄长我还有事,就不代劳了。”
说罢,萧璟琰便扬长而去,萧璟雯一脸懵逼,这大哥真的是不遗余力的再给自己挖坑。
谢玄见状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指着厉阳,“厉阳,你衣服上全是血,回你的房间换一身衣裳去,一个姑娘家,形象还是需要注意的。”
厉阳有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确实是沾满了那个女子的血,随即转身跑开,谢玄来到萧璟雯面前,“五姑娘,这里就交给我吧,护心草和股蓝草府衙内有存货,我且去拿来。”
说完这人也一样扬长而去,萧璟雯看着躺在罗汉床上的女子,心想,救人救到底,自己就腆着脸去求求南宫竞吧,也许他会帮自己也不一定呢。
萧璟雯叮嘱了大夫几句,便也离开了。
往永安王府走去的一路上,萧璟雯都在不停地和自己做着思想斗争。
见了南宫竞,要如何开口讨要这千年人参?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时此刻若是再打退堂鼓,那姑娘可能就真的没命可活了。
萧璟雯来到王府门口,门童都知道萧璟雯,见她到来,便早早的开了门,并且告知萧璟雯南宫竞此时在西厢的书房内。
道了谢,萧璟雯还是站在原地,门童看出了萧璟雯的难处,便在她跟前带路。
这是萧璟雯第一次进永安王府。
整个王府的陈设和南宫竞本人的性格很像,轻简内敛却又不失了华丽。
“小哥,王爷近来,可安好?”
萧璟雯想在门童这里打听到一些情况,她重生不过两天,这翻天覆地地变化让她有点迷茫了。
“王爷近来并不是很安好,想必缘由五姑娘也是知晓的,五姑娘,沿着这长廊一直往前走,就是西厢,书房在最左边,小的就不随五姑娘您过去了。”
听了门童的话,萧璟雯顿时一阵良心不安,是啊,自己一手作得让南宫竞颜面尽失,这会居然还有脸问南宫竞近来可安好,虽说前日确实不见他有何不好,但是心底,终究还是有些难过的吧。
她来到书房的窗边,顿住了脚步,真的要进去吗?要如何说才能让南宫竞答应自己的请求?自己又该拿什么东西作为回报?贸然说出请求会不会让南宫竞觉得自己是个无药可救之人?
“谁在外面?”
南宫竞温煦的声音从窗缝里传出,把萧璟雯飘远的思绪逐一拉了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王爷,是我,萧璟雯。”
书桌前的南宫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萧璟雯会亲自登门。
他收起了桌上的那幅画,随意将其揉捏一番,便丢进了一旁的纸篓里,却不曾想惊讶之余没了准头,那团废纸滚出了纸篓,但他也无暇顾及了。
“进来吧,门没锁。”
萧璟雯将方才深吸的气呼了出来,将狂乱的心跳压制下来,强装镇定的走进了南宫竞的书房。
入眼的全是一片红木家具,书架、凳子、书桌甚至是用来小憩的罗汉床,全是用红木制成,紫金雕刻而成的香炉里燃着不知名味道却很好闻的香料,萧璟雯脚下轻飘飘地来到南宫竞面前,犹豫刹那,还是给南宫竞行了个福礼。
萧璟雯看着面前这个男子,前世的记忆再一次分沓而至。
那年金銮殿前,他穿着一身战衣,长·枪直抵着南宫轩,逼得南宫轩吞剑自杀,转过身来,战衣染血的他,堂堂七尺男儿的他,竟像是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一般,在她墓前泣不成声,甚至抱着她的灵位度过了余生。
心底摹地一痛,顿时便有些喘不上气来,自己这一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负了他。
看着一语不发的萧璟雯,南宫竞也不着急,他就静静地看着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但心依旧底不禁有些疑惑,虽然是因为自己的干预而使得这一世的所有事情发展的轨迹发生了变化,但他还是不解,那日画舫之上,萧璟雯为何会驳了南宫轩的面子,承认了与他的婚约。
令他更不解的是,面前这个一身绯紫色纱质外袍的女子,竟真的,亲自来见他了。
再次醒来之时,自己决定要在萧璟雯毁婚之前,将其娶回家,但是半年时间依旧有些仓促,自己只来得及将在这盘棋局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人都调回建宁。
详细算算,这半年来,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似乎也只有四回,除了画舫上那回,每每都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随南宫轩离开了,自己果真应该再直白些吗?
南宫竞的思绪还缠绕在自己是不是过于含蓄之上,萧璟雯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两人各自的回忆,都在此时暂时的宣告了终结。
“王爷,民女有一事相求,希望王爷能帮民女一次。”
这话一出口,萧璟雯就后悔了,他南宫竞帮自己的次数还少吗?自己居然还这么说话。
南宫竞支着下巴靠在书桌上,如墨的长发散落在肩上,又垂在了红木桌面上,嘴角微微起伏的弧度说明了这人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好。
“你既然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在本王面前,就不需要自称民女了。”
萧璟雯抬眸,正好对上了南宫竞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多注视片刻,好似会让人无尽的沉沦下去,萧璟雯连忙移开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的她,在见到南宫竞的时候,脸会不自觉地发烫,心跳会不自觉地加快,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南宫竞吗?
见萧璟雯不言语,南宫竞也不想过于着急让她接受自己,他笑了笑,“说吧,有何事相求于本王?”
“听闻王爷府上有千年人参,我一朋友受了重伤,急需这千年人参护住心脉,只是这建宁城的各大草堂都未曾珍藏,不得不冒昧前来叨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看着与自己客气万分的萧璟雯,南宫竞心底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转而又是释然,这一世,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地将萧璟雯圈在自己的身边。
“这建宁的各大草堂都不曾有千年人参,为何你断定我的府上就有呢?”
眼角带笑,和煦如风,虽是有些揶揄的语气,但是在萧璟雯眼中,竟生出一种,南宫竞莫不是在发小脾气的错觉,这种感觉一涌现,他脸上那几道狰狞的疤痕,在她眼中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是兄长萧璟琰告知王爷府中有此物,我才会贸然前来相求于王爷,若是王爷觉得为难,那我再去想办法便可,叨扰王爷了,抱歉,告辞。”
可爱归可爱,萧璟雯小脾气一上来也是个不卑不亢的主,虽然自己理亏,但是谁还没个倔脾气了,她面带微笑的朝南宫竞福身,转身就要走。
就这么片刻间,南宫竞知道了什么叫做逗妻一时爽,妻子生气自己屁股也坐不住的焦急了。
他连忙将人喊住,起身将腿上的毯子拿下,从书桌后走了出来,来到萧璟雯面前。
墨发如丝披散在肩上,门外的风一带,一缕墨发随风而起,抚过了萧璟雯的面颊,她感觉痒痒的,却又很挠心。
“五姑娘,我又没说不借与你,何必着急走呢?”
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萧璟雯那刚被墨发抚过的脸,萧璟雯慌忙别过脸,这种感觉,太危险了。
“王爷若是真愿意借,我萧璟雯自会尽力报答。”
南宫竞嘴角轻挑,看着耳根子红了大半的萧璟雯,心中不禁有些雀跃,他最深爱的女子,在他面前红了脸(脖子根算?),这世间再也没有如此让他更为欢喜的事情了。
“自当尽力,那五姑娘是否能告诉我,你要如何尽力?”
听出南宫竞话语里的笑意,萧璟雯不禁有点生气,这人摆明了就是在调戏自己。
调戏......
调...
南宫竞居然在调戏自己!!
萧璟雯稳住心神,“王爷,虽说一般情况下我应该说以身相许作为报答,但是王爷您别忘了,你我之间早已有了婚约,所以要如何报答,还请王爷明示。”
“是吗?即使已经有了婚约,那也是可以以身相许的,毕竟一纸婚约毁得很快,但是这誓言若是毁了,恐会良心不安呐。”
南宫竞笑着伸手撩起了萧璟雯的一缕青丝,萧璟雯身子一僵,莫名的情愫开始在周身浮动,她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人就抵在了门窗上。
良心不安,自己的心,这一世,终于是找回来了吗?
“王爷.....”
看着南宫竞的脸,萧璟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五姑娘,你我的婚期还有两月,你,记得吗?”
南宫竞不再上前,虽说逗逗萧璟雯这只有些惊慌失措的小野猫确实令他心情愉悦,但是他也怕这只小野猫被惹急了会挠他一脸的爪痕,逗妻,还是得把握个度,若是过了跑了,那就很悲惨了。
“自然是记得的。”
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在婚期临近之时,以南宫竞面部丑陋为由,毁了两人之间的婚约,流言的传播速度和充实的速度令人惊叹。
原本只是面部丑陋一个理由,最后却变成了南宫竞面部丑陋,入了永安王府的姬妾无人能活,更为过分的是,竟有传言说南宫竞那方面有隐疾。
但是那时候的她又如何会去在意南宫竞的死活,更别提他在听到这些传言时的心境如何。
看着南宫竞的脸,鬼使神差的,萧璟雯伸出手,触碰到了那几道深深的伤痕。
南宫竞也没料到萧璟雯会突然如此,他身子一僵,随即又变得柔和,那双因为长年持刀持枪而布满老茧的手覆在了萧璟雯的手背上,酥酥麻麻的,还有些刺痛。
“王爷,这伤,疼吗?”
南宫竞摇摇头,“已是陈年旧伤,早已经忘了疼痛。”
“好了伤疤忘了疼。”
南宫竞一晒,这多浪漫的气氛啊!